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天珠之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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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贵妃转动调整着手指上的指环，眸光平静，语气波澜不惊，“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沈绪将背靠在椅背上，将目光转到了太后和小皇帝身上，没有接她的话题，继续道：“不光是我，磐石城所有的贵族世家、州郡的军侯士官，想穿脑袋都想不明白，当今陛下到底是怎么登基的？
一个背后连家族都没有的洗脚婢，凭什么能当上的太后。”
太后眯眼冷笑：“哼，有家族又如何，有背景又如何？那些个自以为是，眼高于顶的贵人，还不统统是哀家的手下败将。
最后还不是哀家的儿子继承了大统，还不是哀家活了下来，当上了皓月国的太后。”
沈绪苦笑着摇摇头，一副「你可真悲哀」的模样，“若虞大小姐不助你，你连陪葬的机会都没有。”
“你！”太后愤恨地哼了一声，扭头没有说话。
裴知远皱着眉，虞家姐妹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从未听说与小皇帝他们有过交集。
他忍不住替她辩驳道：“不会的，罄竹姐是太子妃，怎会替七皇子筹谋，一定是国师，拿什么事要挟了她。”
沈绪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口道：“可惜不是国师要挟了她，而是她要挟了国师。
早在国师受宠之前，这位太子妃，就已经酝酿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她将那个计划告诉了一对原本无权无势的母子。同时，也将一个籍籍无名的方士，推到了一个他完全驾驭不了的高度。”
裴知远绷着脸，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沈绪不理会他的反驳，接着讲：“对权力的渴望迷惑了这对母子的眼睛，他们全力配合了她的计划。
一步一步废太子杀国君，夺王权弑亲兄，驱逐皇亲国戚。
自以为得到了这个皓月国万人之上的位置，却没成想落入了另一个圈套。
没有家族背景的支撑，一身骂名不说，混得还不如一个提前得宠了的权臣。”
沈绪冷嗤了一声：“国师混得都比你们好。”
太后与小皇帝面色阴沉，缄默不语。
“可笑的还有国师，自以为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却也只不过是在她搭好的戏台上，替她演了一场祸国殃民的戏码而已。
贵妃娘娘，好算计啊。”
虞贵妃细眉一挑，语气阴冷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沈绪一脸复杂地看着虞贵妃，掩唇轻笑，道：“因为我发现除了国师，当今陛下，也好男宠啊。
那么国师强征美女童子，扣押京中贵女，到底是为什么呢？”
宋凛顿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从背上冒了起来。
他目光凌厉地扫向小皇帝，此时皇帝正拉着裴知远的手，用先前那种偏执黏腻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宋凛微微退到了沈绪的椅子后面，用凶狠的目光回瞪警告着小皇帝。
而小皇帝却似在挑衅，用指腹摩挲着裴知远的手背。
裴知远察觉一愣，连忙抽回了手，将手背在了身后。
此举惹怒了小皇帝，他目光凶狠地移向了沈绪，仿佛自己的好事被打断全是因为她的错。
虞贵妃将一切看在了眼里，面上的嫌弃稍纵即逝，她淡然应对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绪一刻不落地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嘴唇微翘，促狭地反问她：
“那你，凭什么当上的皇贵妃呢？小皇帝，到底图你什么呢？
是图你一个前太子妃的身份，还是图你一个被抄家灭门了的罪臣之女身份？”
见虞贵妃不说话，沈绪接着说道：“咱们先来说说整件事的原委。
这历代的豪门世家，为了维系皇恩荣宠与家族兴旺，必须要将女儿送去皇宫当妃子的。
先帝格外厚爱虞老将军，选中了将军的女儿当太子妃。
原本太子妃的人选，是可以从两姊妹之间选择的。
可是次女与裴大人两情相悦，在裴大人取得功名之时，就已经公开了关系。
为了家族的皇恩荣宠能够绵延，老将军只好把长女送去了皇宫，长女被册封成了太子妃。”
裴知远闻言，略显惊讶地开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沈绪坦然回答道：“听你悬镜司衙门附近的街坊邻居讲的。”
他皱眉小声回了句：“你可别当真，他们什么话都能瞎说。”
“那你说有没有这事吧。”
裴知远不吱声，默认了。
沈绪接着说道：“大家都以为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从没有人问过这个长女的意思。
可偏偏这个长女并不想当太子妃，她甚至想为了摆脱太子妃之位，布下了一个惊天大局。
去年春猎，先帝被毒蛇所伤，险些丧命，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
最后由七皇子府中的门客方士救下，自此，先帝宠信了国师，迷上了炼丹求仙。
这件事看似偶然，实则另有安排。
先帝是中了毒，却是被人为下的毒。而这里边有机会给先帝下毒的，只有当时被太子宠上天的那位虞家长女。
她给陛下下了毒，又把解药交给了国师，并在里面添加了米壳、丹白桂这种成瘾性极强的药物。
于是才有了国师献药解毒，先帝性情大变，逐渐沉迷炼丹求长生之道。”
虞贵妃干脆否认道：“仅凭三言两语就胡乱编排谁不会，你有什么证据么？”
“馨羽，此事你是知情的？”裴知远一愣，小步上前，想要追问真相。
却听沈绪开口打断道：“不着急，咱们先把整件事情捋清。
说到炼丹，不得不说古籍上记载的一个长生不老的方子，用五种矿石混合而成的五色散剂，可以使人产生兴奋、力量充沛的错觉。
会炼丹的方士，大多知道五石散的炼制方法，也大多被告知过五石散是禁忌。
为了掩人耳目，这位虞家长女，在五石散中还加入另外三种药物，曼陀罗籽、米壳还有丹白桂，扩大了药效的成瘾性，使得尝试之人都出现了幻觉。
他们合伙将这些混合物做成了一个小冬瓜的椭圆形状珠子，并给这个东西编了一个噱头：提炼自神兽麒麟的血液，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血萃天珠。
为了让这个噱头站得住脚，他们让当时是妃嫔的太后，配合演了一出濒死被天珠治好的戏。
有了天珠的名头，国师算是在京城立稳了脚跟。
为了更好地操控国师，她还给国师下毒毁了脸，要挟着替她除掉了太子。
最后唆使太后母子杀了先帝，将一个更好掌控的傀儡拎上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