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登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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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凡背对着熊明等人挥了挥手，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院落。与此同时，一张布告张贴在了山门外的广场之上，说明了登天梯的事由。本来万灵宗的天梯就是对外开放的，只是近些年无人尝试，所以大家都忘却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如今被南初长老特意提及，好像新定下的规则一样，引来了无数人围观。那些尚未离开的淘汰人员纷纷聚集在了这里，除掉那些先行离去和自动放弃的，这里尚有近千人，他们眼中迸射出激动的光，好似看到了新的希望。

虽然登天梯困难至极，但终归是有些希望的。特别是那些十二岁以上的孩子，这是他们的唯一希望。如果不登天梯，他们将永远错过成为万灵宗弟子的机会，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允许再等五年。

“各位，天梯今日正式开放，凡有兴趣者皆可尝试。十五岁以下者可步入天梯，登上五百阶以上则可破格成为外门弟子。但是登天梯存在一定的风险，大家切记要量力而行，不可盲目自信。出现任何意外皆由参与者自负，最终的解释权归宗门所有。”

伴随着一名万灵宗弟子的宣讲，登天梯正式开始。人们聚集在天梯下方跃跃欲试，但是却没有人迈出第一步。

“嗡~”

随着一道光晕闪烁，天梯上上浮现了光之律动，站在最前方的人突然感到身体一沉，好像扛了几十斤的重物一样。

终于有人迈出了一地步，起初他走的还算轻快，但是随着不断上升之后，便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每走一步都要歇上一歇，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大颗的汗珠滴落在石阶之上。他不敢再动，只能停在原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踏上天梯，向上攀岩而去。云凡也在队伍之中，只不过他比较靠后，随着队伍慢慢向前移动着。

这里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观望，自有天梯以来，人们还未见过如此规模庞大的群体同登天梯，所以无论是山里山外的人，都想要看看这些被淘汰的人能否逆风翻盘。

“嘿，这些小子真是有冲劲儿，看到了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我，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蓬勃向上。”一个手里拿着超长的筷子，满身油污的老者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切，老小子又在吹牛，我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登过天梯？”显然，他身边的人根本不相信一个炸油条的老头居然也登过天梯。他那行将朽木的身体与修者根本就不沾边儿，这叫人家如何相信？

“你懂什么？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

“···”那人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不过，他们是我的过去，对于绝大多数孩子来说，我将是他们的未来···”老者说到最后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也小了很多，轻叹一声，将那双长筷子夹在自己的腋下，单手用力一拽，将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摊位继续忙碌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天梯之上不仅仅只有攀岩者，也有无法坚持水流而下的。这些走下天梯的人脸上满是失落和无奈，同时带着一抹释然。自己真的尽力了，可本不是那修炼奇才，即便用尽浑身解数依然不可登上那五百阶。算了，认了，没有遗憾了。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走上两百阶之上的孩子。毅力顽强并且有些底子的通常会坚持到一百五十至一百七十左右，至于那些差一点根本毫无下限。有的孩子只登上几十阶就再难前进了，让那些围观的人不免搞懂一阵好笑。

他们围坐在不远处休息，虽然自己没了希望，但是也想看看最终是否有人能够成功。登天梯的次数不受限制，只要你认为自己行，那么就可以上，但是如果因为自己逞能而受伤，万灵宗概不负责。

终于轮到了云凡，耳边的议论声已经让他明白这所谓的登天梯到底会面临什么考验了。负重，每上一阶，重力都会增加一丝，这里有九百九十九阶，就算是第一阶只有一斤，那么到最后也是极为恐怖的数字。

但是没有办法，云凡也认为这是他的唯一机会，不管有多么困难，他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尝试。他收起了自己的想法，目光坚定地看着向了天梯的尽头，一步迈出。

“嗯？”云凡心中疑惑，当他踏上第一阶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感觉，好像不存在大家所说的重力，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但是他发现身边的人的表情都有了一丝变化，这也就是说天梯的重力依旧还在。

“看来这天梯的难度是固定的，只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尽相同罢了。”云凡心中自语一声，便不再犹豫，步伐坚定地向上走去。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一直到五十步的时候，云凡才感受到了来自天梯的压迫感。身体很沉重，仿佛在这天梯之上，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在给自己的肩膀上增加着重量似的，让他的身体不断地往下沉。

他的步伐并没有混乱，还是保持着一步一阶的频率，只是速度照之前有所下降，他需要时间让身体适应。

“呦~那小子居然真的开始登天梯了啊，但是 又有什么意义呢？最后还不是要离开？”

新加入的弟子已经完成了登记，他们纷纷跑到山门处来看看其他人的表现，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与山下的众人相比，他们算是提前上了岸的。

此时李清言的身边依旧是王沛尧，他们的关系之所以好，除了家族之间生意的往来之外，两个人也是趣味相投，所以时常不分彼此，形影不离。

山灵城其他三家的后辈也赫然在列，只不过看着山下的人影攒动并未作出任何表示。熊明和吴英男在人群的另一个方位，他们两个只看向了云凡，时不时地低声细语几句，倒是少了韩家和林家的两位姑娘。

“李兄，你说那个云凡到底能走到多少阶？”王沛尧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听到他这样问，周围的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这里，毕竟南初长老说云凡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在场的。他们也好奇这个云凡到底能走到多少阶，至于成功到达五百阶这个可能基本上被自动排除了。

他们已经通过那些接引的弟子了解到了天梯的恐怖，想要登顶谈何容易，古往今来就没有几个能够成功走上五百阶的。万灵宗之所以设立登天梯，是给那些被淘汰的人平息怨气所用，以示公允及众生平等之意。所以他们压根就相信有人能够走出来，至少这些人都不行。

“咳咳~”李清言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所以故意清了清嗓子，见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云凡常年与他爷爷行医，不对，是招摇撞骗，医术上虽然不咋地，但多少还是懂的一点药理知识的。长期的调理之下体质异于常人倒也能够说得过去，不过终究是不懂修炼，天赋极差，否则也不可能这个年纪还只是练气境，所以最终应该在一百五十至一百七十阶吧。”

“哎呀，李兄这分析简直是细致入微啊，有理有据有节，佩服，实在是佩服！”王沛尧一副受教了的模样恭维道，这让其他人也是不住点头。

只是如果李清言知道云凡在第一轮得到了玉璧的认可，激发了顶级天赋的消息后是否还会这样下结论呢？

“哎~王兄过奖了，这样，如果最后依我我言，那云凡止步于一百五十阶之下，我请大家搓一顿，所有人都去，多多益善。在下不才是山灵城李家家主之子李清言，这位是王家王沛尧，我二人愿广交天下好友，届时还请诸位赏脸。”

李清言适时地宣传了自己，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这一步，他是成功的。之所以抓着云凡不放，不过是想找一个树立威信的对象罢了，借机宣传自己的威势，以此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到任何时候，他都觉得关系最重要，拥有了人脉那就等于拥有了一切，谁能保证眼前的这些碎催里，他日不能平步青云？所以，这是一种投资，对未来的投资。

对于山上的情况如何，云凡毫不知情，此时的他将全部心思放在了脚下的石阶之上。偶尔抬头观望，只是能够看到周围站满了人，但是具体是谁他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的他已经登上了第一百阶，身体已经出汗，衣襟之上有了片片水痕。他现在站在这里不需要动，就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疯狂的流逝，丹田内的气旋已经很小，似乎即将消散一般，身体的力量也不像之前那般充沛。

疲累在时时刻刻地侵扰着他的肉身，让他总想着倒地不起。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见不到那么多人了，每个能够到达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咬着牙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