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剥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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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元子觉得,白无常这么大费周章,要带她去的地方,一准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她熟知白无常的性格,极爱搞恶作剧。
白无常闻言,走上前,勾着鲜红如血的唇瓣,在凌元子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吉通子本以为他师姑不会轻易的答应,他是万万没想到。
凌元子听了白无常附耳低语的两句话后,突然目光灼亮无比,直接道:“走,我和你去。”
去哪儿啊?吉通子一脸懵,刚想问问他师姑凌元子,白无常到底要带他师姑去哪儿时。
就见白无常指着,刚才停放女尸旁边的柜门,道:“余愿就在里面。”
吉通子似信非信地打开了柜门,拉开抽屉一瞧,还真是余愿,只不过,余愿和姜川一样,脸上冻出了零星点点的冰霜。
吉通子赶忙将抽屉拉开,“余愿都冻成这样了,该不会冻死了吧?”
这次,白无常总算接了吉通子的话,道:“想什么呢?阴差不收他,他怎么可能冻死?最多就是起了冻疮,在医院治疗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没事了。”
说着,白无常一翻三白眼,斜睨了缩在角落的姜川鬼魂一眼,叹道:“他嘛,就不好说了!”
吉通子立时会意,一下就想到,他师姑拖着姜川走,姜川的头在裂缝上磕了那么久,他当时就说嘛,姜川醒了,就算不是智障,也差不多了。
吉通子在心中,由衷感慨了一句: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呀!
凌元子急不可耐地催道:“还不走?赶紧走啊!”
“着什么急啊?我先把这里料理妥当啊!”白无常说着,拿着哭丧棒在姜川鬼魂的头顶上一敲,然后捏指念了两句咒语,姜川的鬼魂,就飞入了他的尸身中。
白无常屈起惨白修长的手指,在女尸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冷声道:“还不出来?”
声落,女尸似是颤动了一下,松开了姜川的手,冤魂从里面飘了出来,刚想诉怨,白无常就用哭丧棒在女尸冤魂的头顶上一敲,冷色道:“我哪有那个闲功夫听你啰嗦,有什么冤屈,去和判官说吧!”
说完后,白无常一挥长袖,水池的黑洞瞬间消失不见,而是立起了一道鬼门。
从白无常的宽袖中,飞出一道锁魂链,套在了女尸鬼魂的脖颈上。
“走吧!”白无常道。
闻言,吉通子急色地问道:“诶诶诶,等会!师姑,你去哪儿啊?”
凌元子正欲开口,白无常先说道:“对了,此处已经料理妥当了,你让外面的人进来处理就行了,至于女尸的事,答案,我已经说给你听了,你看怎么和十七局的人说吧!”
见吉通子要拉凌元子的手臂,白无常先一步将凌元子扯到了他的身后,笑得异常诡异,“放心,一会儿我就把你师姑送回来,你等着就是了!”
说完,白无常一脚把捆成“粽子”的鬼将,踢进了鬼门里,然后拽着锁魂链,勾着女鬼,拉着凌元子朝鬼门走去。
凌元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女尸是姜川的情人啊?”
吉通子也很想知道,竖耳聆听,结果……凌元子和白无常迈进了鬼门。
鬼门合上了!
郁闷的吉通子在心里呐喊:为啥不说完啊?我也想知道啊!
等会!他师姑和白无常进鬼门里面了,这……完了。
吉通子跑到水池前,拍的墙面“咚咚”作响,大喊道:“师姑……师姑……鬼门怎么能随便进呢?”
拍了几下,吉通子的手生疼,急得他揉了揉手。
随后,吉通子宛若一只微胖的大橘猫,双手开始挠墙,挠的“咯吱咯吱”作响,他是恨不得给墙抠出个洞,把他师姑拉回来。
……
这下完了!他不会开鬼门啊,他怎么和他师父交代啊?
吉通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余愿是找到了,他师姑去了冥府,完了!要是师尊知道,他还有命活吗?他那三十五个师叔,还不得剥了他的皮嘛?
……
吉通子从未有过的急躁,将高高束起的头发,揪扯的凌乱无比。
足足过了好半晌,吉通子才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觉得他师姑和白无常的关系,看上去还不错,耳边又浮现出白无常刚才对他说的:“放心,一会儿我就把你师姑送回来,你等着就是了!”
吉通子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水池呐喊道:“师姑,我等你啊,你早点回来呀!”
说完,吉通子一回头,看着两个抽屉里的姜川和余愿,顿时一扶额,“这可咋办啊!”
左思右想,吉通子生怕女尸再生事,从袖袋里掏出四张符纸,贴在了房间内的四个方向,还专门,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女尸的额头上。
须臾,吉通子背着余愿,搀扶着姜川,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与其说吉通子是背着余愿,不如说是背加拖着余愿。
不足一米七的吉通子,怎么可能背得了一米八的余愿呢?余愿的双脚在地上摩擦。
而姜川,更不是搀扶了,吉通子一手拖着余愿的屁股,一手扶着姜川的腰,姜川都还没苏醒,两条腿冻得根本不听使唤。
所以,姜川基本上,整个小腿僵硬的在地上摩擦。
吉通子左撞一下墙,右撞一下大铁门,余愿还好,也就是胳膊磕青了。
姜川就没那么幸运了,左边额头磕出了好几个大包,青肿了一大片。
太平殡仪馆的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吉通子才恍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玄学会和十七局的所有人立刻围了上来,一摸余愿还有鼻息,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再一看姜川,众人异口同声地惊问道:“姜副会长这是怎么了呀?”
吉通子没好气地道:“被鬼吓晕了呗,还能怎样?”
“这脸上和额头,还有后脑的伤是怎么来的呀?”其中玄学会一个和姜川关系较好的人问道。
“怎么来的?他磕的呗?”吉通子总不能实话实说,后脑的伤是被他师姑拖拽,磕在地上的裂缝导致的,脸上和额头上的伤,是因为他扶不动,磕在墙上和大铁门导致的。
十七局局长肖辰平时和吉通子关系不错,和姜川,也就是个大面过得去。
肖辰和吉通子不一样,吉通子每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修道,肖辰毕竟是十七局的局长,到底要和很多人打交道,人情世故方面比吉通子可熟练多了。
姜川私生活方面,肖辰多少也听别人说过一些,加上姜川为人刻薄,又爱斤斤计较,所以,肖辰内心挺反感姜川的。
肖辰怒道:“一个个的还瞅着做什么啊?还不赶紧把姜副会长和余愿送去医院啊?”
声落,一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将余愿和姜川,抬到了警车的后座,送去了医院。
吉通子让玄学会的人,去医院照顾姜川和余愿。
玄学会的人陆陆续续走后,吉通子才把白无常说姜川和女尸的事,用他自己平日的口气,简单说给了十七局局长肖辰听。
肖辰听完后,低声吩咐两名法医和几名十七局的警察,进去给女尸,做尸检报告。
安排完后,肖辰以为吉通子早走了,却不想,一回头,看见吉通子坐在殡仪馆门前的老槐树下,抱着空了的矿泉水瓶,直勾勾地盯着太平殡仪馆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