第176章 那地方,是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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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种事，阿暖最讨厌这种事了！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齐历泽。
齐历泽怎么觉得，自个儿小妻子这眼神好像……是在怨怪他“沾花惹草”了呢？
也不知怎地，他心底里好像泛起了一丝欢喜。
只是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马长青，心中便生出了许多的厌烦来。
看着阿暖没有心思吃饭，齐历泽也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马长青，只看向了马大人，直截了当地问他：“马大人这是何意？是打算以此来让本王妥协吗？”
他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伸出手来握住了阿暖的手。
马大人能感觉到，齐历泽的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危险之色。
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意识到自己就不该放任府中的人乱来。
只不过马大人那位妾室虽然是个妾室，也实在是这些年帮了他们许多……
于是马大人忙站起身来，对齐历泽弓腰道歉：“王爷，下官万不敢有贪图王府的意思。只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下官的女儿一心思慕王爷，是下官教女无方。”
其实阿暖觉得，反而是马大人这模样，才叫人觉得心里头更加难受。
还不如和京中一般，旁人招惹了她，她就直截了当地怼回去便是了。
现在这样说也说不得太重，实在是难受得很。
看阿暖低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齐历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马长青：“本王的身边，无需伺候之人。”
他的拒绝，倒是直截了当：“马大人若要本王报恩，也换个方式，不必将女儿硬塞给本王。”
硬塞？
这个词用的……
阿暖眼睁睁地看着马长青的脸色变得铁青。
马大人一向都知道，齐历泽不是个脾气好的主儿。
却不知道，原来这位历亲王说起话来的时候，也这么“噎人”。
齐历泽算是半点儿颜面也没有给马大人留，让马大人的眼神都变得灰溜溜了起来。
马长青更是被噎得继续跪着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越发不知所措。
尴尬的气氛在正厅半晌，还是马夫人先开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既是王爷不愿，这事儿罢了就是了。我也觉得，咱们家这般情况，如何好让一个庶女去伺候王爷呢？没得叫人笑话了咱们家中没有规矩。”
看样子马夫人这正头夫人，也很不喜马长青。
于是马长青只能跪在那里，无措地看向了自己的娘亲。
马大人的那位妾室，也算是见识过风浪的人。
此刻她站起身来，也不动声色地将马长青从地上拉了起来，而后讪讪一笑：“是我们太唐突了。想着这一路风霜辛苦，若能有人在王爷身边伺候照顾着，也是我们长青的一种福分。如今既是没有这福分就罢了！”
她转过身，亲自给马长青整理着她的发髻和衣裳：“瞧着王爷与旁的男人不同，身边有了王妃便一切足以。那你就安心待在家中，莫要肖想了便是。”
“是……”
马长青不情不愿地点头，却不敢再去看齐历泽。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齐历泽的。
齐历泽看阿暖也没心思吃饭了，便对马大人颔首：“准备一下吧，我们即刻上路。”
“哎——”
马大人叹息一声，然后瞪了一眼那个马长青，终究没有杂说什么。
其实阿暖刚坐上马车，就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咕”一声响。
还未等她叫心儿，心儿就已经端了一盘子糕点上了马车：“王妃饿了吧？王爷特意吩咐奴婢去钦州城的糕点铺子买了些吃食。王妃先吃着，若不够再同奴婢说。”
阿暖怔了怔，看着那些自己喜欢的糕点，探着头往外看了去：“王爷呢？”
心儿解释：“王爷说，让您在马车里休息。往下的路会不好走，他在外头骑马护着。”
阿暖的心里暖阳啊应该你的，其实她更希望齐历泽能在马车里陪她。
不过……
她知道，龙虎寨的事情，让齐历泽更加警惕。
而他们接下来的路，的确越来越难走——
越是往锦州的方向，路上的灾民们就越多。
他们每一个人都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里就难受。
越是往紧皱方向而去的几个州城，收留的灾民们也越多。
这些城镇几乎都达到了一种“饱和”的状态，不能再多人了。
每一个城镇之中的客栈，都住的满满当当。甚至有些接到纸上和官道之上，都堆积满了人。
所以为了不继续增加这些城镇的“负担”，到了晚间的时候，齐历泽他们决定就在官道旁安营，休息一夜明日继续上路。
官道旁也并不安静，周围全部都是无家可归，茫然无措的流民们。
阿暖到底是不忍心，安下营帐之后，又分发了一些吃食给周围的流民们之中带着小孩子的老人。
齐历泽骑马去城中打探消息，方才那被阿暖分了糕点的老人，也带着小孩子颤颤巍巍地朝着他们这里而来。
“什么人？”
经历了龙虎寨的事情，纯钧半点儿不敢送些，拦住了那老人的脚步。
老人却一手拉着不过三岁的小孙女，另一只手摊开来，给纯钧看了看她手中的一小块绿豆糕：“多谢那位夫人刚才给我的小孙女糕点，这是我自己做的。就剩下最后一块了，不知道……夫人是不是嫌弃。”
“纯钧，快让她们进来！”
看着这样的老人家佝偻着腰背，阿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让纯钧放人进来，然后将那小小的孩子拉了过来。
却推辞了老人家手中的绿豆糕：“你们这一路辛苦，奶奶还是将这绿豆糕留在手中才好。”
“哎……”
老人叹了一口气，还是坚持将绿豆糕递给阿暖：“这位夫人，真的谢谢你！这是我的心意，还请您收下吧！我和小孙女，都谢谢您！”
阿暖到底接过了那小小一块绿豆糕，看着老人家愁容满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们……Y打算去哪儿？”
老人家摇摇头：“家中只剩了我和小孙女了。看夫人似乎要去锦州方向，我还是劝夫人一句。别去了。那地方而今是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