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爱与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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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亨从书房出来，看见卡迪独自坐在华庭闷闷不乐
“卡迪，怎么就你自己，初晨呢？”
“伯父，晨晨让我转告伯父，司机送她回家了。”卡迪站起来，有点心虚“伯父你请坐，想喝什么，我帮你拿”
“不用了！”早晓得蔡夫人生病就不带女儿来了，端木亨心想。
“亨哥，今晚饭菜可还合胃口？”着一件真丝旗袍的邵夫人黄碧莲走了过来，她虽已年过半百依然风韵犹存。
“你们夫妻费心了，生楠兄很知我心意！”
“不费心，家常便饭只怕请你不来。”邵夫人媚眼如丝“晨儿呢？怎么不见她，我找她有话和她说呢，卡迪？”
“她回去了！”卡迪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这么早就走，一定是闷坏了。卡迪，你这个主人家有没有好好招呼晨儿。”
“妈，我整晚都陪着她，是她不理我，算了，伯父你们聊。”
“这孩子就是坐不住，爱玩”
看着儿子离开，黄碧莲说“晨儿出落得越来越标致迷人。卡迪这孩子性格外向喜欢交朋友。嘴巴又爱说，毕竟还是孩子有时说话就不大知轻重，也不晓得今晚是不是说错话得罪晨儿了，晨儿才不理他。如果是，明天一定要他登门道歉。”
端木亨说“小孩子，说错什么也不打紧，过了就没事了。她大概是累了，从韩国回来这两天坚持要亲自照顾她母亲，没好好休息”
“啊，真是个好孩子！”
“亨哥，有没有兴趣我们今晚玩几局？”邵生楠拿着两杯酒走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端木亨“自从前年你当选慈善会主席，我们很久没一起打牌。怎么样，今晚可有兴致，吴会长也要过来。”
“哦，老吴也来了，稀客啊。好好，我们四个老鬼今晚好好轻松一下。”
“真是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几十张牌可以玩出那么多花样来，也不下个赌注什么的，我看着没意思”邵夫人说
“这就是男女之别，你们女人热衷打麻将买名牌，我们喜欢玩牌打高球样样健康有益，各取所需各得其乐！”邵生楠说。
“你的兴趣全都健康有益才好！”邵夫人瞟他一眼“我看你们今晚不到天光是不会散场的，我去吩咐厨房替你们准备些茶点宵夜”说完扭着腰进屋去了。
邵生楠笑一下，向端木亨举起酒杯“cheers!”
初晨回到家，意外地看见傅颖坐在客厅喝茶。她走过去“妈咪，你怎么下来了？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多休息。”
“这么早回来？过来陪妈咪坐一会，来，坐得离妈咪近些。”
傅颖身体原本也没多大事，这两天睡得她迷迷糊糊的“爸爸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像以往一样，他们整晚都在谈生意，我走的时候还在书房。”
“那你今晚岂不闷坏，我就说不该带你去，又没几个年轻人。对了，卡迪呢，听说他刚从美国回来，你们今晚有没有一起玩？”初晨心里一紧，觉得好委屈。她靠在傅颖肩膊“不要提！我不喜欢他，不想跟他玩。”
“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说给妈听”
“没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他，妈，我回房间换衣服。”
“好吧，一会下来吃夜宵，我看你今晚应该都没怎么吃饭。”初晨答应着跑上楼梯。
初晨在衣帽间将衣服换下，刚想打电话给禹民浩，傅颖敲门走了进来“晨儿，你今晚在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初晨摇摇头。
傅颖察言观色“与卡迪有关？你如果什么都不说，妈咪只好打电话过去问他。”
“妈，他…”初晨烦躁的语气
“他怎么，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快说啊，万事有妈在。”
“他跟我说喜欢我”
“哎，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你这么可爱漂亮，他喜欢你很正常，你不喜欢他以后少来往就是了，怎么就讨厌他了，小时候你们常在一块玩。”
“他还让我嫁给他，我被他吓到。”
“哼，这个卡迪怎么这么不稳重，几年不见，一见面就求婚，难怪你不喜欢。”
“晨儿”傅颖拉着她手说“妈咪有几句话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妈好好聊聊。”
初晨点点头，该来的始终要来
“什么事啊？”
“在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将来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你现在长大了，迟早会谈恋爱。告诉妈，你如今有没有喜欢的人，你的那些大学同学，朋友，你喜欢哪个？”初晨呐呐的说不出口
“跟妈咪没什么害羞的，妈咪想多了解你，男女到了一定年龄谈婚论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和妈说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妈，可不可以不谈这个，我只想呆在你和爸身边，我不想嫁人。”
“你可别哄妈，这么喜欢呆在我们身边，那你结了婚也可以在家住。”傅颖心想，她和伯伦结婚之后一家人还是像现在一样和和美美住一起，简直十全十美。
她突然就想起禹民浩来。
“不想谈这个，好，那我们先不谈，我只问你，禹民浩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听伯伦说他是个电影明星？”
“说来话长。”初晨看不懂傅颖脸上的表情，好奇？担忧？怀疑？
“他虽是明星，但他跟我们眼中的那些明星不一样，他很努力，很有责任感，性格也很好，不是花言巧语的人。”
“娱乐圈是啥样子，你哪能知道呢，他说他干净正直你就信了，那么多人说娱乐圈复杂总有原因的，看看你朱阿姨的女儿，做模特前和现在... 环境造人，你要知道有些人就是严重的表里不一，最会骗你们这些单纯的小女生。”
“你不信他，但我是你女儿你总该相信我吧。妈，他真的不是坏人”
“坏人俩字还能刻额头让你看到！我当然希望你遇到的全都是好人，就拿卡迪来说吧，你们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经过今晚你认为他是好人是坏人？立了心肠想骗你当然只表现好的一面。”傅颖皱一下眉头“你这么维护禹民浩，是不是喜欢他了？”
“嗯！”初晨的声音很轻，但傅颖却听得很清楚。
傅颖再问她“你和哥哥自小一块长大，你觉得哥哥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很好”
“你喜不喜欢哥哥呢？”
初晨顿了一下，说“妈咪，他是我哥，我当然喜欢他。”
傅颖算是明白了女儿的心意“你和伯伦都是妈的宝贝，妈希望你们两个都好，这几天我连伯伦的面都很难见到，整天不知道忙些什么，有时间你找他说说话，聊聊天。从小他最疼你，也肯听你的话。”傅颖觉得有力无处使，孩子大了都不听她的。
“妈不喜欢我和禹民浩做朋友？”
“我不反对你和他做朋友。聪明的女孩要识得分辨好坏，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明星嘛，样子帅身材靓，嘴甜会哄人开心，尤其是你们这些漂亮单纯的女孩子。”
“我觉得哥哥才最会哄人，经常哄妈妈开心”
“他光哄我开心有什么用，给他介绍女朋友看都不看，他会哄人不至于26岁还孤家寡人独来独往，连个关心他冷暖的贴心人都没有。晨儿，你要多放点心思在你哥哥身上，他成日里忙工作，忙开会，忙公司发展，什么苦累都放在心中不说，时间长了会憋出病来的。哥哥待你最好你总不想让他孤独终老吧。唉，孩子大了，都不愿意再听父母一句话。”
“你要我们听你什么话？”
“妈咪心里乱得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跟你说起”傅颖摸摸女儿的手，“晨儿，妈咪有几句话一直想说出来，今晚就我们母女俩在家，我们就来好好聊聊，你和伯伦现在都长大了，我心里担忧啊... 知子莫若母，我看得出伯伦很喜欢你，我呢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妈妈爱你，舍不得把你嫁给别人。可惜你说你喜欢的另有其人... 你和那个明星，我觉着始终不合适，文化背景不同，生活环境不一样，他又是个电影演员，演戏是他的专业，你这么单纯，连手仔都没跟男孩子拖过，妈担心你会吃亏！” 唉，傅颖揉揉太阳穴...
“妈，你不舒服就先别说这些了，要不要吃颗止疼药睡一觉。”
“这两天睡得我腰酸背疼，这些话说出来我心里反而轻松，头也没那么疼了。晨儿？”傅颖抬起头一脸狐疑，伯伦的事她太冷静“你一早知道伯伦喜欢你，是不是？哥哥和你说了？”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我是昨天无意中听见你们聊天才知道的。妈咪，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他是我哥哥怎么可以喜欢我。”
“你们虽是兄妹，但是并没有血缘关系，又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日久生情也难免。”
“我从来没想过，哥哥会是我的...”初晨说不出口
事情发生突然，她情感上难以接受，傅颖也不想逼她表态。
“妈咪，你以后会不会不再疼我？”
初晨很在意家人对她的态度。
有时，你需要通过别人的回应来确认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的。
傅颖拍拍她手，说：“傻女，我知道感情的事不可以勉强，又怎会怪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疼宝贝。”
“谢谢你的理解，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妈妈。”
傅颖一时想起初晨的母亲，尧心悠的不幸遭遇多少与她有关，当年若不是她将心悠做歌女的事告诉婆婆... 唉，感情上她是自私了些。但她也是出于好心，歌舞厅能是什么好地方，比娱乐圈更脏乱黑暗。
这么些年她一直有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就当作对尧心悠的补偿吧，何况她早已当初晨是自己的女儿。
“有时间多关心你哥哥，他就这么担起一切，毫无怨言。”
陪母亲吃完宵夜回到房间，初晨马上打电话给禹民浩，电话响一下那边立即接起“晨晨，你这么晚才回家？”
“回来一会了，妈咪拉着我说话。你猜她问我什么？”
“问你几时嫁给我？”禹民浩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再胡说我不和你聊了。”禹民浩的玩笑话令初晨感觉甜蜜，“你不舒服吗，声音怪怪的？”
“我没事，你呢？我看见你今晚穿了高跟鞋，脚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点酸。我不喜欢穿高跟鞋。”
“要不要我现在过去找你，帮你捏几下就好了。”
“这么有经验，以前是不是经常帮那些女明星朋友按按肩捶捶背呀！”初晨抱着格格坐在转椅里，摇着腿。
“她们休想，我只为你做，晨晨，我们见个面吧，我想你了！”
“晚上才刚刚分开，你真肉麻！”
“我们是恋人，表达感情怎么肉麻，你不想吗？”
初晨内心好无奈，想也没用，这么晚了她不可能再出门，伯伦到现在还没回家。
“晨晨，既然来了中国，我也想去拜访下你的家人。”
“这么快，我们都还不确定。”初晨低声喃喃，家里现在的气氛相当压抑。
“什么不确定？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禹民浩哑着嗓门喊“我早已认定你，你也说过要我的，我们要为彼此说的话负责。你是故意这么说想激励我是不是？我不确定你是故意说的，还是你真有这种想法。”
初晨想起刚才和母亲的谈“浩，你是认真的吗？”
那边很轻的叹气声“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宝贝，你令我着迷，也能轻易伤透我的心... 晨晨，你在听吗？我明天起床就过去，我们见面好好聊聊。”
初晨并不怀疑禹民浩的真心，她只是喜欢听他一遍一遍地讲...
“你住哪里？”
“度假酒店啊，你要来看我吗？晨，我...”电话里传来几声咳嗽声
“浩？...”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别担心，我没事，就是嗓子有点疼，刚才不知怎么的出不了声。对了，晨晨，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今晚我们吻了那么久，我担心把病毒过了给你。”
“我没事啊”说不出话这么严重？“你去看医生了吗？”
“你没事就好，小感冒，我一会吃两颗药，睡一觉就好。”
这样还说没事，初晨好担心！
“你生病了孤孤零零没人陪，要不要我现在过去？”
“有你的关心我就不孤独了。这么晚你不要出来，虽然我真的很想见你，我睡一觉就没事，我保证，好不好？”
“好，那你赶快睡！”
“晚安！”
初晨挂掉电话，想了一下，跑下楼去找四姐“四姐，感冒了喉咙疼吃什么好得快？”
“小姐你病了吗？我马上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看你”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是不是晚上打电话来的那个禹少爷？”
“什么禹少爷？你不要那么大声，给妈咪听见就麻烦了。”
“今晚有个男孩打电话找你，还问我要你的地址，去找你了吗？他是谁啊？”
“就是他，他是我在韩国读书认识的朋友，他生病了，你帮我煮点东西，不要给妈咪知道了，我不想让她担心。”
“好，我现在熬点药给他，病了要吃药才好得快，明天一早再熬粥，叫他多吃生果补充维生素。”
“什么，粥也要现在煮啊，我明天早上一早给他送过去，他在这边只有我一个朋友，生病了没人照顾好可怜。”
四姐看着她“就算现在煮，我的好小姐。中药也要几小时才能熬好，熬三次将三次的汤药混在一起，再一天分三次服用。”
“要熬这么久？这么复杂。好吧，辛苦四姐！”
“小姐客气了。这中药虽然见效慢些但是效果很好。这副方子，太太上两回患感冒吃了两天马上恢复。”
四姐是潮州人，相信中草药方有一种西药没有的魔力。
“行，熬好了你放在厨房，我明早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