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到山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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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早晨吃饭的钟声响起，大人们陆续扛着生产工具往家走。老苏一家刚刚扛起锄头准备回家。便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喊叫。
“莫妹子，莫妹子！”王素珍扛着一个铁铲一边小跑着一边冲着老苏的妻子大声喊“等等我呀，快跑的喘不上气啦”
听见王秀珍的喊叫声，老苏和媳妇苏大娘放下手中的锄头站在田埂中间等她。苏秀珍和苏兰花继续也放下锄头等父母。
姐妹俩对大人的话不感兴趣。一个蹲下来无聊地拨弄着田间的小草，一个抬起头左望望右瞧瞧。因为刚刚开春，其实地里也没啥活干。无非就是大家一起锄一锄麦田和菜籽田里的草。
远远望去，远处的麦田绿油油地在太阳下泛着光。近处的油菜花开了。金灿灿的一片甚是好看。菜花丛中不时还传来蜜蜂嘤嘤嗡嗡的声音。像是在演奏着和弦乐曲。
“妹妹，你在干啥呢？”见苏兰花一直蹲着低着头，苏桂珍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是啥子花啊，还挺好看的”苏兰花低着头摘下一朵小黄花递给苏秀珍。
苏桂珍好奇地接过小花仔细瞧了瞧。四片鹅黄色的花瓣包裹着细细的花蕊。整个花朵大概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形状似桃花又不是桃花。
说实话单从花朵看苏桂珍也不知道是什么花。于是她便蹲下身来仔细瞧瞧。只见地上到处都是一撮撮小草。长着藤蔓一样的茎，叶子好像是草莓叶子的缩小版。
“耶，这不是蛇泡草吗？居然开的花是这样的啊？”苏桂珍忍不住感叹道
“妹妹，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真没注意观察过。原来蛇泡草开的花长这样啊”苏桂珍有点激动。双手托着苏兰花的肩膀颤巍巍地说。“以前我见过它的果子。红色的，就像草莓一样。可是不能吃哦。我们用它来钓小青蛙”
“哦，你说的那个啊？我也见过”苏兰花欣喜地说到……
看见老苏夫妇停下来，王素珍叉着腰站在田埂上指着老苏两口子大声说“莫妹子，快等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呐”
老苏的媳妇本姓莫，所以熟悉的人就称她莫妹子或者莫大姐。这个王素珍比她大，自然也觉得喊莫妹子比较亲切吧！
“王大姐，马上开饭啦。上我们家喝口粥。一边走一边说”老苏妻子柔声对王素珍说到。
“也成，反正一两句也说不清楚”王素珍毫不客气地答应了。扛起铁铲跟在老苏夫妇身后轻快地走起来。
“老大，老二赶紧回家吃饭了！”老苏看见两姐妹没有跟上来大声吼了一句。
苏家两姐妹听到父亲的喊声赶紧扔了手中的花花小跑着往家赶去。
王素珍两步凑近老苏妻子面前。笑眯眯地耳语道“莫妹子，我给你家大姐看好一门亲事，今天特意来跟你和老苏说道说道”
老苏妻子看了一眼老苏，笑着说“王大姐不用神神秘秘的。我家大姐的事情你尽管跟我们老苏说。全凭他做主”
王素珍笑了笑道“也是，也是。只有亲爹同意才成。你这个做后娘的。害怕条件不好别人戳戳你后背呢！哈哈哈”
“也不是这样哈，主要我们当家的比我有远见。毕竟儿女的终生大事关乎一辈子”老苏妻子辩驳道。
“你说说看，是哪里的啊？”老苏似乎很感兴趣。笑着问王素珍道。
“八队张家。家里有几分自留地。老太爷在街上做点小生意。还有两间瓦房”王素珍神秘地说到“最主要的是啊，他们后面那几座山。烧不完的柴呢。你晓得他们队水源比我们好，每年都不会饿肚子”
一想到烧不完的柴，老苏心里动了动。想起前几年还没搞集体经济的时候。他们队上那两座光秃秃的山。一到冬天山上的茅草都被坎得精光。不要说冷的时候烧火烤了。就是做饭的柴禾都不够。现在虽然是勉强能解决温饱。但是每天只敢煮点清汤寡水的稀饭里面再加点野菜。干活的人哪里经受得住。
只要大女嫁过去不用挨冻受饿。老苏的心情突然明亮了起来。于是很干脆地说“张家打算怎么接人？”
“三十个鸡蛋！”王素珍用手比划着。“看好日子，可以马上接人”
老苏虽然觉得太寒酸，但是想起这个大女儿。当年自己为了保住贫农的成分。狠心跟她那地主女儿身份的母亲离了婚。这么多年因为她的地主母亲身份。亲事不好说啊，一晃今年都二十二啦。不要说鸡蛋啦。只要男方肯出手就赶紧嫁了吧！等以后自己条件好了再补偿她哟！
“那张家知道我们老大的情况吧？”老苏望着王素珍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哟，我肯定得说清楚啊。他们说了不在乎的。老大不是跟着你的么？”王素珍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这话几人已经走进了苏家的门。两个女儿趁机跑进门去端饭。
“大姐，原来王嬢嬢是找妈老汉说你的事情哎”苏兰花打趣道。
大人的话苏桂珍也听见了，早就把脸羞得飞红。一直埋着头不吭声。听到妹妹的话，有点生气地说“管他们呢，嫁不出去算了。守着妈老汉一辈子也是好的”
等他们走进里屋。发现弟弟苏小华早就把饭盛好了。一人端着个碗往外走。苏桂珍好像想起什么突然叫到“等一下”。
端着碗的三人突然停了下来。“王嬢嬢要在这吃饭，赶紧拿个碗出来分点出来”苏桂珍着急地说。
“啥子，还要分点出来。本来就不够吃”苏小华不满意地撅着嘴抱怨道。
“我今天没胃口，把我的多倒点出来吧”苏桂珍悠悠地说。“弟弟长身体，得多吃点。”
几个人把饭分好端到桌子上。顺便把妈妈泡的泡菜抓了几块装到碗里端出来。
“哟，你家就吃这个啊？王素珍指了指碗里的野菜汤汤惊讶地问道。
这几年大家都困难嘛，每家分到的粮食少，家里娃儿又多，要省到点吃。等以后丰收了，大家都吃得饱了”老苏媳妇安慰她说。
“王姐你刚刚说那个事情我考虑好了，你去跟张家说算个日子接人”老苏一本正经地说。他实在觉得女儿年龄太大了不能再拖了。
“行，算好日子就过来接人”王素珍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