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宁知出处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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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沈绪也没多闲着，将京城的要员关系全都摸了一遍。
别看悬镜司里都是男人，男人八卦起来，可真没有女人什么事。
要想扒一个人，还真的什么破事都扒得出来。
负责给沈绪送饭的小郑眉飞色舞地说着京城中的轶事，
“宋小娘子，没发现你才来京城几天，连这个都知道！我跟你说哦……”
沈绪热情地搭腔，说着就聊起了裴知远，“诶，我看裴大人老大不小了，有二十五六了吧，怎么没成家呢？”
小郑见美人兴冲冲地和自己搭话聊天，乐得晕头转向，于是就多说了几句：“谁说没成家，成家了啊！”
据说，裴知远本是镇国老将军虞老将军的义子，从小被老将军抚养长大。
虞老将军收过很多义子，其中裴知远最是出息，年纪轻轻就考上了武状元，本来仕途一切顺利，可以在王师大军中任一个不错的职，可他偏偏选了悬镜司镜使这个差事。
但他十分勤勉，再加上有镇国将军府的关系，很快就当上了副指挥使。
老将军膝下无子，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长女嫁给了太子，成为了太子妃。次女则是许配给了裴知远，这个老将军最得意的义子。
原本，他和老将军的女儿十分恩爱，老将军也有意将镇国将军府的家业传给他。
可惜陛下自围猎受伤昏迷被华国师救过来以后，性情大变，不仅废了太子，还处死了不少大臣。
彼时镇国将军府已经因为太子被废而失势，兵权也被目前的王师兵马大元帅苏屹所夺，虽食皇禄，皇恩不再。
后来，陛下驾崩，七皇子登基，华国师得宠。废太子被赐死，作为太子妃的虞家长女，也被新帝霸占，成为了虞贵人。
小郑说着，忽而压低了声音：“华国师为了要挟这些股肱老臣，强硬地将官员貌美的家眷掳入皇宫，说是伺候皇帝，其实就是伺候他。”
沈绪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华国师将掳掠来的美女都关在了宣和宫，宣和宫是他每天都要小憩的地方，他眠宿龙榻，荒淫无道！”
“姑娘你还真敢骂。”
小郑听她骂国师，忽而严肃了许多，继而说道：“可不是嘛，裴大人的妻子也被掳了去，据说是受不住折磨，吞金自尽了。”
沈绪捂着嘴啊了一声，接着小声问道：“那后来他为什么要杀了虞老将军？”
“裴大人不知道啊，他以为自己的妻子还活着，于是被华国师要挟着杀了虞老将军。为了救回他的妻子，他只好替国师卖命，还背上了杀父求荣的罪名，被世人唾骂成了狗腿子。”
小郑长吁短叹着，深深为他们的总使大人惋惜，“他直到杀死了老将军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妻子早就死了。可华国师又用老将军最后一个女儿要挟他，让他继续卖命杀人。”
沈绪抿着嘴，沉默了许久，又询问道：“他不是还有十房姨太太吗？”
“那些都是国师塞给他的，他把这些人安置在了西郊的私宅中，他很少回那个宅子。”
小郑愤恨地说着：“说是赏赐，实则是羞辱他，我们总使大人每替国师杀一个忤逆他的重臣，他就会赐给他一些美女金子。每次得到这些回来，裴大人的心情总会烦闷一阵子。”
“难怪啊......”沈绪深吸了一口凉气，细细地品着小郑的一番话，看他的模样也就十七八岁，于是询问道：“你也是虞将军的义子吗？”
小郑微微一愣，道：“姑娘缘何如此发问？”
沈绪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小八也是虞将军的义子？”
“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沈绪回答道：“因为大家都在骂他，悬镜司里对他的态度有谄媚的、有不屑的、甚至有直接谩骂的，只有你俩在维护他，所以我猜的。”
小郑皱眉讲述着，语气里满是心疼：“总使大人对我们很好，他是个十分重感情的人，却被华国师逼得变成了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手，还要遭到世人的唾骂。当初国师要将与义父有关的人全部抓起来拷问，总使大人好不容易才将我们几个保下来的。”
沈绪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发问道：“那他，如何确保虞将军的还有一个女儿活着，如果也是像他的妻子那样，那他岂不是白白助纣为虐？”
“总使大人，每隔一段时间会被允许去看望一次虞贵人。可每次回来，总使大人的心情都会十分烦躁，应是受足了羞辱。更过分的，国师有一次还赏了他一根金骨头，明摆了说总使大人是狗。”
沈绪抿嘴不语，听着小郑与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华国师桩桩件件的罪责，思考着与裴知远相处时的细节。
......
宣和宫
裴知远一脸冷漠地候在殿外，只听见殿内时不时传出来一些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他忍着烈阳站直了身子，汗水从额迹滴趟了下来，他却不曾拂袖去擦，只木然地站在殿外，等候传召。
这时，一个面容姣好的男人光着上身，赤着脚走了出来，道了句：“裴大人，请吧。”
裴知远被要求脱了鞋袜和外衣，卸下了发簪，披头散发着由两个美男领进了宣和殿。
刚进殿内，就感觉到一股凉风习习，一扫身上的炎热，整个人舒适了不少。
殿内金碧辉煌，中间的汤池正翻滚着白白的凉烟，池边小桌上摆着珍馐佳肴，池边坐着美女佳人，衣着暴露，玉体横陈，形同仙境。
华国师倚在殿中的宝座之上，颧骨高突的面孔涂得格外粉白，小而聚光的三角眼凌厉地扫了一眼穿着中衣赤着脚的裴知远，殷桃嘴微张，沙哑的嗓音从大殿之上传了下来，“十三皇子弄丢了？”
裴知远低着头，单膝跪地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国师大人责罚。”
“责罚？裴卿若总是办事不力，本国师，可真的要重重责罚了。”他特地将重重两个字说得格外重。
裴知远脸色阴郁，略显紧张地回道：“属下此行寻得了一民间工匠，她说有法子可助王师退敌，可否将功补过？”
“有意思，要如何退敌？”
裴知远将沈绪掌握制造两件兵械装备的事情告知了华国师，华国师并未表现出十分赞赏，只是撑着头淡淡地应着。
“能否让属下，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