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陪我过生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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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即使是他出现在她面前，各种各样的提示，各种各样的细节，她依旧没有想起来。

难道这就是代价吗？

那杯水的代价。

……

“月月，你不记得我了也没有关系。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去那里？这个世界本来跟你再没关系的，回到那片森林，不好吗？”

怀黎岱坐在栗微月旁边，凝望着她的侧脸，眼中带着些许朦胧的期盼。

栗微月没有看他，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那面不再亮光的白墙。

“现在，不可能的……你明明很清楚不是吗？”

怀黎岱当然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产生了一些不太可能的期盼。

他甚至在想，如果把这一切直接毁掉呢？

毁到完全不可挽救的地步。

这样也就用不上栗微月了，她自然也就不用去牺牲了。

可是，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月月一定会生气的吧，她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他旁边，还能聊上几句话。

他不想连最后这点温存都失去。

他早已一无所有。

“月月……”

沉默是今晚最长的代名词。

两个人就这样坐了好久，久到不知道哪里的钟声响起。

一直敲了十二下。

原来已经到了午夜。

怀黎岱伸出两根手指撑起自己的嘴角，他再次戴上那张笑嘻嘻的面具。

“月月，陪我过个生日吧，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栗微月颤了颤眼睫，终于转头看过来，一辆放着蛋糕的小推车被风慢慢推过来。

整个房间只有蛋糕上的蜡烛亮着光。

昏黄的摇曳着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映到墙上。

随着角度不停地转换，有一瞬两个影子贴合到了一起，竟奇异般的重合起来。

蛋糕被推到两人面前停下，上面的蜡烛正静静地等待着这场生日宴的主人将它吹灭。

栗微月隔着烛光看向怀黎岱：

“闭眼许愿吧。”

怀黎岱慢慢闭上眼睛，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

栗微月顿了顿：

“做你自己就好，不要演了。”

话音落下，怀黎岱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他的嘴角自然且放松地平放着。

烛光摇曳，栗微月轻声唱起了生日歌。

上次给零祾过生日的时候，他们就唱了生日歌。

栗微月知道过生日时吹蜡烛许愿别人要唱生日歌。

歌声不大，甚至有些生疏。

可昏暗的烛光掩映下，怀黎岱紧闭着的眼睛，轻颤的睫毛慢慢挂上了几粒晶莹。

眼角有一滴泪无声地滑落，隐没在烛光中。

他学着那些正常人，许下愿望，再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四周的灯光再度亮起，怀黎岱扬起一张笑脸，看向栗微月：

“月月，谢谢你陪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他的脸上干爽白皙，湿过的痕迹了无踪影。

栗微月目光柔和下来：

“不用谢。”

怀黎岱活跃起来，他拔掉快要烧尽才被吹灭的蜡烛，切了一块看上去最好吃的部分放在栗微月面前：

“月月吃蛋糕！”

栗微月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甜但不腻，是那种清甜。

“很好吃，你也吃。”

怀黎岱高兴起来，他在栗微月面前大口大口地吃着，眼角总是弯弯的。

“确实好吃，月月你还要吗？我再给你分点。”

“不用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哦，好吧。”

栗微月把她面前那份蛋糕吃完之后，看了他一会，就站起身来：

“我该走了。”

怀黎岱往嘴里塞蛋糕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塞着：

“好，月月再见。”

栗微月深深看了他一眼：

“……再见。”

栗微月离开了，这个房间重新变得孤零零的。

怀黎岱吃蛋糕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大口大口地不停地吃着，直到把剩下的所有蛋糕全部吃完。

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一般，呆愣在原地。

他的脸上，手上还沾着奶油，看上去很狼狈。

可是再怎么狼狈，也没有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看上去难堪。

灯光再次熄灭。

黑暗里传来一声幽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