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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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出来的时候，雪奈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见少女没动，他走到她身边，喊了一声：“走吧。”
少年依旧如往常一样无甚表情，但心里却想，怎么感觉她呆头呆脑的？跟跳舞时灵动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是手塚的视线太过明显，雪奈突然回过神，脸也腾地一下变得红彤彤。
她对自己也感到很无语，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能发起呆。
好尴尬！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到校园门口。
手塚是本性如此话就不多，而雪奈则是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不知如何开口。
到现在，少女都没说家庭住址，他只好主动开口：“你家在哪里？”
雪奈便报了一串住址。
等她报完，手塚发现雪奈家其实离自己家不远，就过两个街道就到。他可以先按往日回家的路线走。
“走吧！”
手塚看了眼少女，用眼神示意她跟上，就再也不开口说话。
一路上，沉默是金，雪奈觉得两人之间尴尬气氛蔓延，周身都充斥着陌生，当然，可能只是她觉得。
她微微用余光观察少年表情，却见他一如往常，目不斜视，一路向前。
总得说些什么，她心里默默地想，要找个话题，她有点受不了这个气氛。
于是，她状似无意提起。
“手塚同学，每天都那么晚吗？”又补充道，“练球练到这么晚？”
“不是。”
手塚少年简单吐出两字，堵住了雪奈后面想说的话，把这天聊死了。
气氛更显尴尬，尤其是在一问一答之后。
雪奈脑中开始大脑风暴，拼命想着出其他话题，不然这一路也太折磨了。
“啊，手塚同学知道吗？”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她亮晶晶地双眼注视少年，“青学的怪谈。”
手塚：？
少年传递出一丝困惑，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有些耳熟。
雪奈见状，心里窃笑，没想到连手塚待在青学这么久都不知道，果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网球吗？
眼中有着遮掩不住的笑意，她又开口：“你没听说过吗？青学恐怖的七大不可思议事件······”
“一，”她用手比了个一，“会独自弹奏的钢琴。”然后按着顺序比划。
“二，图书室内有会吃人的书；三，在理科教室有会数自己器官的人体模型；四，活着的储物柜；五，会说话的肖像画。还有还有，奔跑的武士和迷之第七大不可思议！”
扳着指头数数的雪奈，完全没意识到在她说完第一个不可思议的之后，手塚的脸色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嘴角还抽搐一下。
“虽说每个学校都会有这种，听着感觉好像有点不靠谱，但和菜说都是真的！”
末了，她强调一遍真实性，自己还重重点几下头，表示认可。
“你觉得呢？手塚同学。”
手塚，手塚不觉得怎么样。他想略过这个话题。
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神情，这一刻，手塚少年非常想借一下越前龙马的帽子，这样他的神情就能掩藏起来。
“啊。”
这一刻，他只想结束这个无比尴尬的话题。
可能是平常一直绷着脸的缘故，即使此刻让他尴尬得想用脚抠出一室三厅，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在少女眼里，还有点不耐烦。
“是不是我话太多了？”少女小心翼翼地开口，总感觉他脸色那点不耐烦是因为嫌弃她刚才有点话唠。
雪奈心里有点失落，她也不想这样啊，但总比一路沉默不语好吧。
好像被讨厌了。
“没有。”
他只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少女会这样想。
虽然手塚的话语依旧冷淡，但他的回答还是让少女眉眼间舒展开来，不似刚才那般小心翼翼。
手塚忙转移话题：“你饿吗？先吃点东西吧。”
回家的一段路，途径一处繁华地带，身穿工作装的上班族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大家三五成群，走入街边饭馆或小食摊，开始享受下班后的放松。
对于学生来说这个时间已经太晚了，但对于上班族来说，夜灯渐亮，繁华初上，夜生活刚刚开始，热闹正在进行。
手塚打量下四周，不远处正好有便利店，便打算买些关东煮，先垫垫肚子，回家再吃正餐。
“你在这等我。”他吩咐少女在原地等他，随后走向便利店。
雪奈听话的没有动，乖乖等在远处。
便利店的自动门感应到有人应声而开。
透过透明的自动门，她看到少年朝便利店员工要盛装的碗，仔细挑选起关东煮。
明亮的灯光照在少年茶褐色的短发上，带上一层光晕。他微微弯腰，正在仔细挑选，即使隔着眼镜，也阻挡不了他此刻的认真，好似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英俊的侧脸在灯光下更显迷人。
雪奈心中微动，握着包带的双手微微握紧，她不知道此刻她的目光有多专注。视线随着少年移动而转动，没有片刻离去。
“怎么了？”
突然出现在视野的关东煮将她惊醒，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塚又回来了。
少女有些狼狈，伸手拿过关东煮：“这，这是买给我的吗？”
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样问，不论是不是给她的，现在都要真给她了。
她不敢抬头看少年脸上的表情，低着头道谢。
“谢谢。”
手塚看着少女的动作，心里全是疑惑。
怎么一阵一阵的？
刚刚还是个活泼的小话痨，突然又像小老鼠一样缩回去，还结结巴巴，连抬头都不敢了？
自己有这么可怕？
或许是真的饿了，雪奈眼里只有手上的食物，虽然没有到狼吞虎咽的程度，但进食速度加快不少，完全无视了身旁的少年。
等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她才感到满足，随之刚才被食物吸引的注意力也慢慢回来。
她居然把关东煮都吃完了？！手塚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
动作开始变僵硬，步伐开始变小，雪奈小心得不让身旁少年注意，偷偷左右张望，看看有没有地方能买到吃的。
然而此刻她们已经走出那段热闹繁华的街道，附近连个便利店都找不到。
她有点自责，刚才就顾着自己填饱肚子，全身心都在吃上，完全忘了手塚少年和她一样，还没吃过东西。
少女从一开始的左右张望到现在的失落，手塚都看在眼里，但没开口说什么。
离她家距离只有一段路了，只要把少女送回家就好。
“手塚同学，要不——”
斟酌很久，雪奈觉得还是先商量找个地方吃饭比较好，然而话才出一半，便被人打断。
“不用，”少年从刚才她的行为，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离家就一段路了，等会回家吃就行。”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都快到家了，要是还去找地方吃饭，又得花时间，手塚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有时间的话，他还不如早点回家分析自己网球技巧中的缺陷。
想到这个，少年忍不住抿紧嘴角。都大会开赛在即，他必须好好训练，以及其他正选也得好好训练。
看着少年冷漠的眉眼，微微下坠的嘴角，都表达着不愿意，雪奈的眼神黯淡下来。
之后也没心情再去搭话，亦步亦趋跟着对方，一路气氛就这样沉默下来，直到各自回家。
雪奈呈大字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又开始在发呆。
她忍不住想起她到家向手塚道别时的场景。
少年见她到家，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根本没在意她是否要道别，一点眼神都没给。
好像，被讨厌了。
少女抑制不住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