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谋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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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问天徜徉在巷子里。仰起脸看看天，然后开门进去。
他抱着头躺到床上。“她好像对秦老师的事特别关注。”
他眼前浮出秦亚新的身影：“一个漂亮女人没来由接近你，可千万要小心。多半是有目的的，你会很受伤，有时甚至是致命伤。”
江问天使劲晃头。握着空心拳在自己头上敲了几下。
秦老师因为重大变故，实在悲惨。我一无所有，还怕受伤？
外面有人喊：“江问天！江问天在家吗？”
江问天起身，把门打开。
送信人朝他望望：“你是江问天？”
江问天：“是我。”
送信人：“法院传票。”递上一封信函。
江问天接过，他一脸疑惑，拆开信封取出传票。
乐乐开车，嘟嘟坐在副驾位置。
乐乐：“江大哥这个人，轻易不求人。看样子遇上大麻烦了。”
嘟嘟：“可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乐乐：“人脉，舆论。还有，帮着分析情况。”
嘟嘟：“江大哥的智商不比你低。要是心儿姐还能分析点要害。”
乐乐：“江大哥不可能找她的，别看他们表面讲和了，难说内心还防着她呢。”
嘟嘟：“你们男人就是心口不一。”
乐乐：“什么我们男人，女人也一样。这叫人心隔肚皮。”
小车拐进巷子，停下。
嘟嘟朝周围看看：“江大哥就住这地方啊？”
乐乐：“是啊，你心里一定在说，这破烂地方，脚都踩不下。”
嘟嘟：“我不装，我就这么想的。”
乐乐：“那冷心儿是什么条件？所以，她要么有特别的用心，往最好的方面想，也就是同情江大哥的处境，买他两幅画什么的。”
边说着边走进了门。
江问天：“嘟嘟也来了？”
乐乐：“你打电话，嘟嘟正好就在旁边。发生什么事了？”
江问天拿出传票。
乐乐一眼扫过去，迅速浏览了一遍：“啊？钟亚欣告你非法侵占他的作品？要求归还原作，并赔偿名誉损失。真是脑洞大开。”
嘟嘟：“还有这种事？东西在你手上这么多年了。”
江问天：“所以我也莫名其妙。”
乐乐沉思。
嘟嘟：“他会拿出什么样的证据？”
江问天：“不到法庭上，他不会给我线索去作准备。”
乐乐：“他肯定是有备而来，我们要预先设想，他可能从哪些方面来证明那幅作品是他的。可涉及书画鉴定，我可一窍不通。江大哥你懂吗？”
江问天：“我只会创作，笔法能看懂，不懂鉴定。”
嘟嘟：“要不，请心儿姐帮忙。”
江问天：“躲还躲不及呢，还请她来。”
乐乐：“我觉得她能帮上忙。”
江问天：“她本来就打画的主意，我绝不能引鬼上门。”
乐乐：“可她终究要来，你忘了你们的约定？”
江问天：“昨天下午她来过，前脚刚走，后脚我就收到传票，晦气不？”
乐乐：“有这种事？她刚回市里就来你这里了？”
江问天：“你怎么知道她刚到回市里？”
乐乐：“啊，呵呵，我，我人脉广嘛，消息灵通。”
嘟嘟：“你就一心在她身上，还消息灵通呢，钟亚欣这么闹你事先也没得到消息。”
乐乐：“他是上海人，我能问那么远吗？我又不是四大金刚千里眼顺风耳。还是现实点，想一想应对办法。”
杜金平走在街上。冷心儿开车经过，到他身边放缓速度。
杜金平朝车里望，车窗是贴了膜的，看不见里面。冷心儿一加油门驶走了。
杜金平拐进大楼背后一条勉强能行轿车的小路。并排的酒店，洗脚房、澡堂。
杜金平进入招牌为“风信子”的浴室。
进了门厅，柜台上人员微微抬眼，又低下头去打盹。沙发上两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迎上一个挽手一个攀肩：“平哥，好些日子不来，怪想你的。”
杜金平：“先一边去，等办完正事再来找你们。”拐进一扇小门。换了拖鞋，穿过大浴池边，池里热气腾腾，泡着洗澡的人。热气下人影模糊，看不清物体。
又穿过冲淋房的夹弄，拐进塑料桶遮挡的死角。夹弄尽头有一扇关闭的门。他按下门铃，门弹开了。
杜金平人刚进去，门又合上。
昏暗的过道，两侧是几间小房间。
杜金平看了下门上的号牌敲门：“姜先生，是我。”
“进来。”
杜金平推门进入。
小房间仅有一张小床和床头柜，还有一张方凳。
姜山斜躺在床上，额前的长发披下，遮住半个脸，目光阴森，朝杜金平努了努嘴，示意他坐下。
杜金平堆着笑脸：“呃……我就站着，姜先生有事请吩咐。”
姜山扔出一支烟给杜金平，自己也点上：“知道我为什么单独叫你来吗？”
杜金平：“姜先生的用心总有深意，我不敢猜度。”
姜山：“我想听听你对杜金刚的评价。”
杜金平：“他……对兄弟还是不错的，也有驾驭手下的能力。不过……不过跟江先生比，就显得气度不够，目光欠深远。”
姜山露出阴恻恻的微笑：“你脑子很好使，也敢作敢为，所以我找你来。金刚邀请我好多次，如今我来了，可不是想跟他合作，而是跟你合作。”
杜金平：“跟我？”
姜山：“对，跟你。他把我当成军师，我也给他出点主意，也算一种回报。可正如你说的，这人眼孔小，不懂得取舍，迟早要死在这上头。”
杜金平惶恐地看着他。
姜山：“就拿前两天的事来说，我一再叫他避避风头，把赌场停一停，他却只想着关停一天少多少进账。这好，一锅端了。虽然有人扛着，警方也不是吃素的，早瞄好了。所以最近他不能再有大的动作。”
杜金平：“那要我怎么做？”
姜山：“重点还是那到那张画。目前要先帮钟亚欣的忙，具体做些什么，你看情形会明白。”
杜金平：“就怕冷心儿横插一杠，很难办。你又交代不要碰她。”
姜山：“能绕开尽量绕开，实在绕不开就干掉她，但必须一击得手，不留痕迹。对付她，你不要擅自行动，由我亲自安排。”
杜金平：“这女人真的很厉害吗？”
姜山：“千万别看轻女人。冷家辉的传人，难说要一雪前耻。”
杜金平：“一雪前耻？”
姜山：“冷家辉呼风唤雨几十年，却被自己的得意门徒出卖，几乎被灭门。对手地龙心狠手辣，但在古玩鉴别和预判能力上，始终差一大截，所以也没有真正取代冷家辉的地位。如今那个师门叛徒接替了地龙，不出我所料，和冷心儿之间会上演一场无比惨烈的龙虎斗。眼下我们没必要介入。”
杜金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