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雪山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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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其骑在金皮蟒身上,无比丝滑地滑行在雪地上。除了露在外面的脸快被冻僵了,眼睫毛上厚厚一层冰霜外,还是挺好玩的。
要说金皮蟒的速度是真快,不多会,岁其果然看见了三头山。
顺着山体往上,岁其凭着记忆中的大概位置,给金皮蟒指着方向。金皮蟒虽然身体粗壮如牛,长近百米,但却是十分灵活。在树与树之间的空隙里穿梭,不带一点卡顿,游刃有余。
“往左边,左边。”
“不对,往右边。”
“继续往上,再往上走。”
“是不是走过了,回头往下……”
金皮蟒本就不好的脾气,快被岁其点炸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金皮蟒暴脾气喊道。
“当时是白天,一切都看得清的。”岁其委屈地解释道:“现在是晚上,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辨不来。”
“那你就瞎指挥!”金皮蟒几乎是吼出来的。
“嗨,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岁其也不甘示弱:“让你帮点忙,大吼大叫的。”
金皮蟒一听这话,便暂时收起了脾气,低声嘀咕道:“小屁孩,臭脾气,毛病深。”
岁其也不计较,拍拍金皮蟒:“你要是骂爽了,咱就继续走吧!”
不料,金皮蟒身子一躬,直接将岁其颠了下来。
“走路找!”金皮蟒没好气地说道。
没办法,岁其只得四肢并用,走两步,爬一点。
金皮蟒也伸出四个爪子,在雪地上行走。
岁其看着一旁四足行走的金皮蟒,长有四足,头上有角,身有鳞片,看起来不像蟒蛇,更像是书画中的龙。
金皮蟒即使走在冰天雪地里,也是稳稳的。岁其就不同了,刚站起来,走没几步,便面朝下摔倒在地,下巴都快被磕碎了。
“头重脚轻,四肢不协调。”金皮蟒满脸鄙夷地看着岁其:“就你这样的人,怎么成为鬼王的。”
岁其爬起来,坐在地上,泪眼巴巴的,可怜兮兮地看着金皮蟒。不说话,就泪眼巴巴地看着他。
终于,金皮蟒还是不忍,无奈地说道:“上来吧!不过,你不许瞎指挥,我来找人。”
岁其连连点头,快速爬到金皮蟒背上,深怕他反悔了。
金皮蟒带着岁其,在三头山里快速穿梭。终于在一处低洼处,发现了侧趴着,蜷缩在地的雪桠。
岁其跟金皮蟒路过雪桠身边好几次,才终于发现了她。雪桠的整个身体,已经快被雪埋了,只露出半个脑袋跟一个肩膀在外面。要是来得再晚些,雪桠彻底被积雪覆盖住,就更难找了。
岁其刨开雪桠身上的积雪,将她抱了起来。果然如岁其看到的那样,胸口处被刺伤了。
不过,还好,身体是温热的,人还活着。
金皮蟒看着雪桠,小小一个姑娘,一动不动躺在这冰天雪地里这么久,竟然没被冻死,也真的是个奇迹了。
“还好,寒鸦国的气温极低,这才让她的伤口没有恶化,也没有流太多血。”岁其说着,抱着雪桠:“我们得找一个比较暖和的地方,我要替她治伤。”
“我知道一个地方。”金皮蟒想起刚才寻找雪桠时,经过的那个石头小屋:“你抱着她坐上来,我带你们过去。”
岁其也没耽搁,抱起雪桠,骑在金皮蟒的背上。此刻的雪桠,没有一点意识。
很快,便来到了金皮蟒所说的小屋。岁其当时看到的,也正是这个石头小屋。
屋子很小,好在还有一扇破旧的木门能挡住寒风。屋子里正后方塑着一尊雷神的神像,泥塑后用彩粉上的色。因为年久无人修管,彩粉干裂,卷起,掉了一块一块的。
地上杂草,尘土,还有飘进屋子的雪。各处挂满了尘网,大大小小的。没有窗户,一闭上门就漆黑一片。
岁其将雪桠轻轻放在地上,平躺着。
“你能不能去折些树枝?”岁其转头看着金皮蟒:“我得生个火,才能给她治伤。”
关系到雪桠的性命,金皮蟒也不马虎,没有丝毫抱怨,转身就去寻找树枝了。
趁着金皮蟒出去找柴火的间隙,岁其先把治伤要用的药准备好。
没多会,金皮蟒就咬着一大堆柴火回来了。有比较细的树枝,也有较粗的树干。
因为小屋比较小,金皮蟒只把头伸进屋子里,整个身子都在外面。
岁其折了些树枝,架空堆在屋子中间。冬天的树枝又干又脆,用火石粉很容易点燃。
“你现在是鬼王了,点个火还用火石粉?”金皮蟒趴在一旁,看着面前燃起的熊熊薪火。
“鬼王点起的,只能是鬼火。鬼火没有一点温度。”岁其说着,又往里面添了几根比较粗的枝条。
火一烧旺,屋子里瞬间就暖和了起来。
“我要关门了。”岁其看着伸个脑袋在屋子里的金皮蟒。
“我再去找些柴火,这点肯定不够。”金皮蟒说着,退出了屋子。
临走时,金皮蟒还不忘提醒岁其:“你要治伤就治伤,可别占人家姑娘便宜。”
岁其一听这话,立马反驳道:“我是那种人吗?人界鬼界,谁不知道我是正人君子。”
“切!”金皮蟒只不屑地切了一声,便转头往远处去了。
岁其关上小屋的门,屋子里的柴火勉强可以照亮。
要替雪桠治伤,就必须要解开她的衣服。而且,雪桠的伤,还在一个很尴尬的地方。也难怪金皮蟒要提醒,这对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的确很尴尬。
岁其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得摒除杂念,以一个医者的心态,解开雪桠的衣服。
在治伤的过程中,岁其尽力做到不正眼看雪桠的身体,更是一点都不触碰。除了伤口处,其它地方都用衣服遮着。
大概一刻钟后,治伤结束。岁其系好雪桠的衣服,将她放在火堆边上。
此时的岁其,已是满脸通红。脸上滚烫滚烫的,一直烫到了脖子根。
岁其虽然已经尽最大可能做到礼貌了,但对于一个对异性懵懂却好奇的少年来说,只是斜眼一瞥,都能让他的心狂跳不止。
门外有响动。岁其拉开门,是金皮蟒又找来了更多的柴火。
岁其关上门,陪金皮蟒坐在屋子外面。
冷风吹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那姑娘能活下来吗?”金皮蟒脑袋耷拉在雪地上,趴在岁其脚边。
“我也不能确定,就看她能不能撑得过这一夜了?”岁其身靠着小屋的石墙。
“这一夜?”金皮蟒望着东边的天空:“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天就亮了,这一夜就结束了。”
“这只是一种说法,你怎么这么较真啊!”岁其对金皮蟒很是无语,其实他心里也很担心:“她如果能醒来,就是抗过去了。如果醒不了,就凶多吉少了。”
金皮蟒将身子往一块盘了盘:“我相信这姑娘一定能撑过去的,一看就不是个平凡人。受了重伤,在这寒天冻地里,躺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死。换作别的女子,哪个能做到。”
岁其听着金皮蟒的话,点点头:“从小生活在寒鸦国这种极寒之地,他们的耐寒能力,肯定是比其他人要强上许多的。”
“你不进屋暖会吗?”金皮蟒看着冻得缩成一团,鼻涕连连的岁其,忍不住问道。
“我陪着你。”岁其冻得鼻涕一个劲往下流:“我怕你一个在外面,会孤独,所以好心陪着你。”
金皮蟒能猜到岁其的心思,只是没有说破。
就这样,岁其跟金皮蟒坐在小屋外面,一直坐到了天亮。
期间,岁其每隔一会,都会进屋去添加些柴火,让火一直烧着。也会查看雪桠的状态,呼唤她,看能不能唤醒。
太阳出来了,白晃晃地挂在东边的天空。
岁其感觉,这寒鸦国的太阳就像一个大冰球。不但没有一点温度,反而是越照越冷了。
“在圣门城,这个点,太阳已经升起四五个小时了。”金皮蟒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你要不先回去吧!这里太冷了。”岁其看着金皮蟒陪自己受冻,终是有些不忍:“我如果有急事,再召唤你出来。”
“别别别,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万一你有个啥事。”金皮蟒想起他费了好大劲,才撞破地面的痛苦经历:“这寒鸦国的地面跟石头一样,又厚又硬。要是再撞一次,我这把老骨头,真的要全身散架了。”
岁其看着金皮蟒,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这时,岁其听到小屋里传来两声咳嗽的声音。
雪桠醒了!岁其惊喜地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果然,见雪桠睁开了眼睛。
雪桠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先是一阵紧张。直到看见来人是岁其后,才放心了下来。
“醒了。太好了,你醒了。”岁其走到雪桠身边,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在圣门城的。”雪桠又连连咳嗽了两声,表情里满是痛苦:“我记得我倒在雪地里,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是我救了你。”岁其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粗枝条:“我本来在家里的,突然就出现在寒鸦国了。就像那次我在布沽林,被傀娘抓进山洞里,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样。我看到你倒在雪地里,还受了重伤,我就连夜赶过来了。”
雪桠手撑着地面,想坐起来。岁其连忙搀扶着,慢慢扶起她。
“这么说,我胸口的伤是你治的?”雪桠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放心,我没有做任何逾规之举。”岁其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你。”雪桠知道岁其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我是想说谢谢你。”
听着雪桠的话,岁其这才放下心来。他生怕雪桠会起误会,毕竟男女有别。
就在这时,金皮蟒一头撞开小屋的门:“有一大批官兵上山了,朝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