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蹲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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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大牢里，关押的都是即将接受审判的重罪囚犯。在审判的前一天，会被移送到城东大牢。
圣门城因为地处偏僻，又紧邻兽魔人地界，所以是塞兰国人数最少的城。男女老少加在一起，总数也不到十万。
圣门城律令严厉，城主又威严，所以犯罪的人很少。平常一些偷鸡摸狗的小罪，典城司会直接处理。只有犯了大罪，或者穷凶极恶的人，才够资格由城主亲自审判。
在圣门城，犯罪的人都极少，更何况是犯了大罪的人。所以，城西大牢里，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一个犯人。就算来犯人了，也是关个三五天，就被转移到城东大牢。
城西大牢又被称为“鬼牢”，就是这个原因。大牢里一个犯人都没有，只有一群牢卫把守，可不就是关鬼的地方嘛。
鬼牢里，牢卫们看到押送来的犯人，比见到自己老婆还开心。
岁其被关在地下一层的一个拐角处。牢房很小，三角形，躺着腿都伸不开。地上就铺了一点潮湿的麦草，夹杂着许多老鼠屎。掉土的墙上，光大大小小的老鼠洞，就是十几个。至于蟑螂苍蝇，本就是牢房的常客，再多岁其也不奇怪。
牢房里，一股老鼠屎尿的骚臭味，夹杂着长期无人住的潮湿发霉味，简直辣眼刺鼻。
岁其能住上这么“好”的牢房，肯定全仰仗于所天辰的“关照”。要是能侥幸活着出去，岁其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所天辰的用心良苦。
其实，牢房里条件差，并不是岁其最在意的。他经常在野外过夜，田间地头，荒山野岭睡过不知道多少次，还怕牢房里条件差？
岁其现在最担心的，是头上两个犄角。头太大了，他的手根本够不到，不知道两个犄角是否露在外面。脑袋太懵，麻酥酥的，也感觉不到犄角是不是还被布条缠着。万一被所天辰发现了，会更麻烦。
不过，从家里到城西大牢，这一路上，所天辰都没有注意到，也算幸运了。有可能是天太黑了，也有可能犄角还被隐藏着。
牢房里十分昏暗，只有外面的走廊里，每隔几米会有一盏油灯。这里是地下一层，就算到了白天，也不会有光透进来。只要躲在黑暗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嗨，小兄弟，你是犯了什么罪，被关到这里的？”一个年轻的牢卫偷摸跑过来，悄声问岁其。
能被关到城西大牢的，都是等待城主审判的重罪犯人。圣门城很小，一般发生啥重案大案，早会传遍众人的耳朵。可像岁其这样无声无息的重案犯，倒是很稀少。当然，这也更加增加了牢卫们的好奇心。
“我听说牢里的牢卫都喜欢赌钱。”岁其本想凑过去的，可无奈脑袋太重了，挪不动：“你们是不是在赌，赌我是怎么进来的？”
见被岁其戳穿，年轻牢卫也不再隐瞒了：“对，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岁其想了想：“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牢卫警惕地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随后急切地问道。
“我也想赌，算我一个，我就告诉你们。”岁其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你？”牢卫略带鄙视地看着岁其：“你拿什么赌？再说，你咋进来的，你自己一清二楚的。”
“我们换个方式赌。”岁其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金狮币，在牢卫面前晃了晃。
尽管牢里光线昏暗，但金狮币还是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一看岁其手里的金狮币，牢卫两眼放光，瞬间心动不已。以他的月俸，差不多半年才能挣一个金狮币。
“说吧，你想怎么赌。”年轻牢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把岁其手中的那枚金狮币装进自己的口袋。
“你们有几个人参与打赌？”岁其问牢卫。
“六个。”牢卫虽不解岁其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岁其总共掏出六枚金狮币：“你们六个人，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如果能猜中我是犯了什么罪，只要有一个人猜中，这六枚金狮币就是你们的了。如果六个人都猜错了，那我在城西大牢的几天里，你们得伺候好我。我说什么，你们都得听。”
“有些事，我们办不到。”牢卫有些为难地说道。
“放心，不会让你们放我出去的。”岁其知道牢卫心里的顾虑：“也不会让你们干任何违法犯罪的事。”
“行，成交。”牢卫痛快地答应了：“你不能反悔。”
“绝对不会。”岁其很坚定地回答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牢卫兴奋地转身跑了。
过了有十分钟，年轻牢卫又跑到关押岁其的牢房前。
“六个答案：杀人，纵火，叛国，辱君，JY妇女。还有一个几率最大的，你是兽魔人。”年轻牢卫给出了他的答案。
“都是很常见的重罪，最后一个的猜测也很大胆。不过，都不是。”岁其也没打算隐瞒，他们迟早会知道的：“邪术，更准确地说是巫法。”
听到岁其公布的最后答案，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懊悔，年轻守卫半天都没说话。
许久，他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说是巫法，老卢那个混蛋，非说巫法早就灭绝了。他妈的，真他妈混蛋。”
听了年轻牢卫的话，岁其才知道自己刚才赌得有多险。他原本以为自己获胜的几率会很大呢，没想到差一点就输了。身上的几个金狮币，可是岁其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来的。
“我要一床干燥的被子跟草席，一壶水，还有吃的，最好有肉。”岁其打赌赢了，便高兴地说着自己的要求：“你们输了。我在城西大牢的这几天，你们都得听我的。”
“好，你等着。”牢卫愤愤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两三分钟后，刚才那牢卫又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带来吃食跟被子，而是带来了另外两个年轻的牢卫。
“把你身上的金狮币都交出来。”其中一个身形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牢卫蹲下身子，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岁其，一副恶霸的样子：“不然的话，这几天，我会让你过得很不舒服。”
络腮胡牢卫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牢卫。
站在身后的两个牢卫，一人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如果城主问起来，我们就说你喜欢自残。”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牢卫，拿刀在手里比划了几下，威胁着说道。
岁其偷偷从怀里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弹进络腮胡牢卫的衣袖里。
“你觉得我会害怕你们的威胁？”岁其冷冷一笑，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自若的样子：“别忘了，我是因为使用巫法被抓进来的。我可以连手指都不动，就让你的脑袋炸了。”
岁其说完，脸上挂着邪恶的笑。虽然这笑，在他又大又绿的脑袋上，显得十分滑稽。他吃力地转过头，盯着络腮胡牢卫的眼睛，丝毫不躲闪。
三个牢卫听着岁其的笑，看着他蓝色的眼睛，绿色的脑袋，心里有点发毛。
“你别吓唬我们。”络腮胡守卫故作镇定地说道：“在这城西大牢里，我们才是老大。”
“是吗？”岁其笑了，又接连笑了好几声。他在心里数着时间的：“那我就让你去地府乐呵乐呵。”
岁其算好了时间，对着络腮胡牢卫，轻轻在地上拍了一下。下一秒钟，络腮胡牢卫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接着，岁其把目光转向另外两人。
身后的两个牢卫大惊失色。其中一个，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都没反应过来。另一个，想趁着岁其不注意，转身就跑。
“站住！”岁其一声吼，吓得逃跑的牢卫立马站住了。
刚才还拿刀威胁岁其的牢卫，此刻泪眼巴巴地看着他。看着这一幕，岁其就想笑。其实，岁其原本就没打算伤害他们，只是吓一下而已。
黑色的药丸，叫门罗丸。
岁其在杂货市场上淘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古书。只要淘到的，他都会学，会去尝试。
一年前，他淘到一本被水泡过，字迹模糊不清的黑皮书。书的名字被水泡了，根本看不清。书里面，是介绍各种神奇药丸的制作方法的。
书中总共介绍了一百四十九种药丸的制作方法，岁其挑其中字迹还算清楚的，学会了十一种。门罗丸，就是其中一种。
门罗丸能通过人体的皮肤组织，快速进入到人体内。大概三十七秒时间，就能让人全身麻痹，进入假死状态。
岁其在所天辰身上试验过门罗丸。那时他只有十三岁，看着所天辰倒下，一动不动，也没呼吸，还以为那家伙真的死了呢。岁其都已经打包好行礼，准备好跑路了。
所幸，所天辰很快就醒了。
门罗丸所致的假死状态，持续时间很短，整个过程最多只有五分钟。
也就是说，只需要五分钟时间，络腮胡牢卫就能自然醒过来。
岁其必须在这剩下的不到三分钟时间里，让两个牢卫相信自己会巫法，能控制他们的死活。
“我已经在你们两个身上下了死咒。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你们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伤害你们。走的时候呢，我也可以善心解除咒语。包括他，我也可以现在救活。”岁其指了指倒地的络腮胡牢卫：“如果你们还想逞能的话，我也能随时要了你们的性命。只是闭着眼睛，念几句咒语而已。”
“或者，我也可以慢慢折磨你们。让你们知道啥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岁其望着牢顶的蜘蛛网，声音懒懒地说道：“你们体验过剜心钻骨的疼吗？你知道肉被一刀一刀割下来，是什么感觉吗？如果你们想知道，我一定很乐意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两个牢卫听着这话，吓得快尿裤子了。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想好了吗？”岁其凌厉地问道。
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两个牢卫对着岁其连连点点头：“想好了，想好了！”
“这才对嘛！”岁其说着，抓了一把土，扔到络腮胡牢卫身上，又假模假样地假装念着咒语。
“好了，他很快就会醒来。”岁其话刚说完，络腮胡的身体就开始动了。
一看络腮胡牢卫要活过来了，两个牢卫更加深信不疑。他们估计做梦都想不到，岁其所谓的念咒，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时间掐得太准了，岁其都忍不住自己骄傲了。
“我饿了，要吃的，喝的，还有铺盖。”岁其看着两个牢卫，大吼一声：“还不快去！”
两个牢卫被岁其的一声大喊，吓得一激灵，转身连忙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