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苏桂珍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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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等了好多天都没有苏桂珍生产的消息，老苏媳妇心里有点着急。
“老苏，你说老大到底生了没有啊？要不你去看看？”老苏坐在桌子上吃饭，老苏媳妇一边转着手上的麻绳一边问道。
“我哪里得空啊？这几天刚收割完。又要准备播种。我一天赶着牛耕田，天天在田里走来走去到了晚上腿杆都快断了。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万一去了刚好碰上生产我又帮得上啥子忙呢？”老苏一边吃饭一边抱怨道。
老苏一直都是生产队干活的一把手，拉着牛绳子耕田耙地这种技术活非他莫属。他又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每天干活都是保质保量。用有些人的话说就是有时候牛都会被他累趴下。
这不今天非得把那块地耕完。别人都下工回家吃饭了他自己还一个人在那里加班。所以等他回家的时候老苏媳妇已经招呼孩子们吃过饭了。给他留了点吃的让他自己一个人吃。
苏小华自然点着煤油灯坐在小凳子上写作业。苏兰花则坐在她妈妈旁边帮忙递东西。苏小容则是在一边跑来跑去的玩耍。
“那怎么办？不会是突然生了张一六没空来报信吧？我们总该去个人看看。”老苏媳妇又说道。
老苏抬起头看了看几个人想了想说道：“老二倒是可以下工了去看看，但是她一个女娃娃家出门又不安全。你又不能老是耽搁。要不等华娃星期天的时候跟他二姐先去看看吧？是不是星期天要到了？”老苏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苏小华问道。
“是的，老汉！我们后天放假。”苏小华回答道。
“那就后天让老二跟队长告个假早点下工，他们两姊妹一起去看看。如果老大生了华娃在那边帮不上忙跑回来报信还是可以的。”老苏好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对着大家说。
“好的，老汉。一定完成任务！”苏小华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就你一天板意儿多！”苏兰花指着苏小华讥讽道。
“嘿嘿！”苏小华干笑了两声继续埋头写作业。
苏小华终于盼来了星期天，本来说和苏兰花一起去看大姐的。但是他好像等不了下午。吃早饭的时候就开始唠叨。
“老汉，我以前都可以一个人去大姐家为啥子现在不行啊？非得要跟二姐一起？”苏小华抱怨道。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这不是怕你去了帮不上忙，你二姐去了可以帮忙吗？”老苏解释道。
“我帮不上忙不是可以跑回来喊我妈嘛，有姐夫在家守大姐就行了撒。”苏小华开始跟老苏理论。
“张一六个大男人他懂个啥子哦。”老苏吼道。
“老汉，不是还有张家亲家母嘛。到时候我跑回来喊我妈去帮忙。我二姐她一个女娃娃恐怕也帮不上啥子哦！”苏小华开始给老苏讲道理。
“你莫说这娃儿读了几天书懂得还比我多哦？好像也是他说的这个道理哈！”老苏笑着对老苏媳妇说。
“华娃越来越懂事啦！”老苏媳妇夸奖道：“那一会吃了饭就让他先去看看吧？”
“也不是不行哈？”老苏看着大家笑着说。
“我也想去看大姐！”苏兰花撅嘴嘴说道。
“你可以等你大姐生了去嘛，到时候让你陪她几天！”老苏媳妇安慰她说。
“那好吧！”苏兰花不太高兴地说道。
吃过早饭苏小华就蹦蹦跳跳地出发了。刚走出他们生产队的地界不远处就看见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姐夫张一六。
“华娃！”张一六也正好看见了苏小华。只见他跑得气喘吁吁。待他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哎，华娃，小舅子。正好碰见你了。赶快去帮我给你妈报信。你大姐肚子疼了一晚上了，估计要生了。”
“喂，都疼了一晚上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报信啊？”苏小华严肃地问。
“我又不懂啥时候生。昨天早上她说肚子疼，我刚好出门要来找你们结果她又说不疼了。下午她又说疼，我都走到路口了他又给我喊回去说不疼了。我咋个办嘛，总不可能半夜来敲你们门撒。只有等今早上让我妈看了看说的确要生了才来找你们！”张一六无奈地说。
“那好吧，我回去喊我妈。你先回去照顾我姐！”苏小华安慰他说。
说完苏小华头也不回地往家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喊：“妈，妈。搞快点，我大姐要生了！”
苏小华的大嗓门，弄得满山头的人都听见了。
“哎，莫二姐。恭喜你要当外婆了！”隔壁王嬢嬢打趣地说道。
“谢谢，谢谢！”老苏媳妇客气地道谢。她听了苏小华的喊声赶紧从地里走出来走到队长面前，把情况给队长说清楚了就带着苏小华离开了。
苏兰花看到她妈妈准备离去。也从田里边跑了出来：“妈，妈，带上我！”她一边跑一边喊。
“你快回去干活，明天再回来喊你。你今天去也帮不上忙。”老苏媳妇挥手让她回到田里去。
“我想去看看我侄子嘛！”苏兰花急得直跺脚。
“那好吧，好吧！你去给你老汉说一声。我跟华娃回去拿东西！”老苏媳妇拿苏兰花没办法，只好妥协。
苏兰花屁颠屁颠跑去老苏身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老苏自己不能去帮忙，也乐意让自己儿子女儿都去替他守在老大身边。所以也就同意苏兰花去她大姐家。还让她放心工分的事情有他就足够了。
跟老爹汇报完苏兰花就去了必经之路等着她妈妈和弟弟。很快三人就来到苏桂珍家门前。老远就听见了苏桂珍疼得哭爹喊娘的声音。
“大姐！”苏兰花和苏小华毕竟是孩子。腿脚跑得比老苏媳妇快，一下子就冲进了苏桂珍的屋里。
“大姐，你怎么样了？”苏兰花跑到苏桂珍的床前握着她的手问道。
“估计快生了，就是肚子疼！”苏桂珍有气无力地说。
苏小华一直听大人说他是男孩子，生孩子的时候他不方便离得太近。所以跟张一六一样只是干站在门口看。
看见老苏媳妇进来，张一六的母亲赶紧上前打招呼：“亲家母来了？快请坐！”
老苏媳妇客气道：“不坐了，先看看孩子。亲家母辛苦了！”
“应该快生了，羊水都已经破了！”张一六母亲小心翼翼地说。
“那张一六和苏小华赶紧烧点热水，苏兰花陪你姐说说话。我和亲家母准备接生！”老苏媳妇吩咐道。
“亲家母，那就辛苦了！”张一六的母亲客气地说。
苏桂珍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哎哟，哎呀！妈，你帮我看看生了没啊？”
老苏媳妇看了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对她说：“你使点劲，应该挣快出来了。”
苏兰花也在一边给苏桂珍加油打气。张一六和苏小华准备好热水就出门站在外面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只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随着传来苏兰花高兴的叫声：“生了，生了，姐你生了！”
老苏媳妇和张一六母亲忙着包好孩子放到苏桂珍的面前。老苏媳妇还没收拾完毕，只见张一六的母亲拉着个脸离开了苏桂珍的房间。
“这老太太是怎么了？变脸比翻书还快。”苏兰花不太理解地问道。
“一定是看我生了个女儿吧！”苏桂珍平静地说。
“儿子女儿都没关系！”老苏媳妇安慰她说。
张一六看见他母亲拉着脸走了出来。自然明白了几分，心里也不免有些失落。他晃悠悠地走进房间轻声说道：“生了，女儿？”
“嗯！”苏桂珍低下头不敢看他。
“女儿怎么啦？”苏兰花刚想发作，被她妈妈拦住了。
“今天老大诞下女儿，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希望以后你们儿女成群！”老苏媳妇故意提高声音提醒张一六道。
“是， 是！”张一六点点头魂不守舍地走了出去。
苏桂珍有些想哭，她看见张一六离开的背影偷偷地想：“张一六一直想要的是儿子。可是现在自己生下的是女儿。估计之前的平静日子也快要离她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