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草蛇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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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问天狠命踩着画像：“冷心儿！你这条美女蛇！”

拾起纸要撕，又迟疑地放下。掸去踩出的脚印，露出那行字：白天鹅，癞蛤蟆惦念你了。

江问天沮丧地放下：“心儿，你要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信任你，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吗？”

敲门声响起，乐乐走了进来：“江哥。”

江问天不做声。

乐乐：“江哥，你为什么说画不对？到底有什么不对？”

江问天敲打着自己的头：“我好傻，冷心儿，你愚弄我的手段也太毒了，用我亲手画的画，换走了秦老师的真迹。”眼中含泪，“丢掉画的是我，制作假画用来替换真画的还是我！我真是被她骗惨了。”强忍悲愤。

乐乐惊讶地：“现在这幅假画是出自你的手？”

江问天：“是她要我临摹的，那次我从古镇回来就给她画了。”

“呵——”乐乐才叹一声，“这局布得好深远啊。那你有没有考虑报案？”

江问天：“报案？我是自己坑了自己，她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说，这画就是我给她的，不知道哪幅是真，哪幅是假。”

乐乐无奈地摇头：“这倒真说不清楚。”

“江大哥——”外面先传来声音，然后嘟嘟进来了。

乐乐：“蛇蝎女人心。”

嘟嘟气哼哼地质问：“你说谁？！”

乐乐：“没说你。”

嘟嘟：“你说女人，就包括我在内。说心儿姐也不许！江大哥，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或许心儿姐有难言的苦衷。”

江问天：“什么苦衷？她早就设下骗局，这画是她帮我挣回来的，就是明着要，我也会考虑给她。可她这叫什么？一面装好人，暗地里偷换。我亲手画给她的，绝对没有别人。”

乐乐：“难怪一听有什么不对，钱老板忙急着申辩，她赶紧打圆场要走，确实很有手腕，啊，背着我们把嘟嘟哄出去，就收买成功了。”

嘟嘟生气地嚷道：“什么收买？我拿什么好处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乐乐：“嘿，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凶了？还不是给冷心儿调教坏了。”

嘟嘟：“你再胡说！你就要我样样顺着你，做个没自己头脑的人。”

乐乐：“你做什么样的人，关我什么事？难道你还要逼婚怎么的。”

嘟嘟打了他一下：“不跟你嚼舌头，真的，江大哥，我不相信心儿姐会做昧良心的事。”

乐乐：“其实我们也不愿意相信，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事实胜于雄辩。”

嘟嘟：“我想，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乐乐：“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幅画值一百二十万吔，我倒奇怪她是怎么给你洗脑的。”

嘟嘟：“那是你，一百二十万眼睛就红了，心儿姐差这一百二十万吗？不就她一辆车的钱嘛？犯得上吗？”

乐乐摸摸头：“这倒也是，他、我还没回过神来，嘟嘟好像变聪明了嘛。”

江问天：“好了好了，你们别吵，让我静一静。”

刑警队里，在标着红色箭头的地图前。

机要员带着耳机，看电脑：“队长，佛山。”

周队长用笔注：“冷心儿的行程很紧，接触多家企业，都是谈合作或订购事项。完全是正常的业务往来。安检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

小李：“书画是不涉及安全的，但能不能制造机会请交管部门搞一次行李检查？”

周队长用笔指了指：“变聪明了。不过会不会带在身边很难说。依我个人的看法她是用了什么妙法隐藏了。”

小李：“关键是她有藏匿的地方吗？她虽然生意场上朋友不少，好象在本市并没有特别知己的朋友——我是指那种可以托付最隐秘的私事的朋友，现在她最大的后台就是吴敬诚。”

周队长：“据我的理解，吴敬诚做事很讲规矩。他认识冷心儿时间不长，业务上很信任她，感情上也很认同她，但要为她藏匿来源不明的东西，他是不可能做的。那可能是触犯法律的赃物，作为大企业集团掌门人，一切以企业安全为首要选择，这是必备的素质。所以，东西一定在冷心儿身边。”

高铁车厢。

列车乘警：“本车厢出现一些意外情况，需要检查乘客行李，请各位配合。”

冷心儿从容打开行李箱。随身用品、计划书、图纸、各种文件资料。

乘警：“谢谢配合。请收好。”

刑警队。周队长：“画虽然很轻便，但这却是一幅重彩画，不能随便折叠损伤。所以可以断定现在并不在她身边。”

小王：“高手啊。”

周队长：“白骨精就是白骨精，手段千变万化，唐僧师徒都被她耍了。我们的注意力不能全部被她牵制，杜金刚那边有异常动静吗？”

小李：“没什么动静，噢，他在经开区收购了两家企业，都是超低价格。”

周队长：“他跟地方政府官员勾结，以超常规的廉价吞并他人企业，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市里成立了专案组调查，明确定性是黑社会组织。因为这个毒瘤牵涉广，经济领域情况复杂，甚至有官员卷入，侦查工作比较谨慎，有另一条线的同志负责，纪检和检察同时介入。我们刑侦队的重点工作，是针对他刑事犯罪方面穷追到底。尤其是根据可靠情报，老山已经和杜金刚勾结，但这个老山却像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痕迹。专案组分析，他的目标就是西周青铜尊，省公安领导指示，牢牢抓住主线。”

小李：“冷心儿耍了所有人，可也打乱了杜金刚、老山他们的行动，他们一定不会罢休。”

周队长：“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他们比我们更加着急，一定会想新招，甚至老山会亲自跳到前台。这是逼他现身的好时机。”

江问天在房里，独自颓丧地：“冷心儿，你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你到底想做什么……”提起酒瓶猛灌。突然站起把酒瓶砸到地上：“你到底是天使还是巫婆！”

嘟嘟进门：“江大哥，你又喝酒了？你答应过不再喝酒的。”

江问天：“我答应谁？她欺骗我，这约定有效吗？”

嘟嘟：“可你是糟蹋自己，她不受任何影响。再说，我觉得心儿姐一定不是故意伤你的，等她回来了，会解释清楚。”

江问天：“你还为她说话，她还会回来？”

嘟嘟：“会，你心里也有期盼，对不对？你不报警，就因为如果是误会，彻底伤了她的心，就没有弥合的机会了。”

江问天：“别自作聪明，你当你小网红编故事说天书？根本不是。我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就算她没有骗我，也最多是临时合作，曾经给过我帮助的恩人。我还能指望什么？”

嘟嘟：“江大哥，你不了解女人。就因为她欣赏你的才气，别的都不重要。还因为她有能力，不像有些女人把自己的生活全依附在男人身上，她根本不需要考虑你的金钱地位。”

乐乐进门：“哟，你还教导起别人来了，你这就叫懂什么叫女人了么？你才多大点，江哥可以做你大叔。”

嘟嘟：“去你的，人家在劝江大哥，你却传输负能量。”

乐乐：“好，好，我也来点正能量。江哥，不管真相是什么，你应该把自己的事做好，如果将来冰释前嫌，你还是充满朝气的江问天；如果她果然是心怀不轨的恶毒女人，你也要给她有力的回击，不能自己倒下。”

江问天抬头，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