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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落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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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叶清晨和宁晓洁在烤架前帮着宁致远烤东西、收钱,一直到没人了才烤了几个鸡翅自己吃。

吃完了,叶清晨对宁晓洁说:“你是不是也该回家了?太晚了你爸妈该着急了”。

“今天是周末,我爸妈知道我来这里了”宁晓洁还不想走。

叶清晨拽了拽她的耳朵说:“周末也要回家的,你看天都快黑了”。

宁晓洁看看时间确实太晚了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宁晓洁走了,叶清晨问宁致远:“你真的要和许秀分手?这是你们谁的意思?”

宁致远对自己的事从来不瞒叶清晨,就直言道:“是许秀说的要分手,我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反正她说这次是真的要分手了”。

叶清晨对宁致远的回答很不满意,口气不悦地说:“那你对你们的关系怎么想?你想挽回吗?”

宁致远知道叶清晨有些生气,低声说:“姐,你知道这件事情由不得我”。

“什么叫由不得你,这又不是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你自己的婚姻,你自己的感情,怎么由不得你?难道什么都听别人的,你是块木头吗?”叶清晨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见叶清晨发火,宁致远不再吱声。

叶清晨见宁致远又陷入这种听天由命的懈怠状态,刚才心里生出的那份安宁消失殆尽,一种无法克制的焦虑感涌上心头。她一直想改变他,这是她强加给自己的责任,这种责任感让她面对他的退缩颓废时总是情绪失控。

她忍了很久才叹口气说:“我以前的同事说,公司最近和别的公司正在商谈一个在非洲的建设项目,我想等明年毕业了还回公司,我申请去非洲的建设项目,到时候带你一起去非州”。

宁致远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去非洲?”

叶清晨说:“嗯,非洲,我还有一个同事最近跳槽到了另外一家公司,他现在的公司在西亚有工程项目,问我想不想去那里,可我想去非洲,你小的时候爱看动物世界,不是说想去非洲吗?我们一起去”。

宁致远低了头,那时候他想去的地方很多,对那些神奇的自然现象充满了好奇,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些愿望都忘记了,叶清晨的话激起了心底埋藏了很久的愿望。

2

第二天,张立阳也早早的赶来,他是知道叶清晨周末回了玉阳县才赶来的,叶清晨看着他提着一大堆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礼品,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看林清浩这件事上,只不过找了个理由过来找她玩罢了。

显然,张立阳因为赶上了这次聚会显得很兴奋,和宁致远两人跑前跑后兴奋地帮忙准备东西。他的热情连开始对他有些不待见的林清濯最后都被他高昂地凑热闹劲头打动,认可了叶清晨说他就是找了个借口来玩,并不在意代表林洛豪来看林清浩这件事的说法。

高云霞看着张立阳拉着宁致远兴奋地在小区绿化带里的两棵大树间,试验他们刚从街上买回来的两个网状的吊床,笑着问叶清晨:“这孩子在家没人跟他玩吗?去个小山村也兴奋成这样?”

“他现在是闲的生虫子,一天到晚都无所事事,找着个新鲜玩的机会能不高兴”叶清晨撇了撇嘴说。

“我看他是喜欢跟你在一起玩”林清濯说。

叶清晨对着张立阳忙忙碌碌的身影翻了翻眼睛说:“他现在是钱多,时间多,动不动就吵着让我带着他去玩,我又不是他的保姆,烦都烦死了”。

高云霞哈哈笑道:“可怜的孩子,不过这孩子心思挺单纯的,你别总是欺负人家”。

“我哪里欺负他了?我还总是操心他这么不长心,担心以后别人欺负他呢!”叶清晨赶紧分辩说。

高云霞笑道:“你当他是宁致远?他是个老天爷赏饭吃的有福之人,不用替他操心”。

“这,你都能算出来?”叶清晨笑道。

“哪里还用算,他长的这么好,又那么有钱,只要不心存贪念,心存妄想,就这样开开心心地过平常日子哪有过不下去的。有钱人呢就怕有了几个钱,骨头都轻了,不知天高地厚地瞎折腾,才给自己招祸呢”高云霞笑道。

叶清晨想起那堆石头说张立阳的钱都是被齐玉萍给糟蹋了,就叹了口气说:“他到没什么好高鹜远的想法,一天到晚乐呵呵地混日子,可他有个愚不可及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妈,还喜欢跟姚丽凑在一起”。

林清濯摇头笑道:“那可难有善终了”。

“可怜的孩子”高云霞说。

3

叶玉西找了一辆面包车,张立阳和宁致远帮着龚建军和护工将林清浩和轮椅一起装上了车。

五道垭村在南山脚下,离县城有三十多公里,王炳权的“庄园”,其实就是他在自家老宅院子的宅基地上重新修了个三层楼,一楼有很长的屋檐,给二楼、三楼留下足够大的阳台。他家的院子很大,门前种了树,还种了花,院子中间修了个亭子,东面有半圈原木色回廊,回廊中放了桌椅,回廊南头有两棵很大的榆树。

王炳权请来的大厨很让人惊讶,五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瘦,双目炯炯,精明练达尽在眼底,白色t恤,灰白色休闲裤,白色休闲鞋,一派的富贵闲人气质,哪里像个厨师?

王炳权介绍说他叫霍仲年,是一家西餐厅的老板,早年一直在国外,近几年才回国来发展。

霍大厨做的是西餐,所以王炳权别墅里的厨房没有用,而是在回廊前的空地上临时设了个开放式的露天厨房,天然气灶台、操作台,烤炉、烤架。

餐桌设在那两棵大榆树下,一张长条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桌上放了酒瓶、酒杯、西式的刀叉盘子一应俱全。

宁致远和张立阳跟着霍仲年在操作台、锅台和烤炉前忙活。

霍仲年做的是西餐,大部分的食材都是从省城带来的半成品,看他气定神闲地烤牛排,动作优雅地拌沙拉,举止潇洒地煮意大利面,叶清晨觉得他的气度而和他做饭的姿态,远比他做的饭更吸引人。

见林清濯和叶清晨两人坐在回廊里的一张桌前喝茶说话,王炳权走了过来。

林清濯问他龚建军和林清浩呢?他说龚建军和护工推着林清浩去村里转转,龚建军的父母已去世,二个姐姐一个哥哥也离开了村里,这里已没有很近的亲戚,说是要推着林清浩去看看自己过去住过的地方,玩过的地方。

王炳权四处看了看问林清濯:“叶玉西和曲凌呢?”

林清濯说:“曲凌说叶玉西的一个女同学好像住在这个村上,曲凌非要拉着叶玉西去找他的这个女同学了”

“叶玉西有个女同学在我们村上,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王炳权惊讶地说。

林清濯看了看叶清晨笑的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女同学我也从没听说过,叶玉西听你说要来这里,就那么随嘴一说自己有个女同学在这个村上,曲凌就记住了,叶玉西不想去看,曲凌非要去看看”。

王炳权大感兴趣道:“嗬,叶玉西这个老奸巨猾深藏不露的家伙,有个女同学在我们村上,这么多年我们竟然不知道,藏的这么深肯定有情况。好呀,现在他也有小把炳捏在曲凌的手里,这回可有叶玉西这家伙的好看了”。

林清濯抿嘴笑道:“什么把炳?只不过是中学时的同桌罢了”。

“女同学,还是同桌?这些年叶玉西只字不提这个,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你看龚建军和你也是同学,你看看他对你的心思,简单吗?”王炳权取笑道。

林清濯难得没有板起脸来,而是神态平淡地笑着说:“你这话可不能当着曲凌的面说,她可是个直肠子,惹出火来你可收拾不了”。

王炳权不以为然地摇头笑道:“曲凌这个直肠子跳的再高,也会被叶玉西那九曲十八弯的心眼哄的七荤八素,曲凌这一辈子在叶玉西面前就没活明白过”。

林清濯被王炳权的话逗的哈哈大笑道:“你懂什么,曲凌这是难得糊涂,她是被叶玉西哄得高高兴兴地活了一辈子”。

王炳权呵呵笑道:“上了贼船的人,有几个能下来。你看吧,等会曲凌肯定会被叶玉西哄的高高兴兴地回来。哎,叶玉西的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林清濯想了想说:“听曲凌刚才说是姓王,叫什么杏”。

“噢,是王双杏呀,那可是个又能干又漂亮的女人,难怪叶玉西惦记着,她以前是我们村上的妇女主任,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挺出息的,儿子是什么海洋学校毕业的,后来去当了海军,女儿在武汉上大学毕业,留在武汉了,王双杏和他丈夫早就过去给女儿带孩子去了”王炳权说。

“王双杏又能干,又漂亮,曲凌知道吗?”林清濯抿嘴笑道。

王炳权转了转着眼珠,摇头:“肯定不知道,不过王双杏现在六十过了吧,我刚从学校毕业回村务农时,她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怎么会是叶玉西的同桌?”

林清濯笑道:“叶玉西本来就比我们大几岁,要不然当年怎么会把你们这群愣头青哄的服服帖帖的,顺便还娶走了曲凌,你们现在整明白当初是怎么回事了没有?”

王炳权咬牙笑道:“叶玉西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老奸巨猾呀!”

叶清晨坐在一旁听他们拿自己的父母打趣,觉得很有意思,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在他朋友的眼中是这个样子,她以前总觉得自己的母亲总是在父亲面前吵吵闹闹的,现在到觉得她挺幸福的,起码在她的朋友眼里是幸福的。

这就是她喜欢回玉阳的原因,轻松闲适,心里无一处不妥帖,只有在这里她身上才没有那种凌厉之气,再多的不愉快都会烟消云散。

王炳权见叶清晨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就把头侧向她故作神秘地指着正在烤炉前忙碌的霍仲年低声问她:“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叶清晨摇摇头,这么出众的人,见一面就会印象深刻,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叶清晨很肯定自己过去没见过此人。

王炳权神秘地笑着说:“他就是棋室的主人,也是省城最有名的“安第斯”西餐厅的老板”。

叶清晨转脸又专门去看了看正在专心看烤炉里东西的霍老板,转过头问王炳权:“我怎么在棋室从来没有见过他?”

“开西餐厅挣钱是他的主业,开棋室只是他的爱好,他不常到棋室来,只是有闲暇的时候,或者遇到感兴趣的对手时才来下几局,他和中腾公司的沈总下过两盘,华远公司的石总也经常和他对局”。

林清濯翘了嘴角笑道:“他这是下棋呢?还是看人呢?他感兴趣的对手还真是特殊?”

王炳权讪然笑道:“肯定是既下棋,又看人啊。唉呀,你们这些老师真是讨厌,就爱在这方面钻牛角尖,清高,眼下无尘”。

林清濯笑道:“我不过是陈述了一下事,又没说什么。你看这个霍先生的气度,你可以说他是个厨师,你也可以说他是个国王。这种走遍千山万水,历经世间百态,已修炼的宠辱不惊的人,不自甘人下,不故作清高,这才真正算得上是世外高人,我们这点道行,只怕不在他眼里”。

王炳权对着林清濯拱手笑道:“你是高人,你才是高人,自从听清晨说你开口大骂姚丽后,我就觉得你已修练得道了”。

林清濯和叶清晨都被王炳权的话惹的呵呵笑了起来。

叶清晨看了林清濯一眼,放低了声音问王炳权:“这个霍大厨下棋的水平和沈总、石总比怎么样?”

王炳权也看了林清濯一眼,笑道:“赢了那两位,但赢得不算太多”。

“他没有故意让棋吧?”叶清晨质疑道:“专门挑这样有权有势的人下棋,心里肯定打的有小算盘,在棋局上动点小心思难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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