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皮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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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其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进入金皮蟒的洞穴。既然决定好了,他便大着步子,尽量假装自信地往里走。
要说洞外臭,还能忍受,洞口处的气味才让人窒息。就像把脑袋整个埋进排泄物里的那种感觉,肺都快呕出来了。
幸亏一天没吃东西了,不然这会早就吐得昏天暗地了。
一进洞穴,岁其就看到一条金色的大蟒,身体微曲,趴在幽暗潮湿的洞里。洞里很宽敞,足足有三十来平米。时不时还会传来嘀嗒的水声,无节奏中似乎又有一定的节奏。
岁其仔细看着眼前的金皮蟒,身长足有十几米,成年男子两怀抱粗。全身布满金色的鳞片,像穿了一身金耀的铠甲。豹头,狮眼,鹿角,还有四条粗壮尖利如鹰的爪子。它的形象,像极了书中所画的龙。
“你是龙族后裔?”岁其看着金皮蟒的样子,很是惊讶。
“不,不!”金皮蟒缓缓晃动着脑袋:“我的祖先曾做过龙族的家奴。是龙族赐了我族金鳞,四足,智慧和勇气。”
岁其心里窃喜,自己猜得果然没错,龙族不只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
“你要的东西在那边。”金皮蟒说着,朝左边轻晃脑袋。
岁其顺着金皮蟒所指方向望去,果然,在墙角下的一个小洞里,放着五六颗核桃大小,金黄色的东西。这么耀眼的东西,放在这洞穴里,竟黯然失色至如此。要不是金皮蟒所指,岁其都不能发现。
还好还好,不用岁其在粪便里仔细翻找。
“你这么轻易就给了我?”岁其有点不敢相信,会这么轻易地就能拿到。亏自己一路上,做足了思想斗争。
“咋的,你还想多陪陪我?”金皮蟒竟然会开玩笑。
“不,不。”岁其连忙尬笑着摇摇头:“我还是不要多打扰你,免得你烦我。”
“绍郢那小崽子,每隔两个月,就来看我一次。”金皮蟒将脑袋贴在地面上,呼出的气吹起周边的尘土:“上个月,他突然说是最后一次看我了。以后啊,会让自己最小的徒弟来。”
小崽子,岁其觉得太搞笑了,快六十岁的师父竟然被叫小崽子。
不过,师父每隔两月,就偷偷来布沽林一次,这让岁其很惊讶。这么多年,他竟然都没发现过。
岁其有些佩服师父了,这老头子,隐藏地这么深。
慢慢适应了洞里昏暗的光线,周围的一切,便看得更清楚了。
就在岁其准备拿了金石豆,早点离开时,竟看到金皮蟒身上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溃烂。从两个前足一直到尾巴处,烂得几乎没法入眼。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岁其蹲下身来,凑近看着。
“不幸被雷神的天戒击中。”金皮蟒长叹一口气:“下半身几乎瘫痪,躺了几十年,现在只能趴着等死了。”
岁其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这些年里,他几乎看遍了杂货市场所有的书。有用的,没用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甚至因为夜晚偷偷潜入圣门城的藏书楼,被抓住暴打过好几次。但岁其就是不长记性,能偷看到好书,被打多少次也愿意。
“我或许能治好你。”岁其兴奋地说道。可能由于年少无知,也或者大脑缺斤少两,总之说这话时,岁其是极度自信的。
不料,金皮蟒只是上眼皮抬了抬,满是藐视地看了岁其一眼:“这几十年里,你师父询遍了名医,用遍了能找到的方子,都没找到救治之法。就你,一个毛头小子?”
“哦,那就更好了。就算我治不好,你也没啥可抱怨的,毕竟师父花了几十年都没治好。”
岁其觉得丝毫没有压力了。就算治不好,也是跟师父一个水平,不算丢人。死马当活马医,正好练练他从书上学到的那些“偏方”。
若是真“不幸”被自己治好了,嘿嘿,到时候在师父面前,就有的得瑟了。那老头子,估计牙都能给气歪了,虽然师父的牙,本来就歪斜得厉害。
“你早些回去吧,这布沽林里不太平。”金皮蟒看着岁其嘴角带起的邪恶的笑,连忙劝说道:“我接受命运,乖乖等死就好了,不想再受痛苦折磨了。”
此时,岁其压根就没在听金皮蟒讲话。他心里早就开始盘算着,要如何用药了。
《怪医牯珞珞》中有讲到“天戒”。天戒是天神惩罚触犯神怒之人的一种方式,由雷神执刑。
承天戒者,修为浅则灰飞烟灭,修为深亦会落下重疾。至于深浅的界限在哪,书中并未提及。
怪医牯珞珞在书中提到,雷神的天戒所燃起的火,属于净火中的一种。若要清理因为净火所造成的疮伤,越邪恶的火越好。岁其想着,该是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吧!
净火好找,神殿里燃着的长生火就属于净火。可这邪恶的火该上哪里去找呢?而且要与雷神的天戒之火相匹敌,一般的邪火肯定压制不住,必须足够邪恶才行。
“你不会刚好会喷火吧?”岁其转头看着金皮蟒,觉得它绝对够邪恶。要是能喷火,那就是现成的了。
“你看我像是会喷火的样子吗?”金皮蟒白了岁其一眼。
“火是最难寻的。”岁其自顾自地说着:“后期恢复的药物倒是好寻,都是些最基本的药材,布沽林里就有。”
“你还是别瞎琢磨了,早些回去吧!”金皮蟒不耐烦地说道:“夜晚了,我要歇觉了。”
“城里面说不定会有,可一旦回去了,就不一定能再来布沽林。”岁其纠结着:“杂货市场的几个老家伙或许是有办法的。”
“嗨,小子,我说话你听到没?”见岁其不理会,金皮蟒又喊了一句。
“布沽林最西边有个修罗神殿,就靠近驱魔墙。”岁其还是没有理会金皮蟒,自顾自地念叨着:“修罗殿里的长生火算不算邪火呢?但早在一百年前,塞兰国就将修罗殿也唤作神殿了。虽然岁其不知道原因,但事实确是如此。既然是神殿,就应该不算邪火了。”
“嗨,小子。”金皮蟒都有些气急败坏了,岁其还是不理不睬。
岁其倒是在一本禁书里看到过一种自己制造邪火的方法,不过不知道靠不靠谱。因为是巫法,所以还涉及到塞兰国的禁术。一旦被发现,是要当众处以断头之刑的。想想都觉得恐怖,似乎不值得冒那个险。
“小子,布沽林里真的很危险,别磨叽,早些回去。”金皮蟒觉得这些年里,自己的脾气真的是好到不行了。
不料,岁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布沽林里荒无人烟的,只要金皮蟒不说,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自己使用了禁术。
细想来,如果使用禁术不成功,金皮蟒就动不了,它有嘴也没地方说去。如果使用禁术成功了,那它不就得救了嘛!它应该感恩自己才对,更不会说了。
既然左想右想都是安全的,那还怕个啥子。况且,岁其一直都想学学书上的那些禁术,又怕被人发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不正好嘛!
岁其决定先去林里寻找药材,然后回来试试身手。只是到时候,估计就苦了金皮蟒了。
岁其想到此,便满脸兴奋地跑出洞了,全然没理会金皮蟒,也没征求一下它的意见。
“这娃性格有问题,以后找不到媳妇。”看着岁其离开的背影,金皮蟒摇头叹气说道。
“不用你操心,我娘子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岁其听到了,于是回击道。
“这句你倒是听到了。”金皮蟒气急败坏地喊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半天,你装聋呢!”
金皮蟒喘着粗气,鼻子里都快要喷火了,只是岁其已经走远了。
《怪医牯珞珞》中有记载过,他曾治疗过一只被神斧砍伤的九足金甲蛇头兽。用得是三分鬼门草,一分鼬砂,半分子兰,半分诀仔,两分童尿,一分地虫液,两分九足金甲蛇头兽身上的鳞片。鳞片可以拔金皮蟒身上的。至于童尿嘛,岁其相信自己尿出来的就算。
鬼门草在修罗殿附近就很多,鼬砂就是鼬的粪便,捡点就行。子兰跟诀仔是山上很常见的药草。至于地虫,一般在潮湿的地底下。
岁其先去寻找鬼门草,因为距离最远。去的路上,很可能会碰到其它的药材。
布沽林的风景倒真的不错,青草茂密,野花遍地,山丘雅淡,水流清澈。还有随处可见的果树,满树花苞,一个个都鼓足了劲,等着一盛而开,惊艳世人。
昏暗的月光下,这景色都看得迷人眼。若是白天,就更好看了。
走得远些,闻不到金皮蟒洞穴里的味道了。清风吹来,山间的香气简直醉人。
岁其走近一条从山丘流下的小溪,蹲在溪边,看着水里自在游过的小鱼,一道道黑色的倩影,很是欢快。他双手捧起一捧清水,扑在脸上。这感觉,太清爽了。
突然,似乎有东西从岁其身边闪过。
岁其立马站起身,警觉地朝黑影闪过的地方看去。除了风摇动树梢,树枝轻晃着,其它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就在岁其再次蹲下身后,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岁其猛地转身,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围着自己周遭看了一圈,到处都是树。
藏在哪呢?岁其一棵树一棵树地看去。
看到了,三米处一棵粗壮的乾树上,有一双人的手。双手抱着树干,人躲在树后面。
岁其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他来布沽林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在一路跟踪自己?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会不会攻击自己?
岁其的脑中闪过一连串的问题。只是对于这些问题,他暂时很难有答案。
糟了,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还有其他人在布沽林,那他用禁术帮金皮蟒疗伤的风险就太大了。
“出来吧,看到你了,躲在后面干什么?”岁其大喊一声,蹲下身,双手触底。后腿用力一蹬,就朝那人旁边的一棵树扑去,像离弦的箭一样。
没想到岁其刚扒到旁边的树上,那人转身就飞走了。岁其没看到他的正面,只看到人的身体,还有一双宽大的棕色翅膀。
岁其瞬间觉得头皮发麻,难道布沽林里有兽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