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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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急着驱车回市区，林渊斜倚着爱车思考起破局手段来。
但是无论怎么想，他一个身上只有一把手枪的普通人也无法布局成为最后的赢家。
除非他能够合纵连横，把城市里大部分尚且保持理智的超能力者聚集在一起，并且将所有普通人管制，清理掉所有的疯子，尚有几分喘息之机。
在做到以上前提的同时，他还必须将剩下的超能力者一网打尽，全部弄死，绝了他们失去理智成为疯子的可能，才有机会和剩下的普通人一起给人类文明留下最后希望的火种。
可是……
无论哪一步都是绝可能做到的，除非他们都失心疯了才行。
林渊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眸幽幽，凝视着前方许久未曾眨眼。
【或许，我的确需要一个疯狂的计划……】
反正前方几乎十死无生，何不搏一把，在这毫无胜算的棋盘上胜天半子呢？
……
“可惜了，咳咳……终究还是我棋差一招。”
看着眼前的黑裙女子，林渊一脸苦笑，他脸色苍白，随着剧烈的咳嗽，嘴角满是鲜血。
身上的运动衫被鲜血浸透，而在他的腹部有一个完全贯穿，不见血肉的窟窿，大小正好可供一手穿过。
将视野拉远，只见两人身处一个宽阔的地下室之内，周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有曾经在林渊家做客的三人组，有和黑裙女子对峙，让林渊乘机溜走的憨憨傻傻的小孩，有挥手间杀死四臂疯子，林渊学姐口中一般的超能力者……
这些尸体密布地下室，均是皮肤潮红，像是中了什么奇毒一般，数量竟有数百之多。
时间拉回两天前，林渊制定计划之后，驱车回市区找到了黑裙女子。
此时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小孩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不过并无生命危险。
林渊见此心中大定，他从种种迹象之中推测出黑裙女子虽然实力超群，但并不是一个滥杀之人。
之后他凭借自己所得到的情报，九真一假地与黑裙女子全盘托出，并带上她前往市外迷雾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见林渊脑袋还算灵光，且胸有成竹地保证自己有破局之法后，两人初步达成了合作。
之后，林渊又找上自己家里的三个不速之客，在黑裙女子的帮助下通过双理说服法拉了他们入伙，恰巧拥有杀马特发型的贵族青年有着治愈系超能力，林渊又回头把小孩拉治好拉进了队伍。
因为黑裙女子无双的武力，林渊很快就聚集起了足够数量的超能力者队伍，开始了计划的第一步——
封城断路！
既然有人进入迷雾就会使生存圈缩小，那就让人无法进入。
超能力者虽然各个实力强大，诡异莫名，但终究人数不够，无法做到管制普通人，所以林渊带着破坏力惊人的超能力者把所有通往城外的路都给毁了，随后再同飞行系超能力者将迷雾与城市之间的人给带回。
第二步——
屠灭疯子！
本就有不少超能力者发现杀死疯子能够减缓理智的丧失，所以在林渊小队杀死疯子的途中，队伍越来越大，最后除了各别独行侠，疯子被屠灭的同时，几乎所有理智尚存的超能力者都加入林渊小队。
而此时，聪明人自然都看清超能力者的绝望未来了。
没有疯子可杀，他们迟早要疯，实力强的尚能保存理智，将先疯的杀掉，但是也只是苟延残喘，直到杀得只剩最后一人，活着的定然是黑裙女子，但她最终依然会疯掉，最后屠城走入迷雾。
而林渊开始了第三步计划，也是他一开始勉强说服黑裙女子与他合作的前提——
他发现了抑制理智丧失的药品！
一开始，黑裙女子在吃下林渊所谓的药品后，发现确实清醒了一点后，才听信了林渊的话语，暂时沦为他的打手。
这感情好啊，普通人不用担心被疯子屠杀了，超能力者也不担心疯掉了，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于是所有的超能力者都因为林渊齐聚地下室，准备共享恢复理智的药品，只要大家都有理智，有着城市里充足的物资与图书馆里尚未毁掉的书籍。
哪怕是末世，哪怕这迷雾永远走不出去，依然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延续文明的火种，有此神药，何愁大事不兴！
事实上，一切都是骗局，林渊根本不可能在这短短回一趟市区的工夫里找到恢复理智的手段。
他不过是靠着自己大学学医时对药理的理解，从医院里找了一堆镇定类药物拆掉包装手工重做而已。
当然，林渊共享的也不是什么恢复理智的神药，而是掺杂了大量氰化物的药片，刚一吃下去会精神一振，仿佛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但是几分钟过后就会中剧毒而死。
林渊自然也考虑了有些荀彧假装吃药，或者有些超能力者的特殊能力。
他还在地下室里释放了大量的有毒气体，以氰化物为首，因为他对这些要了解一些，可以自己配，量大管饱，其他的什么毒什么来。
而他自己则暗自用上了2050年，也就是去年刚开始大量生产的皮肤接触式呼吸仪，偷偷戴在胸口，穿着宽松大衣，也不怕被人误以为是兄贵。
这就是林渊一开始认为的，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计划第三步。
就这样，几乎所有的超能力者，哪怕是几个千防万防的老荀彧都被他这个普通人给阴死了。
除了黑裙女子。
她境界实在太高，已至入微之境，毒素什么的她可以直接排除体外，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同时也标志着林渊计划的破灭。
他做的再多，也不过是加速了城市的败亡，要不了多久，等黑裙女子失去理智的时候，全城人也会跟着林渊一起陪葬。
见其余人先后中毒惨死，黑裙女子没用多久就明白了是林渊在搞鬼。
她身形微微一晃，几乎瞬间就到达林渊跟前，纤细的白玉小手宛若无物般穿过林渊身体，然后将他缓缓提到半空中，纤薄的朱唇微启，问道。
“为什么要骗我？”
见林渊脸色痛苦，说不出来话来，她挥手将林渊甩至地面，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黑裙女子目光冷冽，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白藕般的手臂从指尖滴落，像是林渊生命的倒计时一般——
缓慢，而坚定地与地面相撞，发出“滴答”的轻响。
“前面没有……路了啊，我一个……普通人，也就……止步于此了……”
林渊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眼里的神光逐渐黯淡。
“待你……失去理智，这座城……还是……死了啊……”
林渊吐出最后一个字时，眼眸已经再无一丝光彩，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黑裙女子瞳孔骤然收缩，她终于想明白林渊的目的了。
她脸上阴晴不定，仿佛正在纠结，良久后，突然如释重负般说道。
“绝对不可破的死局吗？”
她始终冷冰冰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容。
“那你也太看轻人性了。”
“也罢，就让我替你圆上这最终一步！”
黑裙女子走到林渊跟前，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林渊的心口。
奇迹出现了！
林渊苍白的脸上逐渐红润起来，腹部的窟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补齐，最后痊愈，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黑裙女子面色逐渐苍白，仿佛一切的精气神都被林渊所吸收了一般，整个人如秋季的花朵一般，逐渐枯萎，乃至凋零。
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等到林渊重新恢复意识时，她已经枯萎得不似人样，坠入林渊的怀抱。
黑裙女子的话在他意识朦胧中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所以林渊清楚地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看着怀里已经不再美丽，变得干瘪枯瘦的尸体，林渊心情十分复杂。
“明明我骗了你，想要杀死你，为什么还要用你的命换我的命呢？”
哪怕失去理智，成为疯子，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恢复，可是死了就是真的无法复生了。
“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最终是林渊赢了，一个普通人在死局里获得了胜利，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若是没有黑裙女子的舍命帮助的话，他必然会失败，因为他没有杀死她的手段。
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赢了。
将黑裙女子的遗体妥善放入棺中后，林渊双手搭在棺材边缘，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
正当他准备出门带领剩下的普通人走下去时，一扇树叶凭空出现。
树叶剧烈燃烧，中间有门户诞生。
林渊微微一愣，转眼间连人带棺俱被门户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