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彻底跟张老汉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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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六，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好好说话。”老苏站在张一六身后提高他的声音吼道。
他刚到工地上大队长就亲自来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经过民警跟周围的群众和跟张老汉走得近的人调查。明白了他是抱着侥幸心理看热闹把自己藏在那里，经过多次劝解都不听，甚至还嘲笑不和他一起的人胆小。
这样说起来还真的是跟组织上没有关系。因为民兵连清场的时候他跟别人躲猫猫，找不到他也是情有可原。现在主要是张一六的情绪，他完全不愿意跟人沟通。不能让人一直躺在那里影响施工。
出于人道主义现在大队愿意派人协助张一六把张老汉抬回家去安葬。希望老苏帮忙给张一六做一下思想工作。
虽然老苏做了张一六的岳父才一年，也不经常到他家去，但是这一年老苏对他家的帮助胜过张老汉几十年。是老苏及家人的帮忙张一六的小家才经营的有声有色。再加上老苏平时不怎么说话，在晚辈面前一说话表情都是非常严肃。张一六对他是又敬又怕，家里几个小辈估计跟张一六一样，对老苏又敬又怕。
听见老苏的声音，张一六止住了哭声。他坐在地上转过身看着老苏静静地说：“老丈人，我老汉没了！”话还没说完眼泪又流了出来。
“处理身后事吧，哭也没有用！”老苏朝他挥了挥手。他说完把手背在身后不再说话，就那样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等张一六表态。
张一六把身边的人望了一圈，才发现大家都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你们？”张一六不知道该说什么，张老汉是他的亲爹，虽然感情不是很好。但是伤心是真的。所以张一六看见张老汉那一副惨相，不由自主地嚎啕起来。他说了两个字又坐在地上不说话。
“大家都在等你的态度。你老汉的事情弄清楚了，是他自己非要看热闹造成的。跟其他人无关，大家帮你抬回去葬了吧？”老苏见张一六不说话，发表了自己也是大家的意见。
张一六默默地点了点头，来之前张大柱跟他描述现场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所以老苏说的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毕竟是他的亲爹，他实在无法那么快接受张老汉没有了的事实。
见张一六点头，大队长马上指挥几个队长分头行动。他们找来附近专门负责帮忙抬死人的人，拿了一床烂席子把张老汉裹了起来。三下五下就抬去了张一六的老家。
张一六的母亲在家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抬回来的张老汉自然又是一阵痛哭。
张一六直接让人在后面的山坡上挖了个坑埋了。一个是不想让母亲继续伤心，另一个是老人说张老汉不到六十岁不能进堂屋。张一六也觉得张老汉太不争气，直接连棺材都懒得给他买，还省了一笔钱。甚至让苏桂珍把孩子抱着躲在屋里不要出来，说是煞气太重不要吓到孩子。
趁埋张老汉的功夫，张一六回家取了点钱。给帮忙的人一人包了个红包算是感谢。带头帮忙的大哥吩咐张一六烧点香蜡纸钱，也算是给张老汉举行一个安埋的仪式。就这样简简单单办完了张老汉的后事。
张一六的母亲一直带着两个弟弟站在后面哭，老太太哭得几次都晕了过去。两个弟弟或许还小不太懂生离死别，只有老二抹了几把眼泪，老三自始自终都没有掉下半滴眼泪。只是静静地站在妈妈旁边一直扶着她。
“妈，回去吧！”安顿好一切，送走了来帮忙的人。张一六看见他母亲还站在坟前哭泣，他拉了拉他母亲的手劝她回家。
“你老汉没了，没了！呜呜呜！”老太太一边哭一边用手挥舞着捶打张一六。张一六知道他母亲这时候的心情比他难受，也许让她发泄一下会好些吧。他就那样站在那里让她捶打，摇晃。
“你说我一个人以后带着你两个弟弟怎么活？怎么活呀？”老太太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哭着哭着又蹲了下午。
“妈，不哭了！不哭了！”老二和老三都弓下腰去拉张一六的母亲。
“不是还有我和苏桂珍么，以后我们帮你养老二和老三！”张一六流着眼泪斩钉截铁地说。虽然苏桂珍没在身边，但他还是帮苏桂珍应下了这门差事。他知道苏桂珍心地善良，一定不会丢下他妈和弟弟孤儿寡母不管的。
老太太停止了哭声，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不相信地问：“苏桂珍能答应吗？这可不是啥好差事。”
“那能怎么样，我们不可能不管你们吧？他们两个还小，有我张一六一口吃的就不能饿死你们！”张一六怒吼道。
本来还想再说两句话的张一六母亲顿时闭了嘴。至少她自己还能劳动，应该给他们添不了多少麻烦吧。
“走，回家！”张一六命令似的说道。
老太太只有带着两个小儿子乖乖地跟在张一六的身后。她走了两步回头望了望，像是在跟张老汉做最后的告别。
待张一六带着母亲和弟弟到家的时候，苏桂珍已经做好晚饭哄好孩子在家等他们了。虽然张一六没有对她说详细的经过，但是从队长和孙群英的口中，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的详详细细。
她知道，从今天晚上开始他们的小家不再是原来的小家。张一六的母亲和弟弟少了家里的顶梁柱。他们的家可能将要变成一个大家了。
所以她早早地做好饭，哄好孩子。坐在小桌子面前点上煤油灯等着那几个人回来。
果然张一六带着母亲和弟弟进了家门。由于上次苏桂珍生产的事情张一六的母亲的抽身不管。她自己觉得很尴尬，坐在苏桂珍对面非常局促。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大媳妇，对不起啊！你生娃儿的时候我没有帮上忙。现在却来给你们添麻烦。”
“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是长辈，我们是晚辈。现在老汉不在了，我们该尽我们应尽的责任。”苏桂珍客气地说，她不是不记仇，是她的善良让总让她跟过去和解。她不愿意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媳妇，辛苦你了。我就知道你最好！”张一六握住了苏桂珍的手温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