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生死未卜的张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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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六定睛看了看，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贪玩的兄弟张老二。但是按照常理来说，无论是张一六站在岸边上喊，还是张一六来到乱石滩。张老二都应该能听见声音转过身来迎接他。而不是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啊。
张一六觉得很奇怪，决定走过去问个清楚。就算是不想搭理自己，也不应该把牛放了让它自己乱跑。万一把河边的庄稼吃掉怎么办？地里的麦苗长得很旺盛，绿油油的。
“张老二，你坐到那里干啥子？三娃子呢？”张一六一边往前走一边恶狠狠地问道。
“大哥，你来了？”待到张一六走到张老二的面前，张老二抬起头目光呆滞的问他道。
“啥子叫我来了？我问你在这干啥子？三娃子呢？”张一六心里很窝火，两个弟弟只有一个人在这里。问起话来还问牛答马，他扬起巴掌想狠狠地教训张老二。作为哥哥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带弟弟。却坐在这里答非所问。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张老二腾地一下站起来，他指了指自己对张一六说道。他站起来的时候个头比张一六还要高。
“你个混小子瞎说啥胡话？我本意是想打你吗？我问你你弟弟呢？”张一六只是想教训一下张老二，没想到他比自己情绪还激动。做错了事情还有理，顿时张一六居然拿他没辙。只好放下手来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在那边！”张老二用手指了指小河的深处，同时抬头看向河里。脸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啊？”张一六脑袋嗡地一声，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叹。张老二手指的是河水，他说张老三在那里。那不是已经？
张一六不敢往下想，他顺着张老二手指的方向跑去。他一步一踉跄，在地上摔了个跟斗又爬起来。
虽然在生活困难的时候他骂过他们两个是吃闲饭的，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有时候甚至诅咒他们去死，但是那只是图一时的嘴快。他打心里从来没有希望他们发生不好的事情。他以为他们两个能就在他身边这么默默无闻地长大，像他自己一样随便结个婚生个孩子。就这样算是一个完美的人生，也算是他张一六完成了张老汉没有完成的任务。
可是突然张老二告诉他张老三在河里，然而他并没有看见他的人，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哥，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弟弟。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弟弟他先走了。我没脸回去见你和大嫂，来生我们在做兄弟！”张老二站在张一六身后，说完这些话突然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小河中心跑去。
张一六还没有悲伤完张老三的事情，却又看见张老二要冲向河里寻短见。他刚刚那六神无主的感觉突然消失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步冲上前去拉住张老二，一把把他摔在了地上。
“你个混蛋你说啥子？你有啥资格安排我！你他妈今天没照顾好弟弟，你没脸来见我，你他妈跳进去我又有脸去见谁？”张一六的拳头噼里啪啦地打在了张老二的身上。
张老二被张一六打得嗷嗷直叫唤，他从来没有见过大哥发如此大的火。他知道这顿打迟早要挨，但是作为一个孩子。当张老三掉下河的那一刻而他没有办法救起他时。他仿佛就看到了被大人大骂的场景。他当时有跳进去去救弟弟，但是那河水太深水流他连弟弟的衣袖都没有找到。
他一边想跳进去跟着弟弟一起走，一边又怕哥哥找不到他们。他想他要留下来给哥哥带个信再走，他一直坐在那里想，想得太入神所以连自己放养的老牛都忘记了。
“大哥，求你不要打了。疼，疼！”张老二再懂事他也只是个孩子，被张一六打得不停地求饶。
张一六好像失去了理智，疯狂地用拳头捶打着弟弟。直接打得张老二鼻血都出来了还不停手。张老二开始由任他捶打变成用手抵抗防卫。
直到张一六手脚酸痛，瘫软地坐在地上。
“你个混蛋，你给我说清楚怎么没有把弟弟看好？”张一六躺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骂着张老二。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掉进去的，我拉着老牛在这边洗澡。他说去踩看看那边有没有结冰。我有阻止他，可是他不听。我只听见扑通一声就掉进去了。”张二娃用手一边擦着鼻子和嘴角的鲜血一边跟张一六解释。
“我想去找人帮忙，可是到处都喊不到人。我自己跳下去找了，什么也没捞到！呜呜呜呜！”张二娃一边说一边回忆起了当时发生的情景，他忍不住开始抽泣。一切对他来说发生的太突然了，恍惚间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他也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了弟弟仍然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叫着哥哥。
可是当一阵阵寒风吹来的时候，他的身体感觉是那么的明显。让他真实的体验到这不是梦，是一个真真的发生的事实。张老二不能接受，张一六更不能接受。
“我去吃他妈的劳什子喜酒啊，我他妈要是早点回来……”张一六坐在地上开始抱头痛哭。
“大哥！”张老二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跑过去抱住张一六两兄弟哭成了一团。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只有他大哥一人了。
母亲改嫁以后，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们。张老二知道，他妈妈怕他们给她添麻烦。虽然有时候他和弟弟也很想念妈妈，但是那个已经丢下他们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在岸上看好老牛，我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娃子的尸体！”哭了好一会，张一六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安抚张老二，准备趁着天还没有黑透下去看看。既然张老三被淹死是事实，那他不能让他在水里喂鱼吧。张一六小时候也经常下河摸鱼，水性还是不错的。所以他决定下水去打捞一番。
“六哥，爸爸，六哥你在哪啊？”张一六刚刚脱下外套，准备脱掉外裤往河里跳，却听见了苏桂珍和女儿在小河上游喊他。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在这边，你们快回去！一会等我回来再说！”张一六扯着嗓子吼道。虽然苏桂珍以前来过小河边几次。但是她带着女儿，这张老三掉下河里生死未卜。他害怕河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吓着孩子，所以赶紧让苏桂珍带着孩子回家。
“弟弟他们找到了没？要不要我帮忙找啊？”苏桂珍仍然不太放心扯着嗓子吼道。
“快回去吧，快回去！”张一六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