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好久不见的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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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桂珍家出来，苏兰花和苏小华急匆匆地赶回家。因为快到中午饭的时间了，早上走的时候妈妈吩咐他们尽量不要留在大姐家吃饭。他们也不知道妈妈中午做他们的饭了没有，得赶紧赶回去。虽然苏小华早上的豆腐丸子吃得太多，到现在还感觉胃子里很撑。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老父亲和大哥竟然还没有回家。妈妈正在厨房里揉面。
“你们先耍一会哈，我把面揉好再做午饭。”老苏媳妇一边揉着手里的面团一边说道。
“哎呀，妈。我一点都不饿呢，要不咱中午饭就省了吧，反正下午要蒸馒头。”苏小华站在门上大咧咧地说道。
“怎么可能，你不饿我们不饿啊，大哥和老汉出去干活不饿啊？你怎么光想着你自己，太自私了吧？”苏兰花站在他身后尖叫道。
苏小华撇撇嘴道：“反正我没饿！”
“妈，饭做好了没？我饿了！李嬢嬢都喊玉华回去吃饭了。”苏小华的话音刚落，就见苏小容从外面跑进来，直接冲到老苏媳妇面前抱着她的腿摇着说道。
“哪个喊你挑食早上不吃饱的？”苏小华见不得她撒娇的样子，开始站在那里教训她说。
“我不喜欢吃豆腐渣，我要吃妈妈做的豆腐你们又不给我吃！”苏小容生气地说。
“那是过年吃的哎，再说了，哪个喊你挑食的？我们都吃得就你吃不得？”苏小华红着脖子继续叫道。
“妈，哥哥他吼我！”苏小容当然说不过苏小华，开始带着哭腔找他妈妈帮忙。
“不吵了，我马上做饭。一会你们爸爸该回来了。”老苏媳妇把揉好的面团抱起来放进一个瓷盆里。开始往锅里掺水煮饭。
“哎呀，饭好了没？怪累人的！”饭快要做好的时候就听见了老苏的声音。
“不就放几把土在坟山上吗？能有多累？不是还有老大和你一起的嘛！”老苏媳妇笑着说道。
“你不晓得，好久没去看了。不晓得好久下雨把祖坟上的石头冲掉了两块下来。我和老大想了好多办法才弄上去摆整齐的。”老苏一边放工具一边说道。
“老汉，喝点水！”苏兰花听说老苏累了，赶紧倒了一碗水给他老汉递上去。
“还是我老二孝顺！”老苏夸奖道。
苏兰花抿着嘴笑了笑，赶紧跑进厨房去帮忙端饭。不知道是啥原因，这段时间以来苏兰花好像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干活不再叫苦叫累，好像比之前更懂得体谅人。
“赶紧过来吃饭了。一会早点收拾完我还要用锅呢！”老苏媳妇端着一盘熊掌豆腐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招呼大家上桌子吃饭。
“耶耶耶，有我喜欢吃的豆腐呢！”苏小容看见盘子里的豆腐，欢叫着爬上了桌子。
“妈，咋个又吃豆腐啊？额……”苏小华看到盘子里的豆腐忍不住打了一个嗝儿。
“早上不是吃的豆渣丸子吗？”苏兰花用怀疑的表情看着苏小华。
“我现在闻着这个豆腐味儿我就想吐！”苏小华苦笑着说。
“看样子这娃今天早上真的是吃多了，消化不良！”老苏看着苏小华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你这会先别吃了！出去转转吧！记得一会回来帮我蒸馒头。见苏小华半天不想上桌子，老苏媳妇便对他说。
苏小华一上午胃里面都感觉很撑，再看到桌子上面的豆腐。他实在是不想再吃了，听他妈妈说可以出去玩会儿。简直跟接了圣旨一样欢天喜地的往外面跑。
“噼里啪啦！”一阵阵鞭炮在远处响起来。那是家庭条件好的人家在给祖先挂坟，他们带着肉做的刀头，香纸炮，提前去给祖先拜年了。听着这些鞭炮声，仿佛闻到年的味道。
苏小华一个人跑到竹林不远处的池塘边。他四处望了望，到处都没有一个人。
“应该都回家去吃午饭去了吧！”他这样想到。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子儿扔进水里。想看看自己最近打水漂的功夫有没有长进。谁知道石子儿掉进水里竟然咚咚咚地滚远了。
原来是最近的天气太冷，池塘里的水都结冰了。一阵寒风吹来，苏小华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用力拉了拉身上的棉袄领子，把脑袋往里缩了缩。
“天太冷了，一点儿也不好玩。还不如去院子里烤火呢！”他一边想一边往院子里走去。
“华娃，华娃！”苏小华刚刚走到竹林边便听见有人在喊他。他便寻着声音望了过去，原来是田军站在门坎里面在往外面看。
“军哥，你在做啥子？吃了午饭了没？”苏小华看见田军，就往田军家里走去。自从苏小华上学，再加上苏桂珍生孩子等一系列的麻烦事。苏小华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去过田军家了，也没有看见田军的人。
只见他穿得很单薄，样子看起来比以前更黑更瘦了。
“军哥，这么久你咋个不出来耍哦？”苏小华不经意地问道。
“我要照看妹妹，没得空得。进来耍一会不？”田军低着头小声地说。
苏小华也没有推脱，直接走进了田军的家。家里还是很久之前他见过的布局。他想起上一次来的时候，好像还是凤娘生孩子的时候。
只见屋子中间多了一个小孩子坐在地上，她坐了一会又从地上爬到床上。只见她的小脸冻的红扑扑的，而且她浑身还脏兮兮的。她看到苏小华进来居然对着他在笑。
她和田军一样穿得很单薄。至少苏小华是那样认为的。因为自己身上好歹穿了一件棉花缝的袄子。而田军兄妹身上却是苏小华春天才穿的布衫。
“军哥，凤娘呢？”苏小华见只有田军兄妹俩在家忍不住问道。
“你晓得我们家只有我妈一个人干活，这不是要过年了嘛，分的公粮早就吃完了。快要揭不开锅了。我妈说去找我舅舅看看能不能问他借点粮食。”苏小华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以前没生田军妹妹的时候，田军妈妈带着田军一个人还能勉强度日。现在多了个妹妹可能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但是苏小华知道田军所说的舅舅就是队长金老二和金老幺。田军妈妈是他们的大姐，虽然死了丈夫，但她还是一个要强的人。不是困难到极致，她应该也不会去找自己兄弟帮忙的吧？
“既然找的是田军的舅舅，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苏小华想到这里，放心地在田军家逗他的小妹妹玩。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外面传来走路的脚步声。几个孩子抬头一看，是田军的妈妈回来了。只见她低着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应该是刚哭过。
田军不说话，跑进厨房去舀了一瓢水递给他妈妈。她妈妈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田军默默地看着他妈妈，苏小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咕咕咕！”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苏小华感觉之前也听见过。但是此时屋子里太安静，这个响声是那么的悦耳。
“军娃，妈对不起你！”金凤突然情绪崩溃，抱着田军大哭起来。
“妈，没关系的！我们再想想办法！”田军抱着他妈妈安慰道。
田军的妹妹看见妈妈大哭，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苏小华赶紧跑过去哄她。
“与其带着你们兄妹俩天天这么饿肚子，不如妈带着你们一起去找你们爸爸吧？”田军妈妈一边哭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