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面会铁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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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观和王敬止两个人，离开淮安后，日夜兼程，一路北上，八天后，终于赶到了济南府。
多日的奔波，黄观强撑着赶到济南后，终于病倒了。
身在济南的铁铉，却一心牵挂着叛军朱棣的动向和京师的安危，可是他作为一个文官，能保住济南城没被朱棣攻破，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功绩了。
他也想率兵进京勤王，可是如果他带着军队走了，济南怎么办？如果朱棣派军攻打济南，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铁铉整日忧心忡忡，他一刻也没闲着，在济南练兵，募兵，时刻准备着皇上召集他领兵南下。
当下属报告京城来人了的时候，铁铉兴奋，激动，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他第一时间便在济南布政使府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黄观和王敬止。
黄观看到铁铉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昏死了过去。
“黄大人，黄大人......”，王敬止扶着昏过去的黄观，大声呼喊。
铁铉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震惊不已，黄观是朝廷的礼部侍郎，铁铉是认识的，可是再看看现在的黄观，头发胡须散乱，双颊毫无血色，风尘仆仆。
这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员，皇帝的近臣，是朱棣南下清君侧的六个人之一，看着昏死过去的黄大人，铁铉感动不已。
铁铉大喊道：“来人，快将黄大人抬到内室，去找大夫，快”。
进来几个下人，把黄观抬进了内室的床上躺下，没一会儿，大夫也来了，把了脉，查看一番，大夫才抱拳和铁铉说道：“大人，病人并无大碍，只因太过劳累，再加上天气炎热，才会晕倒，开几服药调养几日即可”
“如此甚好，大夫，那你就赶紧开药吧”
铁铉和王敬止听了大夫的话，才终于放下心来。
等安顿好黄观，铁铉才拉着王敬止再次来到了客厅。
“铁大人，下官王敬止，翰林院修撰，这次和黄大人受皇上重托，带消息给铁大人”，王敬止连忙抱拳自我介绍道。
铁铉是山东布政使，是地方大员，官居二品，王敬止虽是京官，可他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和铁铉差着好几个级别呢。
“王大人，你舟车劳顿，你辛苦了，皇上是让我带兵增援京城吗？”
“不是，铁大人，有地图吗？”
“有，你稍等”
不一会儿，铁铉便拿来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
王敬止指着北平说道：“铁大人，皇上让你带兵攻打北平”
“啊？”，铁铉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京师告急，皇上却要他带兵去攻打北平，能不能攻下北平暂且不说，这操作铁铉着实看不明白。
难道是围魏救赵吗？
可是如果朱棣攻下了京城，北平又算的了什么。
“王大人......”，铁铉疑惑地看着王敬止，不知如何是好。
“铁大人，你莫急，你听我慢慢给你说，皇上的计划是这样的......”
王敬止把朱允炆的计划详细地给铁铉讲了一遍，铁铉茅塞顿开，这的确是一个好计划，但是，未免也太冒险了。
如果中间某个环节出现差错，必将功亏一篑，这是皇上和朱棣要决一死战啊。
“铁大人，下官跟随皇上出京城的时候，六拨议和队伍已经布置妥当，八天前，魏国公也已经从淮安调兵二十万，前往徐州和宿州驻守，切断朱棣和北平的联系，防止援兵北上支援北平，皇上也在镇江到京师沿途开始布置拖延朱棣大军的行动，这一切，全都是在为铁大人攻打北平做准备，铁大人，事关紧急，切莫拖延啊”
王敬止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生怕铁铉犹豫不决，大乱皇帝的部署。
“王大人，你刚刚说你还要去辽东找江阴侯吴高？”
“对，江阴侯和铁大人合兵一处，攻打北平”
“王大人，难道皇上忘记了吗？去年的时候，江阴侯被削爵，调往了广西”，铁铉有些无奈地说道。
“啊？这......”，这一情况，是王敬止始料未及的，他是一个六品小官，像这样级别的调动，他这种小官，如果不是关系要好的人，他是不会知道的。“皇上没说过啊，只是叫我和黄大人去辽东找到吴大人，和你合兵一处，攻打北平”
“呵呵，难道皇上知道吴侯爷根本没去广西吗？”，铁铉苦笑着喃喃自语道。
“铁大人，你说什么？”
“我说，其实吴侯爷并未去广西，而是称病一直在北方”
“那铁大人知道江阴侯现在何处吗？”，王敬止激动地问道。
“江阴侯一直在直沽”
“直沽？那好了”
“哎”，铁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现在有些搞不懂皇上，江阴侯自朱棣起兵后，一直在率辽东军攻打朱棣，江阴侯采用的是游击战，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朱棣一时拿吴高没办法。
在道衍的提议下，使出了离间计，让朱允炆对吴高产生了怀疑，朱允炆把吴高贬到了广西，吴高心灰意冷，因到广西路途遥远，吴高并不想去，所以一直称病拖到现在。
不信任江阴侯，现在又启用江阴侯，明知江阴侯被贬到了广西，却又让王敬止去辽东找江阴侯。
铁铉一时间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铁大人，因何叹气啊？”
“皇上中了朱棣的离间计，江阴侯被贬，心灰意冷，现在又启用，皇上到底是......”
“铁大人，你有所不知，皇上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下官觉得，皇上一定是知道江阴侯被贬是错的，所以现在又启用江阴侯，既然启用，皇上肯定是信任江阴侯的”
“哦，何以见得？”
“铁大人，皇上现在......，其实我也说不明白，但我觉得，皇上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王敬止把朱皇帝如何和他道歉，如何和黄观道歉，如何和魏国公道歉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听了王敬止的话，让铁铉大伟震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人可以，可是皇上不行，熟悉历史的铁铉深知，自古，有哪个皇帝会说自己做错了，即使错了，也不会承认，更别提道歉。
“皇上真的如此？”
“千真万确，铁大人”
呼，铁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江阴侯被贬，当时的铁铉心里很不舒服，他怪皇上听信谗言，不信任江阴侯，江阴侯可是让朱棣都头疼的人，也是朱棣起兵后，少有的主动攻击朱棣的人，这样的人，却被皇上给贬了。
皇帝的做法，让人寒心。
“王大人，你不必去找江阴侯了，你找不到的，我派人去找，不管能不能找到，我都将率兵攻打北平，争取早日拿下北平，南下支援皇上”
“铁大人，皇上临走前，特意交代我，说要想早日攻下北平，不可强攻，要智取，可和北平城内的平安，何福，顾城三位将军取得联系，里应外合”
“他们三人不是投降朱棣了吗？”
“我知道，可皇上是这么交代的”
“嘶”，铁铉懵了，难道这又是皇帝的计谋？为了让他们潜伏在朱棣身边，假意让他们三个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