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寻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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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馆门前停着一辆高档黑色轿车，张总正准备回城，他一向时间安排很紧凑，这次既为投资，也当作是休闲，在兴龙古镇呆了四天，已经很难得了。
冷心儿送他到门口：“张总，我想再停留两天，不跟您一起回去了。您走好。”
张总：“心儿，辛苦你，谢谢了。替我向你们沈总问好。自己保重。”
“好的，谢谢张总。”
张总上车，轿车驶去。
冷心儿回头背上小挎包出来，朝镇里的小巷子里走。
来到一家很旧的小饭店前，冷心儿四下环顾。依稀这是从前来过的地方，环境已经变了。
冷心儿走进店里，打量一下，店主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壮年：她问：“老板，您是本地人吗？”
老板奇怪地：“是啊。有什么事？”
冷心儿：“你经营这店几年了？”
老板：“十来年吧。”
那他不会知道从前的事。冷心儿转过话头：“生意还好吧？”
老板：“现在大饭店多，我们这样装修没档次的小店很难支撑，到年底，也不打算开下去了。”
冷心儿：“为什么？稍稍布置一下也就可以了。”
老板：“这里要大开发，据说全部要翻建成仿古建筑。”
“哦。”冷心儿又问：“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姓秦的人家？”
老板：“这里姓秦的很多，我也姓秦。”
冷心儿：“知不知道一个叫秦亚新的？”
“秦亚新？”老板慢慢在脑海里搜索：“没听说过。多少年纪？”
冷心儿：“他……年纪么，应该有将近七十岁，不过他十几岁离开，很早就不在村上住了，后来难得回来。”
老板笑了：“你瞧我的年纪，他小时候我还没生呢。”
冷心儿也笑了：“是该找年纪大的打听。我糊涂了。”
老板；“这附近年岁大一点的也就一个秦冠民老头，老年痴呆好些年了。”
“噢。”冷心儿怅然走出小店。
远远地，一个男子跟在冷心儿背后。
江问天站在巷子拐角处，正在画板上勾勒老宅。一抬头，看见冷心儿和跟踪的男子，忙合上画板也跟上去。
又一个拐角，冷心儿察觉有人跟踪，放轻脚步，突然停住，转身回望。
跟踪的男子忙闪身隐藏，恰好被后面的江问天堵住。
男子见行迹败露，惟恐被擒住，那老板知道了可不得了。他照着江问天脸上一拳打去。
江问天并不文弱，也是有过一番经历的，两人对打起来，江问天还占据上风。那男子也无心纠缠，脱身逃走。
江问天正要追赶，冷心儿却在叫：“江问天！”
江问天停下。
“你跟踪我？”冷心儿语气很不满。
“我是看见有人跟踪你才跟上来的。”江问天拍拍画板，“算我多管闲事。”转身就走。
冷心儿又叫：“你等等。”
江问天：“还有什么事？”
“刚才……谢谢你啊。”冷心儿语气软下来。
江问天道：“我的麻烦够多，看样子你的麻烦也不少。你挺神秘，你在找什么，有人却想从你身上找什么。”
冷心儿似乎在想一个很遥远的问题：“我是在找，不过不是找东西，是找从前的记忆。陪我一段，愿意吗？”
江问天：“你需要一个保镖。”
冷心儿淡然一笑：“到目前为止还用不到。虽然有人试探，跟踪，也不过想多知道一些东西，还不至于杀我。”
江问天：“既然确定没有危险，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冷心儿：“你不也好奇吗？或许能够消除你的好奇心理。说实在的，我对你也很好奇。我们互相消除神秘感，这样想知道真相就容易多了。”
江问天不以为然地：“我这人很平淡，没什么秘密。可这世界神秘的东西太多，古代专门有星相学和命学，现代西方也有人专门研究神秘科学，人类的认识还十分有限，许多神秘的东西无法知道真相，即使亲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相，所以保留神秘感没什么不好。”边说边靠近，两人一同走向另一条巷子。
冷心儿：“挺有意思的。有时候，离得很近，却咫尺天涯，仿佛隔的是条天河；也许跨过去一步就能明白一切，可明白之后又很失望。”
江问天：“譬如呢？”
冷心儿：“譬如，我多少次梦到过这个小镇，可想特地寻找一些梦里的印象，看见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江问天：“你以前来过？”
冷心儿：“不知道，就是觉得似曾相识，又似是而非。”
沉默。徜徉。
江问天内心在说：她就是个谜，她的话是真还是假？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冷心儿也在想：他手上还有哪些作品？他是什么途径得到的？
天暗了下来，夜色中，路灯亮起。两人走到小桥上。
冷心儿：“我忽然觉得，要是放松心情这样散步感觉真不错。”
江问天：“可我还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敌还是友。”
冷心儿：“那要慢慢看。直到下午相遇前，我还在想怎样让你答应出让那幅画。”
江问天：“现在改变想法了？”
冷心儿：“改变了。因为在你手上你会很好保护它。不瞒你说，我曾经怀疑你是个窃贼。就在第一眼看到画的时候。”
江问天：“我？窃贼？那现在为什么不怀疑了呢？”
冷心儿：“凭直觉。”
江问天：“你们女人相信直觉，可我只相信证据。我也不瞒你说，昨天我还几乎把你当成窃贼。”
冷心儿奇怪地：“昨天？”
江问天：“就在我们分别回去，我的房间被人潜入，满屋翻得乱七八糟。幸亏乐乐替我想在前头，把画藏在不易发现的地方。当时我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你，因为这段时间只有你能够确定我不在。约我见面是调虎离山。”
冷心儿笑了：“想象力够丰富啊。怎么又否定了呢？”
江问天：“乐乐说，你的智商不会那么低。我想也是。”
冷心儿：“承蒙夸奖，不过用你刚才的话说，也只是直觉，没有证据。何况，高智商也可以利用通常人们的心理，故意用拙劣的手段，反而不会怀疑到他。”
稍停，江问天又说：“我觉得好可怕，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乐了和嘟嘟突然出现。
乐乐：“好啊，你们发展得好快，昨天还你死我活，今天就出来约会了。”
江问天：“我们是意外相遇，你们才是结伴而来。”
乐乐：“还好意思说，到吃晚饭不见人影，这才出来找。你们逍遥自在，我们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冷心儿：“江问天碰见有人要欺负我，出手相救。今天晚饭我请客，以表谢意。”
嘟嘟：“好啊，有得蹭饭局了。”
乐乐：“英雄救美，这机会怎么就没让我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