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遇布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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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沽林里，一只老狼正在全力奔跑。围在脖子上破旧的黄丝巾，随风劲舞。她上一次跑得如此之快，也是在布沽林里，不过，那已经是十六年前了。
老狼似乎预感到了危险靠近，跑得更急了。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黑夜中，老狼跑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突然，老狼连忙刹住脚步。想要转身往回跑时，已经来不及了。
“狼婆婆，这么急着，是要去哪儿？”粗重厚实的声音，落地如雷。
话音刚停，雷神便出现在了狼婆婆的面前。
“难得雷神对我这狼太婆念念不忘。”狼婆婆知道跑不了了，便索性不跑了：“不知狼婆婆我是该荣幸呢，还是悲哀呢？”
“我觉得害怕更贴切些吧！”雷神连开玩笑都一本正经的。
“十六年没见，雷神倒是健聊了许多。”狼婆婆一边跟雷神交谈，一边想办法逃走。
“狼婆婆也是，比以前更快了。”雷神知道狼婆婆的打算。
“想必雷神此次找我，不光是叙家常的吧？”狼婆婆一边说着，脚下轻画着咒符。
头顶上雷云滚滚，几乎瞬间就遮住了月亮。
“狼婆婆也不必紧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狼婆婆。”雷神虽然口气平和，可声音还是让人惊颤。
“如此，我狼婆婆该是何等荣幸啊！不过，倒是很好奇，雷神大人究竟想问些什么。”狼婆婆怕被雷神发现，画符时每个动作都极其轻微。
“你来圣门城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找她？”一提起她，雷神的语气就严肃了。
“不知道雷神口中的她，究竟是何人？”狼婆婆其实知道雷神所指之人，但依旧跟他绕着圈子。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雷神显然不喜欢狼婆婆在这件事上装糊涂。
“牧元？还是卡伊亚？”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狼婆婆可没打算轻易告诉雷神。
狼婆婆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三声惊雷。三处惊雷，都在狼婆婆身后不远处炸开。
“我狼婆婆年纪大了，心脏也不好，经不起雷神这般吓。”狼婆婆身形没动，只有右前爪在微微动着。
“牧元，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她？”雷神说着牧元，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卡伊亚的身影：“她到底是不是卡伊亚的转世？”
“牧元到底是不是卡伊亚，身为天神的雷神都不知道，我一个活在阳间的老狼又怎么会知道呢。”
狼婆婆看着雷神，淡淡一笑，她知道雷神很在意卡伊亚：“至于我这些天为什么一直跟着她，我想，跟雷神这些天一直跟着她一样的原因。因为她，长得太像卡伊亚了。”
雷神虽然不想承认，但狼婆婆说得确实没错。他这些天里一直隐去身形，暗中跟着牧元，就因为她长得跟卡伊亚一模一样。
“十六年前，你用巫法将那个婴儿送来了圣门城。十六年后，你来到圣门城，圣门城正在举行象师选拔，而且还有一个姑娘，长得跟巫族公主卡伊亚一模一样。”雷神紧握雷锤：“狼婆婆，别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近来神界不太平啊！”狼婆婆没有回答雷神的问题，转而岔开话题。
雷神大吼一声：“回答我的问题。”
周围，响雷如冰雹一般，噼里啪啦落下。
狼婆婆倒也不慌，淡淡一笑：“雷神，你虽神通广大，但我狼婆婆也不是当年的狼婆婆了。”
“是吗？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狼婆婆如今有多大本领。”
雷神话音刚落，狼婆婆就被一个红色的光球包裹起来。
雷神手起锤落，一道闪电如大刀一般，朝狼婆婆劈过去，却是劈了个空。
两米之外，狼婆婆出现在另一个光球里。与此同时，布沽林里出现了上百个，上千个一模一样的红色光球。
无论雷神攻击哪个光球，狼婆婆立马会出现在另一个里。
雷神的头慢慢仰起，手中雷锤高高举起。一道白色光柱自雷锤发出，快速向上，直接击中头顶厚厚的雷云。
瞬间，千万道光柱落下，横在天地之间。
每一道光柱，凭生许多枝节，爬上一个个光球。像白亮的树根一样，蜿蜒，盘旋，很快就将每一个光球都密密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光球中的狼婆婆抖得厉害，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突然，狼婆婆惨叫一声，痛苦地瘫倒在地。
雷神冷冷一笑：“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还在玩十六年前的老把戏。”
狼婆婆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站稳身形：“雷神不愧被称为神界的第二战神，老狼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怎么知道神界近来不太平的？”雷神语气舒缓了许多。
“四象堡都急了。如果不是神界出事，四象堡的力量减弱，白虎堡绝对不会来圣门城铤而走险的。”老婆婆活动了两下脑袋：“我想雷神也注意到了，驱魔墙近来晃动得厉害。”
“为什么是圣门城？”雷神在职，只管执行上神交代的布施任务，其它事情，一概不知：“白虎堡来圣门城铤而走险又指什么？”
“雷神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狼婆婆看着雷神一脸迷茫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神戒门，雷神总该听过吧？传说其中一个，就藏在圣门城。我猜想，白虎堡该是冲着神戒门来的。”
关于神戒门，雷神倒是听过，但几乎没有什么了解。
传言说，神戒门总共有八个。如果能全部打开八个门，天地将在一念间毁灭，也能在一念间重建。
不过，这只是一个可笑荒唐的传言，雷神从未相信过。
“关于牧元，你跟在她身边，到底有何图谋？”比起神戒门的传说，雷神更在意牧元的安危。只是此时的雷神，还没有意识到。他一直觉得，一切都只是源于对卡伊亚的愧疚，对乌萨拉尔家族的愧疚。
“卡伊亚是巫族的公主，狼婆婆我深深爱着善良美丽的她。”狼婆婆说着，仰头嚎叫几声：“牧元跟卡伊亚公主长得实在太像了，我想保护她的安全。”
雷神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在心里已经接受了狼婆婆的说法。
天上的雷云快速散去，浅月高悬，布沽林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般的清亮。
雷神转身离去，没再多说一句话。
雷神在圣门城逗留了太久，一直没回神界。他飞去码头，隐了身形，最后再看了一眼牧元。
虽然心中极度不情愿，但雷神还是决定回神界一趟。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避只能一时。
刚入神界，雷神便碰到了瘟神。一看瘟神后面跟着许多神兵，雷神便已大概猜出瘟神的意图了。
“奉灾难神尼尔古斯的命令，雷神因为不服从上神之命，擅离职守，暂被拘押，等候处罚。”瘟神说完，抬手示意身后的神兵。
神兵一拥而上，将雷神捆了起来。
就这几个虾兵，雷神能秒结了他们。但雷神并没有反抗，因为命运神格里雷格说过，神界不能打起来。一旦神界内乱，人间便会成为烈狱。
雷神被带到了永夜牢里关了起来。瘟神一路跟着，生怕雷神半道跑了，自己没法跟尼尔古斯交代。
永夜牢是神界专门用来关押触犯神规的天神的。永夜牢不仅处在永恒的黑暗中，更能完全束缚住天神的神力。
关在永夜牢里的天神，神力会被完全抑制，丝毫发挥不出来。
眼见离永夜牢越来越近了，瘟神开始试着跟雷神攀谈：“雷神近来在人间，过得可还自在？”
“自在，非常自在。”雷神挖苦瘟神道：“不过，不太适合瘟神。毕竟人间本就多苦难，瘟神还是少去的好。”
瘟神瘦削如柴的脸上，显得很是尴尬，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人间再自在，也不如神界好。凭借雷神的能力，有更好更高的神职，只要雷神你愿意。”
瘟神的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雷神知道他的意思。
“听着，瘟神，你要送我去永夜牢，我没意见。”雷神就是直脾气，有啥说啥，最讨厌拐弯抹角了：“你若想劝我归顺灾难神尼尔古斯，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雷神的脾气，神界无人不知。瘟神知道劝说再多都无用，便不再跟着了。他目视着雷神被神兵们押进了永夜牢。
瘟神转身离开，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雷神就会改变主意的。因为瘟神，准备了很多“好玩的游戏”，想让雷神好好体验体验。
一进永夜牢，雷神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压，像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一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强大的力压，从四面八方传来，紧紧挤压着雷神，让他很不舒服。
“适应一会就好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永夜牢剥夺了我们的神力，我们只是暂时不适应人类的身体。”
雷神转过头，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审判天神比尔索斯。
两神相视，会心一笑。
交谈得知，比尔索斯也是不愿意归顺于灾难神尼尔古斯，所以被关押在了永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