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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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快了解到沈绪的过往，叶挽晴旁敲侧击地问遍了府中的人，对沈绪身边的人和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沈绪平日里还是比较忙的，除了偶尔和叶雪柔约会，顺便帮忙欺负一下几位叶雪柔看不顺眼的小姐之外，基本上就是窝在侯府读书练字以及研究兵法和图纸。
叶挽晴从阿娆口中得知，沈绪的朋友除了慕容堰之外，只有工部侍郎姜钰和西北的林小姐。
姜钰偶尔也会来侯府，不过最近告假回乡祭祖了，看样子要清明后才会回来。
林小姐是西北军林将军的女儿，常驻西北，一般只书信来往，偶尔会互相寄送礼物。
沈绪寄给她的，基本就是被阿娆没收的脂粉罗裙。
至于沈绪的亲人——父亲沈侯爷常年征战在外，留在京中的日子屈指可数。
而母亲傅氏只有来视察京中生意时才会来看她，有时一年只见个一两回。
大哥傅奕，则是想揍她的时候就回来了。
一家人聚少离多，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侯府的院墙砖瓦，大概还没慕容堰摸得熟。
她的姑母沈贵妃就更不用说了，自从慕容堰的生母凌皇后死后，她就成为了西宫娘娘，协理后宫。
一会太后要礼佛，一会妃子要设宴，承办宴席、接洽使者、后宫的寿诞花宴、大小事务都要打理，想见她都要提前预约。
总之，这沈侯一家的权势滔天，全是忙出来的。
慕容堰已经连着过来给她讲了几日的课，都是些礼乐书数，十分枯燥的内容。
焰阳国的公子们平日里学的除了这几门正课之外，就是些诗词曲赋。
而这些正是她感兴趣的，可太子一概不讲。
他说，有时间吟风弄月，不如多识些天文地理。
难怪慕容堰会被人议论成不通曲赋，不懂风雅，文不成、武不就。
叶挽晴焦头烂额地写着他布置的作业，硬生生熬出了痛苦面具，看着桌上还有厚厚的一摞书籍要背，长吁短叹学习真是太痛苦了，
阿娆进来轻声说了句热水放好了，世子觉得累可以先泡个澡。
叶挽晴点了点头，将最后一行作业写完，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慕容堰查案查得怎么样了，天天盯着我写作业，真的有功夫查吗？”
阿娆替她屏退了左右，将她一人留在了屋子里。
叶挽晴这才褪下衣物，脱掉假胸和束缚的胸带，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种紧绷的状态加上这几日繁重的作业，让她整个人身心疲累，她突然同情起了沈绪。
她和自己一样是女孩，却每天要做那么多的功课，还要穿着这么紧身的束胸，随时随地伪装成一个公子哥的模样，就连洗澡都是提心吊胆的。
可是，自己既然答应了太子、并下定了决心要替沈绪好好守住她的身体，好好活下去。
叶挽晴也只好尽力去伪装成她所伪装的模样，做她一直做的事情。
让自己尽可能地“像”一个沈绪。
看着水面上被熬出黑眼圈的脸，叶挽晴微微地发怔，会不会自己从此后就这样变成了沈绪，再也不可能是叶挽晴，找到了凶手，报了仇，然后呢？
永远以一个不男不女的身份生活下去吗，不能娶妻不能嫁人，不能想穿什么穿什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洗澡——
呃，这个好像真的不能......
但是，沈绪死了就什么都不能做了，比起她，自己已是幸运至极。
叶挽晴洗完了澡，阿娆正替她擦着滴水的头发，她突然开口问阿娆：“我以后，永远都只能这个样子了吗，她，我的母亲，必须要我永远伪装成一个男子吗？”
“世子。”阿娆擦头发的动作一滞，嗔怒道：“你又想穿女装了？”
“不是不是！”叶挽晴连忙否认，生怕她又给姜嬷嬷打小报告克扣自己的零花钱。“我是在想，母亲让我这样做，有意义吗，这样真会有未来吗？”
“夫人这么做一定自有她的考量，您就别多想了。”
阿娆劝说了一句，心想这几日世子突然多了很多作业，也是怪辛苦的，于是松口道：“世子倘若实在想穿女装，那就偷偷穿一回吧，不过只此一回，而且只能在房间里，不可以让别人见到。”
叶挽晴听阿娆放她穿女装，于是问道：“那倘若我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那奴婢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叶挽晴嘶的一声抽了口凉气，她知道这个侍女从小被培养为贴身护卫，原则强武功高，行为决策从不会被个人情感左右，肯放自己穿女装，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倘若被发现了，真的会杀人灭口。
那日自己把沈绪扎了一箭，阿娆被沈绪吼了一句，当即就自行去领了护卫不力的罚，这才不慎放慕容堰闯了进来。
所幸，她不知道慕容堰那天看到了什么，还是永远别让她知道了。
“阿娆，我不是想穿女装，我只想松一口气，想练一会武，就在府里，穿着男装。”
阿娆点了点头，“那您小心不要受伤了。”
叶挽晴点了点头，将穿在衣服里面的束胸衣脱掉了，阿娆还是警惕地支开了府中的人。
月光下，身形俏小的少女，手持着木剑，目光坚定地将剑对准了木桩。
她束着高高的马尾，穿着男子飒爽的短打，举剑、抬手，步履平稳有力，劈刺截撩，剑招行云流水。
剑风起，青丝扬，少女英姿飒爽地舞着剑，一招一式，尽现力与柔的交织。
风息，少女收剑立于木桩一侧，身畔的草人早已被抽散，稀稀落落的几根草无精打采地耷拉在木桩上。
阿娆看得有些微微发愣，她没有想到自家世子竟然是被束胸衣封住了武艺，倘若侯爷见到了这样的世子，也不至于那般嫌弃她。
可是，这样的世子，怎能让侯爷见到。
“世子，奴婢来陪您练一会。”阿娆似乎燃起了斗志，她摆出一个战姿，迅速飞袭了过去。
她的年龄和沈绪一般大，武功却是极高。
叶挽晴几乎是出了全力，却依旧对付不了她的赤手空拳，很快就被她缴了剑，锁住了行动。
“阿娆，往后教我武功可好？”
“世子不用那么辛苦的，奴婢会负责保护好您的。”
“不，我要学。”叶挽晴坚定道，沈绪既然跟着公子们学过御射，肯定也是会武的，却是被人害死在了烟花巷里。
那些的坏人，说不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偷袭暗算了她。
阿娆不可能随时随地跟着自己，只有自己的武功足够强大，才能避免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才能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