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自有人帮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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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德妃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阿暖的。
她笑着状似宠溺地看着阿暖：“你们瞧瞧这傻孩子！哪儿需要你回去拿那么大费周章啊？叫丫鬟们回去拿一趟就是了，左右你们今儿都要留在宫中午膳，难道还怕没有时间给咱们观赏夜光杯的美景吗？”
阿暖就是再笨也看出来，德妃是故意的。
但此刻，她丝毫不能表现出任何惊慌失措，只越发笑道：“不是臣妾要推脱，也不是臣妾小气。只是臣妾身边的丫鬟和臣妾一般，大多都是从溯州而来，粗手笨脚的。臣妾可不敢将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们，连库房钥匙都是自个儿日日保管的。娘娘不如先看看旁人带来的宝物，容臣妾日后再将那夜光杯送入宫中可好？”
阿暖不愿意，是人人都瞧得出了。
但旁人此刻却有些脸红。
这些京中贵妇，私下没少拿阿暖溯州出身的身份说事儿。
没想到此刻阿暖大大方方地面对自己溯州的出身，反而将旁人衬托的更小家子气。
“哎呦，你这丫头可真是啊！”
德妃娘娘看出了阿暖的心思，反而越发笑意重重：“那夜光杯可是皇上赏赐之物，瞧着咱们今日是没有眼福咯！所以历亲王妃此次支援边关，是不打算用那夜光杯了？”
阿暖：娘娘你可真会慷他人之慨！
阿暖只能解释：“那夜光杯王爷很是喜欢，又是圣上御赐的新婚贺礼，妾身想着总是留在王爷的身边才好。”
阿暖在心里默默道歉：齐历泽，对不住了！虽然你可能连咱们有这夜光杯都不知道，但你不会怪我的哦？
（“阿嚏——”此刻在前朝的齐历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惹的皇上都笑道：“不知是谁又在念叨你了？”）
“历亲王娶了你，可真是他的福气啊！”
德妃虽笑着这么说，但眼中的嘲讽谁瞧不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德妃也不好总是问阿暖要夜光杯。
于是又问道：“我记得，历亲王府里头，应当还有一扇太后娘娘赏赐的纯金镂空锦绣鸳鸯双飞的屏风吧？那东西不如夜光杯那么绝世罕见，但也是价值连城的。不如历亲王妃此次就将那屏风送去前线，慰劳东海将士们可好？”
那屏风……
阿暖满头黑线：把那个比门还高的屏风送到前线去，是打算给将士们挡刀剑不成？
也不知太后是不是故意，赏赐屏风的时候，说的是要将屏风放在齐历泽和阿暖的洞房之中，结果发现那屏风大的过分。非得把门拆了才能放入房中，阿暖干脆就没有用。
当日清点丢失五品的时候，阿暖都惊讶于那偷窃之人竟然能将这么大的一扇屏风给偷走，简直神了！
但德妃娘娘要的第二样东西，也是被偷走之物，可见这绝不是巧合。
阿暖露出几分难为的神色来：“不知娘娘可见过那屏风没有？”
德妃怔了怔，疑惑地看了一眼太后，太后也轻咳一声，干脆道：“怎么，历亲王妃不会又要告诉咱们，那屏风你还拿不来吧？”
“不不不！”
阿暖帮摆手，然后张大了自己的手臂：“那个屏风有那——么大！连我们王府的大门都差点儿进不去，还得几个侍卫翻墙头想法子从墙头上运入王府之中。最后也没能放到我和王爷的寝室里，我只怕若将那屏风搬过来，皇后娘娘的殿门就得拆掉了，那不是太不划算了？”
阿暖这夸张的动作，配上她单纯的表情和软糯的声音，几乎将殿中所有人都逗笑了。
其中有几位年纪大些的命妇，看着阿暖的眼神都变得越发柔软温和：“这历亲王妃还和个小丫头一样，可真是太可爱了！”
如此夸赞，让德妃的眉头忍不住地皱了起来。
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
太后当日就是为了恶心齐历泽和阿暖，才会特别命人将那屏风做大。
没想到现在竟会让阿暖当众戳穿，在座的命妇们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
太后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又不好苛责单纯的阿暖，只能忍下来，然后轻咳一声：“那屏风既是给你们的，自是要做的有其价值。”
德妃也接了太后的话：“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介意拆掉殿门，好让咱们看看，那屏风才是啊？”
坐在一旁的皇后：……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宫不介意了？
看她们坚持如此，阿暖挠了挠头，脸颊都微微泛红。
德妃还以为，阿暖这是心虚的表现，越发咄咄逼人了起来：“怎么，历亲王妃这又是打算拒绝了不成？怎么咱们要看个什么你都不愿啊？叫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历亲王府小气呢！这究竟是王妃的意思，还是历亲王的意思？”
一字一句，都不给阿暖留退路。
阿暖也只能道：“不是不是，德妃娘娘误会了！”
“误会？”
德妃以为阿暖还要狡辩，语气里全然都是不饶人的凌厉：“本宫说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是你不愿给咱们看，还是说你们历亲王府就没有那些东西啊？”
她甚至指了指阿暖的打扮：“当日你们成婚，连本宫都给你们送了不少好东西。如今却鲜少见着王妃带出来，你不会刚嫁给历亲王，就将王府的家底都败光了吧？看样子，本宫还得提醒历亲王，回去好好查一查自个儿的库房，可别都被你这小庶女给败坏了才是！”
情急之下，德妃说这话实在是不体面了。
连皇后都皱眉，瞪了一眼德妃。
下头的命妇们看到阿暖委屈又可怜的表情，自然有人为阿暖打抱不平。
就比如张丞相的续弦夫人，也是庶女出身，但却以一己之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她就头一个不乐意了：“历亲王妃还没说话，怎么德妃娘娘就这么咄咄逼人？庶女又如何？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庶女的活路了不成？臣妾看历亲王妃就很好，德妃娘娘还是不要欺负她年纪小才是！”
原本她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但不知怎地，看到阿暖站在殿中手足无措红了脸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为阿暖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