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贱民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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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咋了？”许辰不明白徐桃为何要对赵振邦炫耀她爹娘和小娘们？
徐麟想了想，才好笑的解释道：“可能是被赵振邦吓到了。才和他拼爹娘吧？事实也如她所言。咱爹虽然都是风流种，可我爹最起码不会饥不择食，选择的妾侍俱都出身可怜，但都有可取之处，稍微教导就颇为厉害了。再看赵振邦的小娘们，一言难尽。”
“原来如此，徐桃的脑回路，真够神奇的。”许辰忍俊不禁。
“咱过去吧。”徐麟害怕赵振邦狗急跳墙，伤害徐桃。
“等等。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妹子，可她上马下马的身手轻盈矫健，腾空数尺。赵振邦那酒囊饭袋伤不了她。我们等沈玉整理好衣服。”
“你还挺尊重沈玉？一眼爱上她了吧？”
徐麟讽刺了许辰一句，又苦笑道：“说实在的，我大约有两年没见过此女了。两年前她被刘晖买到手的时候，我正好在路上看到她。那时和现在比，他判若两人。方才见她如此绝艳，我也被吓了一跳。”
“爱上她？你太小看我家娥娘了。她毕竟是个人，给予相应的尊重，等她整理好衣物再上前，这有错吗？”许辰瞪了徐麟一眼。
“你何曾尊重过女子？何况还是这种罪有应得的。”徐麟不动声色的打趣道。
就因为他知道许辰改好了，才又重新跟他打交道的。
毕竟让那个只知道吃花酒，啥事儿都不干的家伙，天天起早贪黑帮岳母做包子，实在是很不容易。除非是真的改好了。
所以徐麟这话纯粹就是敲打许辰，希望他别被沈玉破了上进心。
“那是以前，现在我改好了。”许辰郁闷。
还以为原主祸害遗千年，很难让徐麟信任自己。
其实徐麟这些天一直在关注他，也确定他如同变了个人。
许辰看到沈玉整理好了裙裤，才和徐麟来到木楼。
之前垂涎沈玉，也只是说给徐桃听的。
如果沈玉有不俗的地方，自己不忍心她给沈青陪葬，又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自己可以收下她，也会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在他眼里，人就是人，没有平民和贱民之分！
那个其他的原因要从此女的身份说起。
身为贱民，就如奴仆。
有刘晖抬举，才被提高了身份，成为了“平民”。
可是这种女子，若再次违背律法，下场就不仅仅是做贱民了。
虽然大宋刑律对女子比较友善，去掉了铁莲、木驴、斩四肢等等酷刑。
可也保留了几种酷刑！
比如说用棍子锤她的腹，打的她丧失生养之能，扔到公家勾栏，无偿伺候大爷。
也不让她干到死，等失去了价值直接逼她上吊。
都不想浪费粮食养着她！
鉴于她的下场会这么惨，许辰当然要想办法将她买回去。
前提是她对自己有用，还能做个人。
毕竟她玩她的，和他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就因为要弄死她弟，而这般针对她，许辰于心不忍。
就算在当世她罪有应得。
可是在许辰的天平上，自己殃及池鱼了。
许辰收留沈玉的想法是保住她，而不是为了图开心。
想开心，找赵莺莺即可！
虽然都是有经历的女子，可沈玉这种，许辰是真心觉得埋汰。
“许，许三郎？”
看到许辰来了，还带着徐麟，赵振邦大汗淋漓，彻底绝望！
“沈玉，你认识我吗？”
许辰没有理他，而是走到沈玉面前，眼神干净。
“许……三弟？”
沈玉竟如此聪明，愣了下，立刻跪下，叫起了三弟。
她弟沈青和许辰是连襟，关系好的话，沈青应该叫许辰一声三弟，许辰叫他兄长。
沈玉为了活命而取悦许辰，这么叫是正确的。
“你这种姐，我可不敢认。”
许辰嫌弃的摇摇头。
虽然他为人和善，可也会分对象！
有些人，他无法和善。
就眼前这个，实在是埋汰。
刘晖虽是残疾，人也很坏，可对她却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连徐麟都说，她能变的如此绝艳，是刘晖养的！
可她呢？
“沈玉，你起来！我的女人，怎么可以给他下跪！这个卑贱的赘婿何德何能？”
已经绝望的赵振邦，就开始为男人和地主的尊严而叫嚣了。
许辰原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可问题是，赵振邦昨天骂秦月荣，让许辰心里无比憎恨。
就有些计较对方看轻自己了。
他微微弯腰，手指勾着沈玉的下巴，抬起她那娇弱的脸庞，认真俯瞰。
声音平和，充满温柔。
“沈玉，虽然你不要脸，可我也不是好东西！我们倒是挺般配。你愿意投入我的麾下吗？”
“只要你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沈玉落着泪，满脸哀求。“以后我对你，任由驱使。我是贱民出身，除了这身子，一无所有，我可以把身子给你。”
这就极其赤诚了。
看来沈玉也是知道，贱民再次触犯律法，她要承担的可怕后果。
何为贱民？
贱民是对平民而言的。
编入户籍的自由子民是平民。在法律面前，平民一律平等。
非编入户籍的“非自由子民”，是贱民。
贱民要编立单独的户籍，称之为“贱籍”。
主要来源于犯罪的人，敌国的俘虏，或者是世袭。
当然也有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被政敌打败，沦为贱民的。
其人身权利惨遭受律法限制。同罪异罚。
无法与平民享有平等的律法地位，也不能与平民通婚。
在州县无田无贯。
凡贱籍者，世代相袭。
想要脱籍，难如登天。
总的来说，贱民无法享受对等于平民的法律保护，无权拥有土地，没资格跟平民结婚。犯的罪哪怕和平民犯的罪一样，受到的处罚也更加严重！
活的如同奴仆！
有人做长工，有人把自己卖给地主。
沈家的情况有些特殊，沈玉的祖父是平民，还是武者，更是黑石村的大地主。
参与邪派暴动，被处死后他全族就被没收了平民户籍，简称“没籍”。又被挂上“贱籍”。上面还吩咐黑石村的里正汪希志自行处置他们。汪希志可以发卖、也可以自己使用沈家人。
可汪希志是个远近闻名的慈悲老爷，不曾将沈家人都纳入汪家为奴为婢。
沈家的土地和宅子被上面发卖了后，见他们没有住处，安排他们住到了汪家祖宅。
又介绍地主收了他们做佃户。身为贱民过的其实和平民差不多。
奈何沈玉的父亲沈峰是文武双全的人。曾经也富贵多金，颐指气使，有奴仆伺候。
父亲被处死后，他沦为贱民，天天被人落井下石，肆意欺负，被仇富的穷人碾压。还要伺候以前仰沈家鼻息的小地主，落差之大，让他很快就变的穷凶极恶了。
亲自折磨死了被很多仇家染指的的妾侍，又开始磋磨不断被仇家上门报复的正室。更是把年仅十五的长女沈玉卖入牙行。
身为贱民，他本来没资格发卖他人，可他不像许辰的父亲大字不识。他文章锦绣，颇会玩弄人心，一番好说歹说，不仅取了沈玉的贞操，还让她自愿去了牙行。
沈玉出生的时候就是贱民，她并不痛恨父母把她卖到牙行。
对刘晖也没有感激之情。
心态和赵霜儿差不多，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肚子填饱了之后还想活的开心一些。
可赵霜儿是知道男女大防，知道羞耻的。她却没有这样的意识。
现在为了活，一无所有的她，更是瞬间就把自己卖给许辰了。
她也不以为耻。
“沈玉！你怎么可以这样？虽然我没能娶你，可你不是说心里只有我吗？”
赵振邦被气疯了，豪门子弟最后的尊严也没了！
其实这赵振邦，也不足十八岁，有时候幼稚的如同孩子。
见沈玉居然无视自己，选择去伺候许辰，他要发狂了。
关键是他刚骂许辰是卑贱的赘婿，不配自己的小宠物沈玉讨好，结果狗男女就来了这么一出。
“对不起赵官人。”沈玉对赵振邦还是有些感情的。
“我若不这么办，下场很惨。沈家男子会被枭兽，或者是送去矿场做苦力。女子跟我连坐！三弟你是认真的吗？我是你的奴仆了，求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闹大。”
沈玉有些崩溃的抱着许辰的腿，吓得眼泪鼻涕一起出来。
她的确聪明，不确定许辰拿着她的下巴，说出那番话是气赵振邦的，还是真的对她有占有欲。可她抓到机会表忠心了！
“今天的事，必须广而告之！”
许辰严狠下心来。他拿着沈玉的下巴说他们般配，只是气赵振邦玩儿的。
“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针对你，是让你兄弟沈青死！听清楚了，是必须死！我也管不了你的家人！我要借刘晖的刀，宰了你弟弟！”
“许兄……”徐麟听的背脊一麻。
觉得许辰变了。
那不管不顾、牵连无辜的语态，犹如冷酷的屠夫。
屠夫？不错！
身为厨神，许辰也杀生无数。
巨大的鳄龟，高贵的大鹅，可爱的小兔，统统都是一刀斩！
干净利落的一刀砍，早死早托生，还免得让动物们痛苦。
关于杀生与慈悲这个问题，许辰从来都不多想！
在他眼里，除了人类，万物皆可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