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堂姐,你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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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平日里还是很端庄大方的，很少说这样刻薄的话。
但这么说一次，就足以让宁秀水的脸都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到底宁夫人也是这府中的大夫人，宁秀水压根不敢和宁夫人对抗。
她气鼓鼓地咽下了心里头的愤恨，想起宁张氏的话，转而就突然垮了一张脸，对老太太哭得梨花带雨：“祖母，也许孙女就不该来到京中吧！人人都瞧不起孙女，即便是孙女要嫁人了，也没有人瞧得上孙女。往后若周家也瞧不上孙女，那就都是孙女活该了不成？”
她不提周家还好。
提起周家，老太太便是一肚子的火气。
“啪——”
宁老太太本都已经拿起了筷子，眼下又狠狠地将筷子拍在了饭桌之上：“周家，你还有脸提周家？！”
老太太甚至伸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那周家大公子，你究竟是怎么把人家给缠上的，难道你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
她指了指宁夫人：“也就是她为着宁家的脸面，不想将事情给闹大，所以才亲自去周家给你说下了这门婚事。不然你以为就凭你的身份，能嫁给人家周家大公子？别人连收你做个妾室都觉得勉强，你却还在这里狂妄了起来，你当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
旁的事情老太太都能容忍，但有一点她绝不能忍：宁家如今好不容易才出了宁大人这么个太子太师，这是老太太最大的骄傲。
她决不允许溯州来的人，坏了宁大人的仕途。
阿暖便是把准了这一点，才将那一日郊游的事情都告知了老太太。
若是这事儿传出去了，宁家女眷的名声就毁了。那么朝堂上的那些言官文臣们，只怕又要上书弹劾宁大人，这是老太太决不允许的。
老太太的话说的不好听，宁秀水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
但她又不敢忤逆老太太，只能再一次将矛头对准了阿暖：“宁晴暖，是你是不是？在祖母的面前乱说话，让祖母这般训斥我是不是？！”
她直呼了阿暖的大名。
阿暖本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从前她和宁秀水在溯州关系就不好。如今宁夫人和二姐姐对她好，她自然要护着她们。才不想让这个宁秀水蹬鼻子上脸，她豁出去了，就做好了和宁秀水吵架的准备。
“啪——”
然而阿暖的袖子不过刚捋起来做好架势，宁秀水身旁的宁轻颜却身形一动。
她毫不犹豫，一个巴掌就这么直接落在了宁秀水的脸上！
宁轻颜平日里一向都清高又稳重，还是第一次在老太太的跟前儿如此“放肆”。
连包括宁夫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向了宁轻颜。
宁轻颜更是趁着宁秀水没反应过来之时，叉腰对她怒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直呼历亲王妃的大名？那一日亏得我还替你说好话，没想到你后来做出那样的事情陷害我！若不是阿暖，我只怕百口莫辩。你自个儿不检点，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让宁秀水后退两步，捂着自己的脸，只顾着愤恨地盯着宁轻颜。
还是宁张氏先反应过来。
“哎呦喂！”
她大喊一声，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就上前装模作样地将宁秀水拉入自己的怀中，愤怒地瞪着宁轻颜：“太师府的二姑娘可太欺负人了吧？！好歹这也是咱们二房的嫡出姑娘，是未来的兵部尚书府大少夫人。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呢？”
“呜呜呜！”
宁秀水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又看向了老太太：“祖母，孙女要同您一起回溯州去！这京中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之前老太太被宁张氏挑拨的时候，还能偏心一下这个宁秀水。
可如今——
阿暖坐在老太太的身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对宁秀水憨憨一笑：“堂姐，你还是别哭了吧！哭起来的样子脸都皱在一起，可丑了！那日郊游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装模作样的。难道打算日后嫁入周府，还继续装模作样啊？”
她还看向了宁轻颜，语气里都带着天真的单纯：“二姐姐，若是这么装一辈子，好像也挺累的啊！”
明明是严肃的场合，阿暖的话，却让这偌大的宁家正厅气氛反而没有那么严肃。
尤其是宁轻颜，忍不住地“噗嗤”笑出声，看着阿暖的眼中都带着几分宠溺：“你这丫头，可不要总是说大实话！有些实话啊，是戳人心窝子的！”
阿暖：我就是故意戳她心窝子，哼！
连老太太都拍了拍阿暖的手，然后轻叹一声：“若不是你将真相告诉我，我如今还被蒙在鼓里的！她们都说，是那周公子非秀水不娶，我还当了真了。如今看来，这里头的猫腻可太多了！”
但也还有老太太不知道，或者想不到的事情。
阿暖对着自己那便宜老爹眨了眨眼，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宁大人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连训斥太子的时候都毫不含糊，此刻却还真是被阿暖的眼神给“命令”了一般。
堂堂太子太师大人，竟真的轻咳一声，开始收拾这一片“烂摊子”：“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如今事已至此，既是秀姑娘和周家的婚事定下来了，那就好生办完就是了。只不过嫁妆的事情……”
他皱眉瞪了一眼宁张氏：“你们给二弟去一封信，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婚期定在三个月之后，也来得及将东西从溯州送过来。”
他又看向了宁夫人，知道宁夫人是受了委屈，语气都柔软几分：“你就听母亲的，将你准备的东西都收回来。大不了日后添妆的时候，给秀丫头多添一些。剩下的，把给咱们颜丫头的都留下，暖丫头的也留上一份，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说起给阿暖留一份，宁大人也是自然而然的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将阿暖这个女儿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