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去克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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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也喂了马，岁其跟霍驹便骑着马，往克亓山去了。
对于此次克亓山之行，岁其心里真有点没底。上次不管是误打误撞也好，还是老鬼刻意为之也罢，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总归是见到老鬼了。但是，后来他们又返回去后，别说老鬼了，连克亓山都消失了。
岁其不敢确定，这次去会不会空跑。能不能见到老鬼，岁其真不能保证。就连克亓山还在不在，能不能找到，岁其都不能确定。
不过，不管咋样，还是要去一趟。
毕竟已经去过一次了，路上也没有耽搁多少。按行走路径，估摸着快到克亓山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岁其有些后悔了。以后，如果再要来克亓山，一定要晚上出发。这样，天亮的时候，也刚好就到克亓山了。
每次天白时走，到了克亓山正好天黑了。乌漆麻黑的，再加上克亓山阴森森的，总让人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快到克亓山了吧？”霍驹问岁其。
“按路程应该快到了。”岁其边说，边驱马往前：“上次老鬼给我们整了那么一出，这次我心里都有点胆怯了。”
霍驹看着岁其笑了笑，他也有点。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天开始下起了雨。初时不大，淅淅沥沥的如发丝一般。越往前走，雨下得越大了。不多会，衣服都打湿了。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岁其感觉，这次应该不会空跑了。
果然，克亓山模糊的轮廓，在烟雨蒙蒙中，若隐若现。
上次也是，一进到克亓山地界，就开始下雨了。
“我们快点吧，这雨越下越大了。”霍驹说着，拍了拍马背，银啸便撒开了腿跑。
岁其在后面，也拍了拍丹丽，让它紧紧跟了上去。
也就跑了十来分钟，两个人便已经来到了克亓山脚下。
有了上次的经历，岁其跟霍驹没再想着上山，直接沿着山脚下走。老鬼的小院子，就在山脚下。岁其希望，这次能顺利找到。
“看，那是不是老鬼的小院？”
岁其正想着，霍驹突然指着远处微弱的亮光说道。
岁其循着霍驹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亮光在烟雨中，一闪一闪的。
“应该就是了。”岁其没想到，这次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他现在只希望，老鬼不要再折腾他，不要再来什么考验了。
“我们快点吧！”霍驹说着，又加快了速度。
道路虽然湿滑，一路上也有高低不平的石头，但银啸却能稳稳地跑着，丝毫不怯。跟在后面的丹丽，跑起来就有些吃紧了。
看着亮光越来越近，岁其的心里有些激动起来了。
等骑马赶到小院时，岁其看到的场景，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只见一个老婆婆，手里握着一根拐杖，坐在小院门口。屋里透出来的光亮打在老婆婆脸上，看起来像个纸人一般。惨白，诡异，非常瘆人。尤其是她嘴角的笑，像是用红笔勾画上去的一样。
在老婆婆周围，雨点噼里啪啦地往下打。她却端坐在那里，脸上始终挂着瘆人的笑。
最奇怪的是，那老婆婆的身上一点都没湿，头发也是干的。整整齐齐，看着一丝不苟的，没有一点乱发。
岁其跟霍驹远远地下了马，将马拴到一旁的树上。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尽管浑身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朝老婆婆走去。
“我老婆子坐在这，等了你们老半天了。”还不等岁其跟霍驹走到跟前，老婆婆就先开口说道。
只是，她说话时，嘴一点都没动。声音就像凭空发出来一样，看得岁其腿都有些软了。
“您知道我们要来？”霍驹显得比岁其要镇定许多。
“是老鬼说，你们要来，让我下山来等你们的。”老婆婆说着，手杵着拐杖，缓缓站起身：“这老鬼，自己懒得跑，就让我老婆子跑一趟。”
“老鬼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事吗？”岁其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老鬼早就知道岁其跟霍驹要来，说不定也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自从上次你们来，说圣门城有人在喂饿鬼之后，老鬼便亲自去圣门城跑了一趟。”老婆婆说着，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霍驹跟岁其看看彼此，也跟着进去了。
破旧的木屋里，还是跟上次见到的一样。空空荡荡的木屋里，地上厚厚的一层灰土，到处都是蜘蛛网。看不见任何灯，屋子里却是通亮。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老婆婆说话倒是很慈和。
岁其在房间四处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上次来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是坐了一屋子的人。这次，岁其都不敢轻易坐了，生怕不小心压到“人”。
“放心坐吧，今天就老婆子我一个人。”老婆婆似乎看出了岁其的顾虑，贴心地说道。
岁其在想，这个面容诡异的老婆婆，或许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吓人。
霍驹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岁其坐在霍驹旁边。
刚一坐下，老婆婆突然指着岁其：“你，先过来一下。”
老婆婆一句话，让岁其刚刚平复了一点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不过，就算紧张，岁其还是强装镇定地走了过去。
老婆婆伸出手，拉起了岁其的左手。只是一瞬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整个左臂，让岁其直接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霍驹看见这一幕，猛地站起了身。
此时，老婆婆已经放开了岁其的手。
“别紧张。”老婆婆笑着说道：“我只是试一试。”
岁其捏了捏左手，疼痛感已经慢慢消失了。
“坐回去吧！”老婆婆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看来，你已经见过她了。”
“您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岁其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料，老婆婆摇摇头：“这是你们家族的事情，我鬼婆婆管不着。我也不想招惹那个是非。人间的事，本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不想多掺和。这次啊，要不是老鬼非要我来见见你们，我根本不会下山。”
原来，她叫鬼婆婆。岁其知道，鬼婆婆不想多说，便也没有多问。因为在此时此刻，这个问题并没有多重要。
“你们想要问啥，赶紧问吧。”鬼婆婆顿了顿手里的拐杖：“问完了，我老婆子还要上山去呢！”
既然如此，岁其也不磨叽了。
“您知道神使吗？”岁其又重新坐回到墙边。
“传言，神在人间的使者。”鬼婆婆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一般说道：“神使在有些时候，会大量出现。在有些时候，又会完全销声匿迹。他们就像一群传教士一样，只有在世人对神失去信仰后，才会到处游说人们。”
“那身后会出现神光，还会突然长出金色翅膀的，就是神使了？”霍驹问鬼婆婆。
鬼婆婆摇摇头：“神使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在替神传教而已。不会有神光，也不会长出金色翅膀的。”
岁其跟霍驹对视一眼，那就说明，他们见到的神使，并非真正的神使。而是有人刻意制造出被神光普照的假象，来哄骗世人，让世人心里更笃定那就是神使。
而那些自杀的人，自以为是为神献祭的人，也是白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他们是献祭了，但跟神没有任何关系，也自然不会得到神的庇佑。
到底是谁，在劝人们献祭呢！圣门城接下来，又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呢？岁其此刻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担心了。
岁其从怀里掏出那张画有法阵的纸条时，才发现纸条早就被湿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墨水早就化开了。别说看清上面画的咒符了，连法阵的大概样子都看不出来。
“该死！”岁其真想给自己的脑袋来几棍子，下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身上装着这么重要的纸条呢！
“把他给我吧！”鬼婆婆看到了岁其手里的纸，也看出了他的窘态。
岁其起身，拿着纸条走到鬼婆婆身边。
“放地上吧！”鬼婆婆用拐杖敲了敲面前的地面。
岁其蹲下身，将湿透的纸条展开，平铺在鬼婆婆刚才敲的地方。
只见鬼婆婆拿出拐杖，在湿透的纸条上敲了敲。纸条瞬间变干了，字迹也恢复了，清晰可见。
鬼婆婆看着地上画着法阵的纸条，表情少有地发生了变化。
“这法阵可不简单。”鬼婆婆说着，抬头看着岁其跟霍驹：“有人啊，把萨蛮的诅咒跟象师的法咒结合了起来。”
“啥？”岁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把萨蛮的诅咒跟象师的法咒结合起来？这能实现吗？谁能做到？”
“显然，有人做到了。”鬼婆婆说着，又用拐杖敲了敲地上的纸条。纸条瞬间燃烧起来，烧成了灰烬。
岁其跟霍驹看着这一幕，惊讶极了。这鬼婆婆到底什么来头，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上次来时，老鬼就让岁其感觉很是厉害了。这鬼婆婆看着，也是不简单。
“我得让老鬼也看看。”鬼婆婆望着地上被烧成的灰烬。
岁其的猜想是，把纸条烧了，烧给老鬼，老鬼就能看到了。这道理，似乎跟清明时，给祖先烧纸钱一样。
这么一想，这鬼婆婆跟老鬼，果真都是鬼了。
“您知道，这个法阵的用途吗？”霍驹问鬼婆婆。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鬼婆婆叹了口气：“不过，我猜想，有人这是想要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