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可直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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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梦境世界的第三天，六个兔子趁着白雪公主午睡的时候，用猎人教给他们的方法联系上了王后。
这是一面半个人髙的镜子，是小矮人从森林里捡回来的，镜面并不是很清晰。
但是用来作为联系王后的媒介已经足够了。
“尊贵美丽的王后，和白雪公主待在一起的六个小兔子想要联系你！”
王后梳妆打扮时，梳妆桌上的魔镜如是说道。
“哦？”
王后展颜一笑，风情万种。
“真是聪明呢，连异族都知道投靠我远比跟着白雪公主要更好！”
“可惜了……弱小就是原罪，它们几个无依无靠的兔子凭什么跟我做交易呢？”
“魔镜啊魔镜，让它们感受一下吾主的伟大吧！”
魔镜上边的光华隐没，陷入了沉寂。
而另一边，六个兔子面前的镜子表面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在镜面上。
“不要看！”
一直闭着眼的命运突然惊呼一声，他伸手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兔子拉着转过身体，不让他们窥探镜面上即将出现的事物。
大家心里产生一种明悟感。
关键剧情又来了！
修女、命运不需要多说，刽子手被命运拉开后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物品，大师一直坐在墙角，此时更是陷入了昏睡。
夜莺却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怔怔地立在了原地。
“这股气息……”
她绝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随后有些惊惶地抱着脑袋蹲坐在了地上，低着头喃喃道“不要”。
林渊神色一动。
夜莺好像并不是在演戏啊……
虽然同伴们都退缩了。他却无惧无畏，一直盯着镜子看。
反正眼睛马上就要没了，不看白不看！
抱着这样的心态，林没有逃避，反而睁大了眼睛，想要将即将出现的事物仔仔细细的烙印在脑海里。
与他所想象的邪恶、恐怖、狰狞的画面不同，镜子里没有浮现出什么可怕的事物，也没有王后的身影出现。
出现在他眼里的反而是一个如太阳般温暖的象征物，祥和、光明、亲切……
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可以安在这个象征物之上，仿佛它就是圣经里“神爱世人”所赞颂的那个“神”的代表。
仅仅只是片刻的接触，林渊便已清晰地感受到它背后所蕴含的伟大，像是无处不在的光一般，给人一种鸢飞戾天鱼跃于渊的自在感。
“砰！”
林渊的双眼在他事先的设定之下猛然爆开——是被挖掉后猛然捏爆的。
然而他置若罔闻，尽管失去了双眼，那温暖而照耀万物的伟大形象依然存于脑海，如同有一万个传教士在共同颂念圣经一样歌颂它的伟大，让林渊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信仰它。
痛觉，永远是身体警醒人类的最佳感觉。
双眼传来的剧痛到底还是给林渊带来了些许刺激。
他的精神微微恍惚，很快便反应过来不对。
作为一名无神论者，他从来不信仰任何神只，若是像白雪神那样的神他倒是可能会考虑信仰一下棱鸟神。
经历过几次邪教的毒打后，林渊下意识地默念道。
【维，净化。】
脑海里那如烙铁般深深刻印的画面突兀散去，林渊的眼前终于回到了一无所有的场面。
【我这算是体会到瞎子的感觉了。】
林渊苦中做乐地想到。
双目失明的感觉并非是眼睛闭上那么简单。
试着用一只手捂住一只眼睛，睁开另一只眼睛看世界。
被捂住的那只眼睛所看到的“无”才是真正的失明。
一切的失去终将归于虚无，就像生命的结束一般，没有真正体会是很难理解的。
镜子碎裂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无法继续承载里面的内容了。
林渊内心平静，不去多想刚刚看见的东西，以免它死灰复燃。
【那或许就是真正步入神明领域的存在了，就像污染一样，我只是看了一眼就难以摆脱。】
【索性维力的性质也十分的高阶，所以我可以安然无恙。就是不知道梦境所演绎的是真实还是虚幻……】
跟普通失明者不一样的是，林渊还有着念力这个万金油的能力。
念力可以替代他的眼睛让他“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激发念力后，他发现夜莺仍然一副惊惶的模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他微微沉吟，随后走到她的身边。
“刚刚镜子里出现的事物你见过？”
夜莺低垂的眼睑猛然抬起，里面满是惶然与仇恨。
“那是主。”
她声音压得很低，短短三个字像是凝固在她的喉咙里一般异常艰难地滚出，仿佛有着什么大恐怖！
【那是主？】
林渊瞳孔骤缩，如同听到了什么骇然之事。
上帝？耶和华？无所不能至高无上的神？众生的父？
各种信息如电光火石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划过，然后不断的重组、模拟。
大胆假设，小心验证。
不到三秒的时间，他就证伪了夜莺所说的内容。
原因很简单，虽然刚刚他所目睹的存在极度伟大，但是所包含的力量层级并不算髙。
大概就是伊邪那美有幸跨出那一步，刚刚成神的样子。
如果上帝存在的话，作为西方神话里至高无上的存在，祂不可能止步于此。
如果上帝不存在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祂顶多是一个窃取了上帝神名的窃贼而已。
林渊的眼神微微闪烁，没有将自己的推论告诉夜莺。
她很可能因为刚刚出现的伟大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事物，所以对此饱含仇恨，加入天使军团或许也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
或许夜莺可以成为他的一道闲棋。
像颜木子一样，或许不一定有用，只是随手布下的棋子。
至此，童谣的第三小节完成，故事已经过半，即将陷入尾声。
第四天，王宫里的皇后发现兔子依然存活时会同意彼此的交易。
林渊脑海里的思维宫殿也将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逐渐搭建完整。
只要明白了交易内容，他就可以以此窥见全貌。
而童话的背后，童谣的背后，没有内容的歌谣背后，又会有着怎样的含义，他的内心也已经有所猜测了。
他将“念力视线”放在楼上熟睡的白雪公主身上，目光流露出些许柔和。
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呀？
不过是有人在为世人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