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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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前宁既明就有带着宁大娘去留亭县求医过，也没有结果，这一次去应当也是没有法子的。
两人正商量着呢，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宋大夫为何这般苦恼？”
“章大夫，我为这位老夫人看了两年多的病了，至今依旧不得头绪，现下她的腿已是完全废了。”说来宋大夫也真是愧疚，治了这么久，花了不少银子，还是没能治好。
“我来瞧瞧。”
说着，这位章大夫就去查看宁大娘的情况。
在一旁的药童则和宋清和和宁大嫂介绍这位章大夫。
章徵，章大夫是昨日新来的，很得堂主的器重，还嘱咐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要敬重这位章大夫，不得违抗章大夫的指令。
只是这位章大夫看着真不像是一位大夫。
他身材矮小，模样和声音都十分稚嫩，看着就像是还在上学堂的年纪。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外貌，集草堂里的人并不太看得起他，毕竟他也还没有展示出过人的才能。
见他一副认真查看病人的样子，宋大夫虽说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是很不屑的。
一个黄毛小儿，堂主莫不是真的糊涂了，生老病死这等大事，岂能容他一个小孩胡来。
“老夫人最近一次犯病是在什么时候？”章大夫一面把脉，一面问着旁边的宁大嫂。
乍一看，宁大嫂还没认出来那人是位大夫。
虽说心里也是对这位大夫的医术存疑的，但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前两日。”
接着宁大嫂又回答了几个章大夫的问题，也就是平日里宁大娘的生活情况和用药情况。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看章大夫的笑话的时候，他说道：“这病还真是难治啊！”
难治，那便是有的治了。
正等着看他下不来台的宋大夫不禁嗤笑道，“章大夫可莫要说笑，平白浪费了她家人的心血钱财。”
“宋大夫怎知我不是认真的呢？至于是不是浪费……”说到这，他看向另一边的宋清和和宁大嫂，“这要看老夫人的家人想不想治了。”
于是，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宋清和和宁大嫂。
这等大事宁大嫂怎敢拿主意。
宋清和也是犹豫不决的。虽然心知人不可貌相，这位章大夫未必就不是一位有厉害医术的人，只是，这事马虎不得。
一番思索下来，宋清和是想让章大夫试试的，但其实她也不敢就这么拿了主意。
“现下我夫君不在，不敢随意定夺。”这就是看这位章大夫能不能等等了。
章大夫显然是明白她的顾虑的，“那尊夫何什么时候能来？”
“也就是这几日，章大夫您看能否缓缓？”
原以为病人的儿子今天就能出现的，现在章大夫也是为难的，“只是令堂恐怕是等不了的，早点医治，才会有更多的机会痊愈。”
宁大嫂在一旁看着，觉得宋清和是觉得这位大夫是有可能治好的，就扯了扯宋清和的衣袖，示意她拿主意。
宋清和一看宁大嫂表了态，就不再犹豫了，对章大夫说道：“那就劳烦章大夫一定要全力医治我娘了。”
一旁的众人都很是吃惊，这怕不是病急了乱投医吧，竟然真愿意让章大夫医治。
宋大夫更是脸色难看。
不过转念一想，这宁大娘的病他可是看了几年了，那真是没得治了。
凭他章徵是个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吧，敢在这指手画脚的，到时候真的有个不好……那宁大娘的儿子可是魁梧得很。
当下，宋大夫驱散了其他人，他是个守规矩的，哪怕他也很好奇这个章徵能想出什么不靠谱的法子。
没有了闲杂人等，章徵有话也好直说了。
“宁夫人，我实话和你说，这病我虽说有法子可以治，但是一定是要花不少银子的，药材贵得很，还有宁大娘也得住在我们医馆才好，我得日日观察她的情况。这一遭下来，怕是没底啊。”
这些都是宋清和早就想到的，但宁大嫂明显是吓到了。
“章大夫，您看能不能等医好了再结算，或是一段时间结算一次？”
“这是自然的，我定会治好了才收钱，否则不就是砸了我的名声嘛。”章徵也是没想到这妇人竟没有被吓到，看来是个孝顺的，也是个有本事的。
“好，既然章大夫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有自信，不如我们立个字据，章大夫若是已经尽力为之，我娘还未能痊愈，与不必担上责任；若是章大夫只是为了出出风头，并不对我娘的腿疾上心，那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宋清和确实是想拼一拼，但是这个章徵刚到青石镇，来历不明，宋清和此时还做不到完全信任，若是宁大娘被他胡乱医治而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怎么还有脸见宁家人和孙家人啊。
“那就请宋大夫公证？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比宋大夫更了解令堂的情况了。”章徵对此并没有抗拒，不过现在他对这个小娘子又有了新的了解。
“当然。”
宋大夫乐见其成，于是双方很快立了字据。
“接下来，就要请令堂在集草堂住下了。”章徵好像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笑嘻嘻的。
“大嫂，那你就在住下，我回去收拾点行李就给你送过来。”
宁大嫂连声应下，“你快回去吧，不然该晚了。”
于是宋清和坐牛车回了百家村，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其他可能用得上的，又赶去集草堂。
她把一贯钱藏到衣服里，给宁大嫂递包裹的时候抓着他的手用力按了按，再使个眼色，宁大嫂就明白了。
“不必省着，别因为一时的小钱，到时候伤了身子就不值得了，钱的事我们会想办法，嫂嫂只管照顾好娘就行，还有大宝好和小宝我也会照顾好的。”天色不早了，宋清和还要赶着回去，就没多说。
“过几日我再来看看。”
“好。”宁大嫂看着宋清和离开的背影，心里泛酸，从娘犯病开始，一直都是宋清和在拿主意。
老实说，从确定宋清和要留在宁家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她就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是需要自己照顾的，却没想到现在独当一面的是宋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