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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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大理寺
柳章正漫不经心翻着手边的档案，一个办差的捕快来报：“柳大人，山间小屋烧焦的尸体身份已经确认了，是三皇子的贴身高手殷歇。”
“哦？”柳章拿着笔的手一顿，头也不抬地问道：“仵作那边确认死因了么？”
“尸检结果是中毒，但致命伤是利器，死后被人纵的火。尸体身中二十七刀，五脏六腑都被捅烂了。”
柳章挑眉，微微轻哼出声，“什么人这么会恨他？”
这时，慕容曜大步走了进来，双手拍在桌子上，恼怒道：“这一定是慕容堰派人干的！”
“为什么这么确定？”柳章抬起头，看向慕容曜，只见那温文尔雅的脸此刻正因愤怒变得有些扭曲。
“殷歇是个孤儿，无亲无故，八岁被本皇子买回去之后就一直跟在本皇子身边，平时与本皇子寸步不离，除了醉心习武，鲜少与人接触。”
慕容曜十分笃定地说：“除了慕容堰，没有人会杀他泄愤。”
“这些只是殿下的推断而已。”柳章放下手中的笔，撑着头分析道：“况且殷护卫既然从小被养在府中，平日里更是与您寸步不离，为什么会独自跑到山间小屋去？”
“表哥！死的可是本皇子的得力护卫。”
见柳章态度闲适，说得风轻云淡，慕容曜显得十分焦急。
自从得知柳章废了阿娆的武功之后，他和柳尚书就将柳章纳入了三皇党中的一员，有些事说起来就也不再避讳。
有了大理寺卿的加入，更是方便了他们行事。
“表哥，你得寻个由头，将慕容堰的暗卫凌墨抓来大理寺，严刑拷打。”
柳章不以为意道：“死了一个仆从而已，殿下府里这么多护卫，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殷歇是永安城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能杀他的也就那么几人，除了凌墨，没有别人了！”
柳章让人上了一盏茶，让慕容曜冷静下来，他开口劝道：“凌墨是世子，刑不上大夫，没有充足的证据，我甚至不能去抓人。”
“此案我会彻查到底的，一旦查到真凶绝不姑息。请殿下稍安勿躁。”
柳章三言两语就劝走了慕容曜，埋头翻起了殷歇的案卷卷宗。
看着卷宗上的尸检报告，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
茶楼之中，慕容曜端坐在茶几之前，看着坐在对面的徐婉蓉静默地点香净手、展示茶具、烫杯暖壶、马龙入宫、洗茶冲泡……
“徐小姐这手艺娴熟得体，高贵优雅。”
徐婉蓉熟练地将茶汤中的浮沫刮起，动作平稳而流畅，她抬起如水美眸，看向慕容曜，清冷的声音回了句：“三殿下谬赞了，今日殿下约小女子来喝茶，是有什么事吗？”
只见慕容曜拿出那本《替父从军》道：“徐小姐上次要本皇子调查这个故事，本皇子特地派人去了趟东夷城，带回了一些消息，不知有没有小姐想要的信息。”
“说说。”徐婉蓉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着眸子专注地泡着茶。
“说实话本皇子实在想不出小姐要我调查东夷有什么目的，东夷城主是个不举的老头子，还有三个傻儿子，阅薇将军及她的家人都已经死了，一身武艺虽流传了下来。但黑帆之魂已死，没人再能在东夷掀起风浪。”
慕容曜细细思量了一番，“哦，阅薇将军还有个弟弟，民间传言他成为了怒江的龙王，每逢怒江发大水之时，东夷城都会献祭少女投江平息龙王的愤怒。”
徐婉蓉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东夷城主这么迷信么，难道不该将李氏投进怒江，去平息怒江龙王的愤怒。”
“你果然知道李氏。”
“东夷城的百姓没人不知道李氏。”
慕容曜拿了一盏茶，凑近闻了闻，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他狐疑地问道：“所以小姐究竟想知道什么？”
闻言，徐婉蓉略显失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折转话题道：“三殿下今天怎么只带了一个护卫。”
慕容曜云淡风轻回答道：“死了一个。”
却见她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自顾自地冲着茶，隔了半晌才提醒道：“工部侍郎姜钰已经回京了，殿下要不要去拜访他？”
慕容曜转着杯子，细细品起了杯中的茶：“嗯，登门礼方面，徐小姐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投其所好。”
“如何——”慕容曜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门外传来了柳章和护卫的声音。
“柳大人，三皇子正与客人会谈，您不能进去。”慕容曜的护卫试图出言阻拦了一下。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柳章十分利索地打开了门，带着差人们走了进来，见到茶案前坐着的两人，恭敬地行了个礼，“抱歉了三殿下，打扰二位吃茶的雅兴了。”
“发生了什么事？”慕容曜手里还捏着茶杯，蹙眉看着闯进来的大理寺差人。
只见柳章面无表情地对徐婉蓉道：“徐小姐，本官怀疑你与三皇子护卫殷歇被杀案有关，特来请小姐前往大理寺接受调查。”
“章哥哥，你在说什么？”徐婉蓉诧异地看向他，似乎这样的话不可能从柳章嘴里说出来。
她脸色一变，放下手中的茶杯，换成了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章哥哥，你怎么会怀疑是我？”
“六天前的上午，有人看见你上了尸体所在的城郊苍翠山，还在附近的村户手中购买了火油。”柳章一副看你解释的模样。
“什么？”慕容曜难以置信地看向徐婉蓉，似乎也在探究她口中的答案。
徐婉蓉的眼眶霎时红了，她摇着头楚楚可怜地否认：“我没有杀人啊，一定是有人看错了。”
“有没有杀人，请徐小姐去了大理寺审过了再说。带走！”柳章不啰嗦，直接吩咐差人欲带走徐婉蓉。
慕容曜当即阻拦道：“柳章，你搞什么！”
“三皇子既嘱托下官将案子彻查清楚，下官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嫌疑对象，徐小姐，请吧。”
“章哥哥，你不相信我了吗？”徐婉蓉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显得有些着急了，她试图去拉柳章的衣袖撒娇，却被他冷冷地躲开了。
“徐小姐，倘若你没有杀人，本官自当会还你清白。”柳章说罢，就让人带走了徐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