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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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城司的司衙内，主法司正在审案。
所天辰一口咬定，是岁其所制售的门罗丸，害死了凯一。
因为被控使用巫法，岁其差点交待了自己。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没想到又背上了一条人命。岁其简直无语，自己咋这么运背呢！难道是衰神附体了？
没错，就是衰神附体了！所天辰，就是岁其的衰神。
“你指控凯一的死，是因为使用了岁其所制售的门罗丸，有证据吗？”主法司看向所天辰。
“有，当然有证据。”所天辰很自信地说道：“我的朋友赛金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到……”
主法司抬手打断所天辰的话，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既然这样，我想听你的朋友赛金自己说说，他看到了什么。”
“我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所天辰试图再次解释。
“所天辰，我想你还没搞清楚。这里是司衙，不是你家，这里我说了算。”主法司说话丝毫不留情面：“你要想待在这，我让你开口，你就开口。我让你嘴闭着，你就给我把嘴闭着。听明白了吗？我不想解释第二次。”
所天辰极不情愿地点点头。他就像吃了个哑屁，气得耳朵都快冒烟了。本来仗着所门长子的身份，他并没有把主法司放在眼里。没想到自己在主法司这里，接连吃瘪。
看到这一幕，岁其简直乐开花了。当然，如果不考虑自己又牵扯到一条人命的话。
赛金被传唤了进来。一个四十多岁，衣着陈旧，头发散乱，身上脏兮兮的男子。
所天辰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鬼都不信！
赛金朝主法司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所天辰，眼神里都是茫然。
“赛金，地上躺着的人你认识吗？”主法司问赛金。
“认，认识，他叫凯一，是我的朋友。”赛金回答问题时，眼睛一直看着地面，胆怯却又小心。
“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主法司又问。
“知，知道。他，他是服了门罗丸，然后一直没醒。”赛金点点头，一直不敢抬头。
“整个过程你都看见了？”主法司起身，走到赛金身边，伸手抬起他的头。
赛金变得更加胆怯了，吓得浑身都抖。
“都，都看见了。他把门罗丸放在腋下，说自己五分钟就能醒。结果过了好长时间，还是没醒。”赛金语速变得非常快，似乎想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完。
“他一共服了多少颗门罗丸？”主法司强迫赛金抬起头，看着自己。
“就，就一颗。”赛金的眼神躲闪，始终不敢直视主法司。
“我再问你一遍，他一共服了多少颗？”主法司的语气十分强硬。
“就，就，就一颗。”赛金胆子本来就小，这会快被吓哭了。
“最后一遍，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送到炼狱牢里去。”主法司威胁道。
传言，炼狱牢是塞兰国最恐怖，最残忍的地方。
在塞兰国，最残酷的刑法是被送到炼狱牢，其次才是死刑。在炼狱牢里，想死都是奢望。
没有人知道炼狱牢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只知道那是比死刑还可怕的地方。
听到炼狱牢三个字，赛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差不多有五十多颗，他把全身都放满了门罗丸。”
“凯一为什么要那么做？”主法司蹲在赛金面前。
“因为他赌博欠了很多钱。所，所……”赛金偷偷暼了所天辰一眼。
“你瞎说什么，你这肮脏的东西。”所天辰恼羞成怒，抬脚就要猛踹赛金。没想到，所天辰的脚被主法司一把抓住了。
所天辰想要挣开，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主法司左手猛地往上一抬，所天辰直接后仰着倒下去了。
“我警告过你了。在我的司衙上，安分点。”主法司再次警告所天辰。
所天辰灰溜溜地爬起来，虽然很不甘，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主法司站起来，转身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赛金：“相信我，我比所天辰更恐怖。”
“凯一赌博欠了很多钱，被人追着打。所公子答应帮他还清所有赌债，不过，有一个条件，要他把门罗丸放到全身各处。”
“凯一问过所公子，会不会死？所公子承诺他，肯定不会死。为了钱，凯一就照做了。”
“所公子答应，只要我在司衙上，按他教的话说，他就给我十个金狮币。”赛金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对了，我不叫赛金，我叫驴三。所公子觉得驴三不好听，就命我从今以后叫赛金。”
“事情不是这样的。”所天辰还在试图狡辩：“凯一……”
“我让你说话了吗？”所天辰再次被主法司怼了回去。
岁其本想问问自己被所天辰没收的钱，又不敢贸然开口。主法司的气场太过强大了，岁其都有些怯了。
“岁其，你还有什么疑问吗？”主法司竟然主动开口询问岁其。
“所天辰把我身上的钱全部抢去了。”岁其抓住机会说道。
“他一个门罗丸卖20个银狮币。”所天辰反驳道。
“好了好了。”主法司摆手让他们停止吵闹：“我到晚饭时间了。”
主法司走到凯一身边，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喂到他嘴里。不到三秒钟，凯一竟然醒了。
岁其简直惊呆了，不知道主法司喂他的是什么药丸，效果这么神奇。
一旁的所天辰，也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
“所天辰因为设计陷害岁其，鉴于没有闹出人命的份上，判处七天拘禁。”
“岁其，因哄抬物价，罚款10个金狮币。”
“凯一，驴三，沦陷于金钱的诱惑，成为帮凶，去城防处劳动七天。”
“所天辰，把非法拿去的钱还回去。”
主法司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开了。兵卫进来，带走了所天辰。
怎一个“帅”字了得，岁其看得都有些崇拜了。要是圣门城多几个像主法司这样的，少几个像所门那样的官员，圣门城会和谐友爱许多。
所天辰被带走时，张嘴想要喊些什么。可一张口，只能发出“咩咩咩”的叫声。
时间赶得太巧了。岁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被洗脱了嫌疑。
门罗丸事件，岁其虽然没负任何刑责，不过让他的生意大受影响。
第二天下午出摊时，前来询问门罗丸的顾客寥寥无几，买的人更少。几乎一个下午，岁其靠在老乾树上，光打瞌睡了。
晚上收摊时，岁其连一个银狮币都没有赚到。
第三天下午依旧，来过岁其摊位的人，比狗三的都少。坐了三个小时，一个铜狮币都没有赚到。
无聊的时候，岁其只能喂喂树上的两只黄嘴鸟，跟狗三胡侃几句。
太阳落山，夜色慢慢袭来。杂货市场上，人流越来越少。就连摆摊的摊主，也都陆陆续续收拾回家了。
“还不回吗？”狗三收拾好东西，临走时问岁其。
“回啊，还不回干啥。”岁其说着，也起身收拾东西：“一个子都没赚到。”
岁其刚打开布袋，准备装东西时，眼角瞥见有人走到摊位前。正高兴来生意了，抬头一看，竟然又是所天辰。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货不是被判了七天拘禁吗？这才刚两天，就已经在外面逛了。果然，还是背景强大啊！
“想买门罗丸吗？”岁其继续装自己的东西，讽刺地问道。
“咩，咩。”所天辰张嘴，只发出两声绵羊叫。
岁其一听这声音，乐了，忍不住笑了。他朝所天辰身后看了看，这货竟然没有带家卫。
如此，岁其大概能猜的出七八分，他此次趁黑来的目的了。
“我以为，你爹护城师会把我们一家赶出圣门城，或者埋在圣门城呢。”岁其记得所天辰曾威胁过自己的话。
虽然天色比较暗，但岁其还是看到所天辰左边脸明显肿了许多。
所天辰扔下一个袋子，在岁其的摊位上。
岁其抬头，看到所天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满脸沮丧。
岁其打开袋子，里面装得都是金狮币。他大概数了一下，应该有一百个。
所天辰花一百个金狮币，想要岁其帮他治好绵羊音。
根本不用做任何衡量，岁其觉得划算得跟啥一样。别说一百个金狮币了，就算一个金狮币，岁其都答应。
格局？在钱面前，别跟岁其提格局，钱就是岁其的格局。
“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被拘禁的你是怎么出来的？”岁其还想加个条件。
不料，所天辰拿起地摊上的钱袋，转身就要走。
“别别别，别走啊。”岁其咋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要到手的一百个金狮币飞了呢：“我也没说我不治啊！真没格局。”
岁其本觉得所天辰是自己的衰神，碰到就倒霉。现在想法不同了，他觉得这可爱的家伙就是自己的财神爷啊！
所天辰停下脚步，转身又将钱袋扔到岁其面前。
岁其喜欢听钱砸在地上的声音，这简直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听再多遍都不会觉得厌烦。
岁其掏出一包药粉，递给所天辰：“用热水冲服，半个小时就可以好。”
所天辰接过药粉，瞪了岁其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也不给我咩咩两声啊！”岁其冲着所天辰离开的背影喊道。
所天辰刚走，狗三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身上背着一大包货。
“你怎么又回来了？”岁其边收拾东西，边问狗三。
“我半道碰到所天辰了。看他是朝着杂货市场来的，就知道他是来找你的。”狗三放下自己的包裹，蹲下身帮岁其收拾东西：“我就跟在后面，一路跟了过来。”
“你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啊！”岁其开玩笑道。
“我听说，所天辰被所门打了。”狗三拍拍岁其，神秘地笑着说道。
“真的啊？”岁其来了兴趣，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着狗三：“你咋知道？”
“干我们这行的，消息一定要灵通。”狗三拍拍岁其的脑门：“你以为我光爱凑热闹啊！”
“快说说，快说说，因为啥，咋打的？”岁其急切地问道。
“听说，所门问话所天辰。问一句，所天辰咩咩咩地叫两声。问一句，所天辰咩咩咩地叫两声。”狗三说得神采飞扬的：“所门怒了，以为所天辰在挑衅他。扬起手，直接给所天辰几个大嘴巴子，让他滚。”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所天辰会趁夜找来，舍得花这么多钱。
“你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吗？”岁其问狗三：“主法司判了他七天拘禁。”
“听说是城主亲自到司衙提的人。”狗三小声回答道：“当天就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