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圈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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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笑道：“你倒是很容易相信人，简单！你不怕我在哄你吗？”
叶清晨撇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既不指望你什么，又不怕你什么，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都随你，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有人曾对我说过，即使对那些我恨的人，也没有必要赔上一生的时间与精力去报什么仇，让自己过的不快乐。只不过，他要是被送到你面前，你还一知道踹她一脚，你就是个傻瓜。这出戏呢，你要是演呢，我就看看，敲锣打鼓都行，你要是不演呢，也随你，各走各路好了，我看不了热闹就是了，有什么 骗不骗的”。
“这个想法到很合我意”石磊笑道：“一起去吃饭？”
“那就叫上张立阳”叶清晨说。
石磊一脸不解问：“为什么叫他？”
“你不是说要让姚丽知道我攀上了你吗？张立阳不来，姚丽怎么会知道我们有联系”叶清晨说。
石磊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对姚丽了解的还是太少啊，她信息的来源渠道和对信息的灵敏度不是你能想到的，走吧，我跟你说说你这个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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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被领到一家陌生的餐厅，地方不大，是个小二楼，装修的很简单，有点陈旧，但很干净，看着就是家老店。
两人进了楼上的一间包间，石磊没有看菜单，也没征求叶清晨的意见，就点了道清蒸鱼，一道红烧肉和两个素菜。
叶清晨西北长大，口味重，而且她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素菜，也不喜欢吃鱼，小时候被鱼刺卡过，每次吃起来都小心翼翼，后来嫌吃起来太麻烦，就很少吃。所以菜上来后，她就盯着一盘红烧肉吃。
“以前来过这里吗？”石磊问
叶清晨摇摇头说：“这个店不是很有名吧？而且在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我怎么会来这里，你经常来这里？”
石磊点点头说：“这个店是没有多大名气，不过菜的味道挺不错，起码很符合我的口味，我经常来这里吃饭。这个店开的时间很长，大概在十二、三年前，张立阳的父亲常带我来这里吃饭，齐玉萍和张立阳也在，有时姚丽和林浩也来。
那时，姚丽的生意还没有现在这么大，但张家的生意已经有些规模了，所以姚丽把齐玉萍攀的很紧，张立阳的父亲对她也不错很照顾她。
但张立阳的父亲病重的时候却对我说以后要防着姚丽，说她虽然很聪明能干，但为人狡诈，心术不正。但最厉害的是这个女人看似忠厚话说的特别好听但心肠歹毒，口蜜腹剑这个词形容她最合适。
张立阳的父亲说他也是在自己病了以后才对姚丽这个人有了这样的看法。以前对她还是很看好的，觉得她踏实能干，有生意眼光，将来能做成大事”。
说到这里，石磊突然抽着嘴角笑了：“我记得，那时候，姚丽在和我们聊天的时候最喜欢说的就是人应该多做善事，经常讲那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传闻故事，以彰显她的处世之道，再配上她忠厚的外表，口灿莲花的言词，也无怪乎张叔叔那时挺信任她的，我也觉得她是个好人”。
叶清晨听的在些目瞪口呆，石磊口中的十二、三年前，也正是她在玉阳县下手坑她们这群人的前后，那时候的姚丽除了给她父母下套那天有点笑脸，平时到了玉阳鼻孔朝天，嘴里哪有一句善恶有报，仁义道德的伪饰。
叶清晨沉默了半天，冷笑道：“姚丽在玉阳县可没说过一句和善恶有报，仁义道德沾上边的话，看来她从来都把我们这些人看做是一群傻瓜，平时连这些伪装都省了”。
叶清晨这一刻心里特别恨，也特别悲凉，他们不过是一群安居乐业善良无害的人，可这群人在姚丽眼里却是些连草料都不用喂的待宰羔羊。
石磊显然注意到了叶清晨的神色，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继续说：“姚丽这个女人，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长了一副敦敦实实的身材，一张怎么都整不漂亮的疙瘩脸，但她这副样子却很容易给人一种忠厚实在的错觉。
姚丽生意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时候，在别人面前特别喜欢炫耀她家的政治背景，自诩为高干人家出身，让人对她心生敬畏。
事实上也确实这样，虽然她的直系亲属里并没有特别高级别的官员，但大都在各行政部门工作。所以耳濡目染，她对国家的政策形势比一般的生意人敏锐的多。
而且这个女人看似粗犷，实则做事非常的谨小慎微，见微知着，见风使舵的本领无人能及。
不少做生意的人发达起来，是因为遇上了某种机遇，但姚丽能起来，不仅靠的是机遇，她做事的手腕和判断力也是很了不得，她这一路发展起来，很少失手，你们那些人被她算计根本不足为奇”。
叶清晨听石磊把姚丽说的神乎其神，心里很不舒服，撇了嘴道：“照你这么说，她应该飞上天才是，怎么还在这西北市混！”
石磊见了叶清晨的表情，知道她不喜欢听姚丽的好话，就笑道：“做生意呀，挣小钱可靠聪明、手腕，做大事呢就要有胸怀，有格局，姚丽靠的那些小聪明，还上不了天，到现在这个程度也就顶天了”。
叶清晨听了这话心里舒服了些，笑道：“看来你对人的要求还挺高的吗？在你眼里谁是有胸怀有格局的人呢？你吗？”
“我看那个沈思明到是个有眼光有胸怀的人”石磊眼神灼灼地看着叶清晨说。
叶清晨有点愣神，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石磊见叶清晨一脸的茫然，补充道：“就是那个中腾公司的沈总。
“哦，你说的是沈总呀，他的确是个聪明、宽和，有胸怀，有风度的人”叶清晨附和着赞道。说完她像是对那个话题不感兴了，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说你和姚丽没仇，但你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
“我是和她没有多大的仇，但这个女人特别讨厌，这些年齐玉萍总是不停的跳腾，在我这里闹事，都是她在后面撺缀的，以前呢不想跟那两个女人计较，把她们赶的远远的就行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们才好”。
“就这么简单？”叶清晨有些不信。
石磊笑道：“你想有多复杂！”
“也真是奇怪了，张立阳说他爸不喜欢姚丽，他也不认可姚丽，你也讨厌姚丽，为什么齐玉萍就跟姚丽关系那么好呢？姚丽对齐玉萍特别好吗？”
“姚丽表面上对齐玉萍特别好，其实并不喜欢齐玉萍，心里根本看不起她，甚至讨厌她”石磊说。
石磊的这个说法让叶清晨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石磊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饶有兴致地反问道：“你说呢？”
叶清晨来了精神，盯着对面男子的眼睛想了一会儿说：“看不起齐玉萍是因为她蠢，讨厌她是因为她漂亮”。
男子脸带笑意向她伸出大拇指道：“聪明，看来你对姚丽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叶清晨呵呵笑道：“也不是我对姚丽有多了解，我听朱媚说过，林洛菲就特别讨厌长的漂亮的女生，有其女必有其母”。
“姚丽争强好胜，又心胸狭窄，当年她还没有发达起来时，对齐玉萍是又羡慕又嫉妒，但表面上一个劲的巴结她。后来张立阳的父亲不在了，她又发达起来了对齐玉萍是又鄙视又嫉妒”。
“那齐玉萍还跟她关系那么好？”叶清晨不解地问
“所以才说齐玉萍蠢呢，她比张立阳的父亲小很多，自从嫁给张立阳的父亲后，她一直生活的衣食无忧。她明明很蠢，但她总是自以为聪明。姚丽的生意越做越好，成了一个被人钦佩的女强人，她就满心羡慕，不甘寂寞地也想做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姚丽就成了她的榜样，她觉得自己样样比姚丽强，应该比姚丽做的更好，更风光”。
“事实上呢？”叶清晨知趣地接话道。
“事实上她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草包”石磊也很知趣地接了话。
石磊说这话时，让叶清晨想起那天在华远公司的办公室里他们两人吵架的情景，当时这个男人应该用了很大的劲，才没让这些话脏话脱口而出。
“她被姚丽骗了？怎么骗的？”叶清晨好奇地问，对姚丽骗人的行为她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齐玉萍被姚丽骗了，还这么帮姚丽。
石磊笑道：“以姚丽的聪明，骗齐玉萍这样的蠢货还不是小菜一碟。齐玉萍就是被姚丽骗了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年齐玉萍跟着姚丽，除了被坑就是被坑，可她还一点都不觉悟，姚丽可是笑眯眯地吃人不吐骨头的专家，你们家可是领教过的”。
想到一个人会被骗十几年而不自觉，真有点不可思议：“齐玉萍真的有这么蠢？她看着还挺聪明的，你没有提醒过她？”
石磊手支着额头道：“愚蠢是一种不治之症，治不好的。我很早以前提醒过她，可她听信姚丽的话认为我是不怀好意，后来我也懒的理她了。她就是姚丽养在身边的一头肥猪，时不时被拉过去填填坑，她还兴高采烈地去踩一踩，帮着姚丽数数钱”。
石磊话说的如此刻薄，叶清晨觉得好笑，又点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十几年的时间，还认不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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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见叶清晨心情大好，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就双肘支在桌上想了想说：“好几年前，姚丽与别人合开了一家小额贷款公司。姚丽以前在银行工作过，与银行里的人有关系，弄出来了不少的低息贷款入到了公司。他们低吸高放，刚开始两年公司很嫌钱，她让齐玉萍把钱放进去，齐玉萍也赚了些利息。可两、三年以后，公司的坏帐越来越多，公司追讨起来也越来越困难。姚丽是从银行出来的，知道这里面的风险，银行的坏帐由银行埋单，他们这种小公司的坏帐怎么办？而且那时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开始放缓，姚丽意识到了危险以后，就将齐玉萍拉进了公司，把自己在公司的股份让给她，自己从里面抽身出来，美其名是让齐玉萍发发财。后来公司坏帐越来越多，经营不下去，又赶上国家整顿金融秩序，公司就关门了，齐玉萍赔光了所有的投资，还差点坐了牢。怎么样？和你家故事的版本是不是很相似？”
“齐玉萍被坑的这么狠，竟然不生气？”叶清晨很不相信地反问道。
“这就是姚丽的高明之处和齐玉萍的愚蠢之处。想想你们家被坑的经过，你就明白，当初姚丽让齐玉萍吃下她的股份时，她是找好由头的，而且让齐玉萍开始时也偿到了些甜头。
姚丽当时想在搞一个建材批发市场，以此为借口，在齐玉萍面前说因为批发市场要用钱才把股份转给出去。齐玉萍在小额贷款公司里面挣过钱，又总是听姚丽给她说小额贷款公司有多挣钱，所以就兴高采烈地要了她的股份。
姚丽转了股份后，公司还维持了一段时间，齐玉萍在这段时间也的确赚了一些钱，所以后来公司出事的时候，姚丽就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了。而且，公司关门了以后，以前的放出去的钱，齐玉萍他们把债务人都起诉到了法院，他们也赢了官司，在理论上也没有赔钱。
齐玉萍虽然把钱赔光了，但现在手里还捏着一堆判决书，姚丽告诉她，这就是钱，还经常主动给她提供债务人的信息，帮她追债，所以她至今还对姚丽感激万千”。
叶清晨听的入了神，这操作，真是与自己家被坑的经过如出一辙，只不过她父母心里明白，有苦说不出，而齐玉萍却还蒙在鼓里，甘之如饴，真如石磊所说，愚蠢真是一种不治之症。
她现同意了石磊的说法，她家被姚丽坑真的不奇怪，但也不能因此就认为姚丽坑人有理了，自家被坑就是活该。
叶清晨呆想了一会儿问：“你打算怎么做？”
男子眼神在叶清晨脸上转了转，然后一脸淡定地说“我没打算怎么做，我只是看她现在想干什么，碍着我的事的时候，好好踹她几脚，这些年她让我不得清静，是该让她疼疼了”。
叶清晨笑了，这个人这样做也不算是个恶人，自己也安心些，她可不想和做事没有底线的人搅在一起，那怕是为了报复姚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