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较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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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这话说的轻淡，他是生意人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可叶清晨对姚丽和林洛菲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深恶痛绝，愤愤道：“姚丽现在也算是生意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当年那个躲在暗处算计人的小鱼小虾，她们和陆家怎么说也已结成了亲家，她这么做当真什么颜面都不要吗？”
石磊对叶清晨一触碰到姚丽的事就要跳起来的状态习以为常，语气平和地说：“若是两家旗鼓相当，姚丽肯定会有顾忌，但现在很明显，昌达公司落入困境，很可能就此日薄西山，而她的万家建材城正蓄势待发，兴旺发达指日可待。这个时候她们怎么可能还会顾忌陆家的感受，姚丽是从不顾忌那些虚假颜面的人。到时候对外说几句冠冕堂皇的托词，两亲家的企业间资金相互流动有什么奇怪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万家建材城前途不可限量，钱流向姚家有何不可？将来姚家也可以反哺陆家呀”。
“可那要等到猴年马月，那个时候陆家的昌达公司说不定早就灰飞烟灭了呢，现在眼睁睁地落井下石的人，还能指望日后帮你起死回生？姚丽那张嘴就会哄鬼”叶清晨不屑道。
石磊点头笑道：“你说的一点没错，但那又怎么？到时候万家建材城在，陆慎言在，姚丽和林洛菲想要的都在，至于陆家的昌达公司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将来谁还会记得陆家，记得昌达？就象现在还有人记得你父母吗？”
叶清晨无言以对，这就是姚丽，极端的自私自利。
两人正边吃边说，石磊接了一个电话，他接电话时看了叶清晨一眼，然后一直沉着脸听着，后来嘴角微微翘起，不知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电话说了近半个小时，叶清晨觉得自己一个人都快吃饱了，其间，石磊举手招来服务员示意又上了一盘牛肉推到叶清晨面前，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吃。
接电话时，从头至尾石磊都没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听，到最后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石磊不说话，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吃了一会菜，叶清晨则心思飘忽地想着回去应该怎么跟朱媚说陆慎言的事。两人各想各的心事，都沉默不语，他们都习惯这种冷场，就像是两个偶然坐在一起的陌生人，互不影响，这也是让叶清晨安心的状态。
听了这堆石头的话，叶清晨现在有些糊涂了，不知道应该劝阻朱媚，还是应该帮她。陆慎言即使是朱媚的初恋，现在也是林洛菲的老公。朱媚想做的事情，在私心里有情可原，但拿不到桌面上来说。现在关于朱媚居心不良，攀附富贵的流言已经传开，周围的人会怎么看待朱媚？以林洛菲的性格，在朱媚不占理的情况下，和陆慎言还要这样藕断丝连，以后的日子不知要生出多少波澜，若是和陆慎言之间拉扯到最后弄得声名狼藉，还没有朱媚想要的结果，朱媚这一辈子岂不要毁在这件事上。
石磊见叶清晨神思飘忽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是不经意地随口突然说：“沈思明回来了”
叶清晨愣了愣神，莫名其妙地反问道：“沈思明回来了？从哪回来了？哦，从上海？他从上海回来了是吗？”
石磊笑了笑，看着叶清晨的眼睛问道：“怎么，他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啊，我没他的联系方式，他联系我干嘛？”叶清晨奇怪地说。
“看来你们每次见面都是碰巧？”石磊翘着嘴角说。
“是呀，都是碰巧”叶清晨说，随后笑道：“噢，你们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说我对沈思明好是不是？不过你们谁爱说就说去，我就是觉得沈思明好”。
叶清晨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的很由衷，没有跟人赌气的意思，石磊脸上刚露出的那丝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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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沈思明叶清晨已经开学半个月了，看见他出现在书店门口，叶清晨喜出望外地站起身，满面笑容地快步跑过去和他打招呼，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
“听说有人来这里找过你们的麻烦？”沈思明和她走到窗前的桌子前坐下，沈思明双眼带着温和的笑意，向四周看了看开门见山地问。
“是万家公司的姚丽带人来砸了这里，她是来找我朋友的麻烦，正好被我遇见了，不过我和姚丽的关系本来也不好，就在这里打起来了”叶清晨笑道。
“又打架了？这次脸没有被抓烂吧？”沈思明脸上的笑意更浓，显然他知道不少关于叶清晨的事情，而且知道那些事情的很多细节，他眼中笑意深深，好像觉得这些事情很有意思。
叶清晨笑的更加灿烂，仰头看着他心无城府地呵呵笑道：“打了，还打赢了，我把姚丽带来的一个人的牙差点打掉。你看他们把这里砸了一通，石总让姚丽赔钱，她又化钱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遍，不过那都是去年的老黄历了”。
她的神态像一个在外面闯了祸，还得意洋洋的孩子，在沈思明面前她不由自主地就会放松自己的心防。沈思明看着她，莞尔一笑问：“怎么，当时华远公司的石总也在这里？”
“我们打架的时候石总不在书店，他在茶室，他们是听到这里砸东西的声音才过来的”叶清晨说，随后又稍稍压低了声音，表情神神秘秘地笑着说：“姚丽砸完东西准备走，石总不让她走，让她赔，她害怕石总，不敢不赔”。
沈思明也低了声音笑道：“这个石总是个厉害的角色”。
叶清晨笑着点头：“他是姚丽和齐玉萍的克星”。
两人到棋室里安安静静地下了一盘棋，没有围观的人，沈思明临走时给叶清晨留了张名片说：“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叶清晨拿着那张精致的名片兴奋地说：“你是常住在环球酒店吗？”
“是，我在那里住，也在那里办公，有事去那里找我，我随时都在”沈思明笑容满面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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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融尽，天越来越暖和，万物都已复苏，绿叶爬满枝头的时候，城南地铁线停工成了定局，传言成为事实，南岳华城项目从最热门的项目快速的降温。
昌达公司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为此，朱媚还开车专门去了趟南岳华城，回来后神情沮丧地告诉叶清晨，除了几处已完工的工程有很少的工人在收尾，其余的工地都没开工。
自上次为陆慎言的事和叶清晨发生争执以后，叶清晨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那天和那堆石头分手后，那堆石头说的话，她思前想后，决定不告诉朱媚。以免给她一丝不可能实现的希望，然后再绝望。她不再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想着朱媚不要在这件事情里吃亏就行了。
自从姚丽砸了朱媚的书店，叶清晨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朱媚的家里，防止林洛菲找上门来，朱媚一个人在家会吃亏。
朱媚很少在叶清晨面前再提起陆慎言，可她的去向不明的迟归日渐频繁。这天，朱媚回来的很晚，脸上悲喜不明地对叶清晨说，林洛菲和陆慎言又发生争吵，林洛菲把陆慎言的脸抓破了。
叶清晨问为什么，朱媚说：“公司最近贷了一笔款，林洛菲想用这笔贷款把她的股份回购一部分，陆慎言和他爸爸都不同意。她又说要借一部分给万家建材城，这种肉包子打狗的事，陆慎言和他爸更不会同意。林洛菲在办公室就和陆慎言吵起来，陆慎言说她要再在这么不讲理就离婚走人，她的钱陆家会慢慢还的。林洛菲当场就发飙了，把陆慎言的脸都抓破了，还说，钱要还，离婚，休想”。
叶清晨想把那堆石头说的话告诉朱媚，让陆慎言拿离婚作条件收回股份，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陆慎言终究是个商人，最终会屈从利益，结果用脚想都知道。
4
叶清晨把摩托车从玉阳县骑回了省城，每年冬天她都会把摩托车放在玉阳县。
张立阳又换了辆新摩托车，专门来找叶清晨显摆，见她还骑着以前的旧摩托车时，又提出要送叶清晨一辆新摩托车，被叶清晨一口回绝后，张立阳有些不高兴，叶清晨也没心思哄他开心，就不再理他，因此难得清静几天。
所以，当张立阳又打电话说在学校门口等她有事找她时，她有些不耐烦。
见了张立阳，沉着脸说：“你又有什么事，我今天还有课呢？”
“你下午才有课，你今天上午没课，你在学校呆着干吗？”张立阳嘀咕道。
叶清晨盯着张立阳，张立阳说：“你上上个星期四上午在书店，说明你星期四上午没课”。
“没课我也要看书学习，没课不等于没事”叶清晨对他的幼稚简直无言以对。
张立阳耷拉着脑袋，满脸迷茫地说：“清晨姐，你就陪陪我吧，我现在心神不定，心里乱糟糟的”。
叶清晨看张立阳这副垂头丧气的表情有些意外，平时她再怎么怼他，他都是一副嬉笑的样子，于是皱着眉头问：“你干什么了？”
张立阳难得一见的沉默不语。
看来张立阳真的遇到难事了，叶清晨放松了神情问：“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想办法，我能帮你吗？”
张立阳还是苦着脸，哼哼叽叽就不出可所以然，只不停地说心里烦。
两人正在说话，张立阳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像是被铬铁烫了一样，猛地站直了身体，满脸惊慌地看着手机，不敢接电话。
叶清晨看着一惊一乍的张立阳，问道：“你这是干嘛！谁的电话？把你吓成这样？”
“石哥的”张立阳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给你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你怕什么？你以前有事不都是找他解决吗？”叶清晨一脸狐疑地看着张立阳。
“我和我妈背着石哥把华远公司的股份卖给中腾公司了，他现在打电话肯定是叫我过去问这事”张立阳战战兢兢地说，
“你说什么？你卖华远公司的股份为什么不告诉石总？你不是挺信任他的吗？”叶清晨大吃一惊，本能地感觉到这件事情张立阳做的很糟糕。
“我妈和姚丽阿姨说石哥不会同意中腾公司并购华远公司的，我也问过石哥，他让我别管这个事，我也觉得他不同意这件事。但我妈和姚丽阿姨都说中腾公司这次给的价格很不错，而且姚丽阿姨说华远建材城拆迁是政府已经规划好的，中腾公司已经和政府就这一地区的开发达成协议，今年肯定要落实。如果我们再这样坚持不配合政府就成了钉子户，影响城市的整体发展，政府会进行强拆的，那时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她还说我和我妈占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七十，只要我们同意，并购就能完成。今天我妈和姚丽阿姨非逼着我去签合同，我就签了，可我签完字以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实，可又不敢跟石哥说，只好来找你”。
叶清晨听了张立阳的话，心也开始“咚、咚”乱跳，她虽然不懂这笔交易到底那堆石头为什么不同意，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只要姚丽插手的事情绝不会是好事。她相信那堆石头对张立阳母子利益的维护远胜于姚丽，她也相信那堆石头有能力更好的处理这件事，张立阳背着那堆石头做的决定肯定是错的。
此时，叶清晨自己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那堆石头已经产生了很深的信任感和依赖性。
叶清晨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张立阳斥责道：“姚丽的话你也敢听？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做决定之前为什么不先和石总商量，现在哀声叹气有什么用！”
“我妈和姚丽阿姨不让我告诉石哥，我签完字就后悔了，怕石哥骂我，就来找你了”张立阳嘟哝着。
叶清晨恼恨地怒斥道：“她们不让你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怎么那么听你妈的话！走，回去找石总，问问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你跑到我这里躲起来有什么用”。
张立阳听叶清晨说有挽回的可能，还要陪他一起去见石磊，也鼓起了勇气，给了叶清晨一顶头盔，两人上了摩托车往华远公司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