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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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的话无比严肃，严肃到小胖子都有些觉得假的地步，看了看陆泽手上的地图，那是一张随处可见的Y市地图，地图上用蓝色的记号笔画了十二个基本的等分出来，每一个圆圈上，都写了一个名字，唯独陆泽指的的那个圆圈上边写了陆和王两个字。
又抬头看了看陆泽的表情，小胖子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了陆泽并没有跟他开玩笑，是真的有事发生，而不是大半夜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丢在车上开了几十里山路跑到这栋楼顶来逗闷子。
看着陆泽一脸严肃的样子，小胖子也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皱着眉头问道：“那陆泽，你跟我说实话！”
“嗯？说什么？”
“你这么严肃的跟我说了这么半天，我就当这事是真的好了！”小胖子严肃的说着：“但是你真不是准备拿我顶缸当炮灰的么？”
“你有什么当炮灰的天赋么？”陆泽撇撇嘴，一脸不屑的把地图收好，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上边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信息：“所有的教官都已经就位了，你好意思在宿舍睡觉么？”
“不是说咱们同学们要明天才行动？”
“那你给柳校长打个电话问问？我是没意见的！”
“咳，那还是算了吧！”小胖子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陆泽啊，咱们要看着大半夜是吧？这么着，你先盯着，我去给你买点夜宵去怎么样？”
“你请客？”
“放心，我请客！你看那边就有个夜市，也不远不是！”小胖子指着一片灯光说道。
“行吧！但是我严重怀疑你是馋了！”陆泽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小胖子。
“哪能啊，这还是我请客来着！”小胖子一脸的大义凛然。
“行吧，给我来五个腰子二十个串，腰子不要包油的，多放辣！”
“吃死你！”
楼顶的风依然很烈，陆泽站在楼顶边沿看着下边的城市，小胖子则是裹着厚厚的毯子，早就靠在一边睡着了，轻微的鼾声在风中被吹出去老远。
这家伙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咕哝着翻了个身，还伸手在嘴角擦了擦，好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一般。
陆泽懒得搭理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只是盯着楼下的情况，看着夜市从人声鼎沸到渐渐安静，看着伙计们熄灭了炉火收拾着桌椅，看着路灯一盏盏的熄灭，看着路上的车从熙熙攘攘渐渐稀少，直到再没有车辆驶过。
临近凌晨两点，小城终于进入了真正的夜晚，除了一些霓虹招牌还亮着绚丽的光，就连路灯都已经熄灭。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了，就连下夜班的工人们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随着风来的一阵阵呓语呢喃，让陆泽的心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手腕上的手表传来轻微的震动，陆泽收回目光看向了手腕，上边显示着一份待接通的通话，随手在耳麦上按动了接听按键，随着提示音响起，很快耳机中便传来来了柳锐低沉的声音：“现在是凌晨两点十分，各人按区域标号汇报情况！”
陆泽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边的时间指向两点零八分，随手讲手表显示时间调整到柳锐所说的时段，耳机里已经传来了陆江的声音：“一区，未发现异常情况，未发现异常人员！”
陆泽再脑袋里过了一遍，陆江负责的一区是Y市人口最密集的区域之一，是传统的居民区，区域内生活了超过三万人，是柳锐划分区域中最重要也是最不可能藏匿天同会的区域。
柳锐的意思很明显，哪怕是最不可能的地方，但是因为人口密集，也需要派出最强战力，若是有任何意外发生，以陆江的实力绝对能做到雷厉风行的镇压，而不至于搞出太大的乱子来。
“二区，未发现异常情况，未发现异常人员！”
二区是Y市的一个新兴住宅区，这里的开发商实力比较雄厚，拿了地皮之后直接盖了一个超大的住宅区出来，住宅区内部自有商场、医院、学校等一切生活相关设施，一个小区内就生活着将近三万人。
这里同样是柳锐划定的重点区域，由副校长孟津坐镇。
“三区，未发现异常情况，未发现异常人员！”
“四区......”
“五区......”
随着一位位教官的汇报，整个Y市的情况在陆泽脑中呈现，每汇报一个地区无异常，陆泽就在脑中那副地图的相应区域打上安全的标签。
“十区，未发现异常情况，未发现异常人员！”
“看来这第一天不会有什么特殊事发生了！陆泽、王晓楠，十二区如何？”接连十九次无异常的报告，显然柳锐的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难得的多说了一句。
陆泽按下耳麦上的通话键，学着之前教官们的汇报格式：“报告柳校长，十二区无异常情况，未发现异常人员！”今夜基本算是尘埃落定，又和柳锐关系比较好，陆泽难得的跟频道中的教官们开起了玩笑：“另外，王晓楠同学十一点多就睡着了，现在正在流口水！”
“哈哈...”频道里响起了不知道多少个教官的笑声和柳锐的骂声：“妈的，这小兔崽子，给他记一笔！”
玩笑开过，柳锐再次嘱咐道：“早五点三十分钟进行第二次联络！另外当地驻军已联络完毕，随时可以支援战斗或者保护普通民众撤离。Y市内所有人防工程已进入备战状态，随时可以引导民众避灾！公安系统已就位，从明早七点开始进行全市排查。在校学生已就位，早四点五十出发进入Y市！陆校长，还有什么交代么？”
“很好！辛苦大家了，白天时候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保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陆江的语气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而是非常的严肃：“这次的事情比较紧急，我已上报了姓高的，只要坚持两天，周围的御守组就会支援到位大家就能轻松一点！好了，保持观察警戒！”
“收到！”耳机中传来了一声声回复。
耳机中恢复了平静，楼顶上除了风声和小胖子轻微的鼾声也再无其他动静。
陆泽继续站在楼顶边缘看着下边已经安静下来的城市，偶尔看到一个夜归人，偶尔看到一些猫猫狗狗，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一夜无话，早晨再次通报了情况过后，陆泽一脚踹在了小胖子屁股上，看着迷迷糊糊一脸没睡醒模样的小胖子，陆泽无奈的又多踹了几脚才让这家伙恢复了清醒：“你看着，我去买点早点！”
“哦！”小胖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情不愿的裹着毯子站起来，被早晨的冷风一吹，浑身的肥肉都跟着一阵颤抖。
这种执勤站岗盯梢的活，教官们驾轻就熟，毕竟大多数都是军人出身，站岗的事哪个当兵的当真没干过。
哪怕是那些不是军队体系出来的教官，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这点盯梢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更艰苦的环境都经历过了，这点小事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但是对于陆泽和小胖子俩人来说，这活可就不那么好干了！
即便是平时训练时再苦再累，战斗时受了多重的伤，陆泽觉得那都比在这里钝刀割肉强，这工作比拼的不是谁实力多强，谁的耐性多好，而是考验一个人对于孤独的忍耐力。
甚至陆泽有时候在想，那些部队里训练出来的狙击高手们，是不是一个个的都是变态？
能一个人不说话、不活动在一个地方蹲守目标几小时甚至几天，那得是多粗的神经才能办到的事？
不管怎么说，他和小胖子还是不能放弃这项工作，因为这是任务！
俩人商量好了六小时一替换，轮流值守监视着道路上的一切异动，陆泽甚至几次都看到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学生模样人若无其事的招摇过市，那些人里有些他看的分外眼熟，分明就是学校的学生假扮出来排查的。
如此过了整整三天，三天的时间里对于这帮潜伏在Y市的天同会成员的消息，可以说的上是一无所获！
一切都好像是假的，不管是陆泽的推论还是崔红之前受到控制，仿佛都是虚幻的一样。
让所有盯梢的，不光是陆泽和小胖子，甚至包括很多教官都产生了是不是猜错了的错觉！
甚至这种情绪都影响到了在学校中坐镇的柳锐！
这位新晋的甲级仙人，一度怀疑是不是他的神经太敏感，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狼来了！
但是在第三天下午，邻近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一些比较隐晦，非常模糊的消息传了回来！
传回消息的，既不是已经调派到位的御守组成员，也不是分散在Y市当中的学校学生。
而是之前根本就没有被柳锐算进排查力量当中的当地居委会！
这事说起来也是挺意外的，说成是意外收获也行，说成是歪打正着也行！
柳锐在最开始就给当地公安系统发了协调令，本意是想请更熟悉当地情况的公安系统帮忙调查一下，不指望他们能发挥多大作用，哪怕是吓唬吓唬人敲山震虎也是好的。
谁想不知是柳锐说的有问题，还是当地公安机关误解了其中意思，或者是他们觉得这种方法更好更快速，总之当地的公安机关直接把协查令换了些内容给下发到各个社区和居委会去了。
而传回的这些消息，其实也不是当地居委会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是几天前有人向居委会反映，当地的一家皮革制品厂有问题，已经十几天没见到厂子里有人进出了。
恰巧当地的派出所也在几乎同一时间接到了报案，说是有人在那家皮革制品厂工作，结果几天没回家，当时派出所也去看过了，确定人都在单位并没有出现什么人口失踪之类的事情，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给家属回复的都是工作比较紧急，正在加班。
等到柳锐的协查令一到，公安系统往下一分派任务，当地派出所把这些前因后果往一块一拼才觉得有问题，这才把事情报告上来。
但是这条情报说的很含糊，并不能真的证明这间皮革制品厂里确实存在问题，所以柳锐第一时间联系了还驻守在Y市的教官们，想让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问题。
因为情报的不确定，并且已经邻近黄昏，柳锐并没有在公共频道里透露这件事，而是直接接通了陆泽的电话：“陆泽，看看你的地图上，有一家皮革制品厂，我收到一些线索这家制品厂可能有问题，你去看看！”
“皮革制品厂？”陆泽先是一愣，随后便展开那张被他收起来的地图，在地图邻近他们监控的这片地方，果然有一家皮革制品厂，只不过这个厂子地处郊区，并不在任何一位教官的监管范围之内。
“对，找到了么？”柳锐的语气并不太急，这事急也没用，无论如何还是要过去看看才能放心。
“我看到了，有点远啊！怎么怀疑到这里的？”陆泽查看了一下路线，确认无误后叫了小胖子过来盯着就准备出发过去看看。
“情况有点复杂，总之现在怀疑那厂子里有问题，甚至厂子里的工人可能都已经被操控！”柳锐嘱咐着，尽量把情况说清楚：“所以你过去查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能不暴露就不要暴露，如果有任何情况不许你擅自行动，一定要先汇报回来！懂么？”
“好的，我明白了柳校长！”陆泽答应下来，倒霉觉得柳锐说话啰嗦。
“你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记住，如果确认无误，在我们支援赶到之前，你还得负责监视这里，确保支援到达之前不能有任何有嫌疑的人离开那个厂子！”
“那要是有人要离开呢？”
“尽量动静小点，尽量抓活的！”柳锐的最后一句话里带着两个尽量和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