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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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堰忽而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一脸震惊的叶挽晴，深邃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他将碗里的馄饨吃完，放下一枚碎银子，拉起她的手腕，轻声道：“跟我来。”
叶挽晴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朝着城墙边跑去，“干嘛啊突然这么神秘兮兮的。”
慕容堰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登上了西城门附近的一座高高的塔楼，他顺着梯子爬上了塔楼的屋顶，推开了顶楼的天窗。
“快上来。”
叶挽晴仰头看着天窗口探出的头，跟着爬了上去。
两人找了片平整的瓦片坐在塔楼屋顶上，俯瞰整个永安皇城。
永安城的内城是没有宵禁的，即便已是晚上，大街上依旧会有过往的路人，十分热闹。
星星点点的灯火夜市如同一条长河，围绕着皇宫缓缓流淌，一片繁华的太平盛景。
“哇，好高，好美。”叶挽晴眺望着皇城夜景，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
慕容堰沉默不语，侧头去看星空下的笑靥，她的眼睛里有光，有星辰大海，清澈无暇……
“太子殿下，你干嘛突然带我来这个地方？”叶挽晴发觉了他在看自己，歪过头去看他，却见慕容堰移开了目光，眸光深沉地望向了远方。
他静静地看着繁华的皇城，任风吹乱了自己的头发，过了半晌，才开口道：“看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所以带你来散散心。”
叶挽晴啊了一声，赫然想起他在河边抱着安慰自己，心底涌起了一股暖流。
太子殿下，也太体贴了吧！
慕容堰用手臂枕着头，翘着二郎腿躺在了瓦片上，静静地看着星空。
叶挽晴也跟着躺了下来，与他一同静静地仰望星空。
春日的星空并不明亮，星稀稀朗朗的，所幸天是晴的，塔楼很高，离星空很近。
“阿绪，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徐小姐和柳县主不是凶手？”慕容堰闷闷地开口。
“啊？”叶挽晴啊了一声，随便找了个理由：“我看她们平日里与叶小姐关系挺好啊，应该不会杀人的吧。”
慕容堰深邃的眼眸盯着星空，没再接她的茬，过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孤有一个弟弟，最近似乎联系不上了。”
叶挽晴看着漫天的星辰，心中难得平静，语气也好了很多，“怎么了，是哪个皇子不理你了？”
“不，并不是皇子，我们一起长大的。”
“从小，他的父母不喜欢他，对他管教十分严厉，君子六艺、经商打仗，必须样样精通。他的兄长也经常欺负他，动辄打骂，甚至还让同窗霸凌他。”
“他很叛逆，很调皮，总能口出狂言把人气个不轻，因此经常被揍。但他很勇敢也很坚强，冷静又执着。”
“啊——这个人是谁啊？”叶挽晴转过头看他，在脑子里匹配着永安城能对得上号的贵公子。
慕容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脸平静地盯着星空，只自顾自讲述着：“他其实内心胆小又善良，不喜欢与人多计较，打过闹过，转头就忘了，真诚又率性。”
他轻笑了一声，接着道：“不过他的武学天赋是我见过最废的，马骑不上，弓拉不开，刀枪棍棒样样不行，连个女孩都打不过。”
叶挽晴顿时对慕容堰口中的人失了好感，“他打女孩干嘛，废物男才打女孩。”
慕容堰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接着说道：“他很崇拜自己领兵打仗的父亲，即便无法练武，也想要努力得到自己父亲的认可。他喜欢研究兵法、武器，摆弄图纸，做一些小玩意。”
“可是他的父亲却总是觉得他没兄长有出息，不会武功又玩物丧志，经常被拿来与兄长作比较，经常被嫌弃。”
慕容堰坐起身来，用手撑在背后，斜斜倚着，仰头闭眼，感受着塔楼上的风，“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故意避开他的贴身护卫，来这个地方看天空，和孤谈心。他说，这里风大，能把烦恼和不愉快统统吹散。”
叶挽晴哦了一声，认同地点点头，“确实很有用，我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很多，心情也好多了。”
她坐起身来，疑惑地问他：“那你说他突然联系不上了，是发生了什么？”
慕容堰静静地看她，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脖颈，还用力捏了一下。
叶挽晴当即一缩身子，坐远了一些，生气道：“你手欠啊，突然掐我脖子干什么？”
慕容堰淡然地缩回了手，叹息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现在弄不清了。”
“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
“不知道，自从发现了他的秘密之后，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慕容堰垂着头，有些失落，“你说，我那天不小心——他会不会真的是生气了？”
“不小心干了什么？”叶挽晴探究地看向他。
慕容堰看着她粉嫩的嘴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兀自躺下，他将头枕在胳膊上，温润的声音带了些慵懒。
“以前的他豪爽直率，从来不让孤猜，有什么话不会压在心里瞒着孤。可突然有一天，他对孤说话又客气又拘束，人也扭捏了起来，喜怒无常还鬼鬼祟祟的。”
“那你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肯定不好意思再跟你像以前那样啊。”
“说的也是，不过以前的事他好像全部都忘记了一样，连习惯都变了。”
慕容堰的声音温温润润的，听着像是一股春日里的暖风，他又叹息了一声，接着说：“而他的家人却一点都没发现不对劲，还不愿带他去看大夫。”
“呃……别人都觉得他正常吗？”叶挽晴想了想，分析道：“那会不会是你自己的想法，因为你发现了他的秘密转变了对他的看法，再加上他突然不理你，你才会觉得他鬼鬼祟祟喜怒无常？”
“嗯……”慕容堰抚着下巴，思考了一番：“你这么一说，倒也说得过去。”
两人又沉默不语看了一会星空，慕容堰突然开口，“阿绪，今晚你来东宫住吧，咱们好久没有睡在一起聊天谈心了。”
叶挽晴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瞪大了眼，声音拔高了许多，“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睡过，谁要跟你一起睡，你有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阿绪，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