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国士抬棺,声声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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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城可谓是取尽天下之繁华不假,但是城中同样等级森严。
就拿府宅来说,越是靠近皇城,则越是说明身份显贵。
其中太平巷内所居住的多为三品大员。
虽说于各州各府而言,三品大员已经是天大的官了,可是在京城这种皇族贵胄烂大街的地方,还真不算什么。
身为中枢省侍郎,李默玄就住在这里。
与那些经过一路攀爬才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位置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这位新科榜眼可谓是深受圣上青眼相加。
叶世离曾经因为不爽郭景焕的缘故,也怀疑这届考生是不是也太废柴了?
毕竟这位新晋状元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水货。
别管是世家子弟也好还是寒门才子也罢,既然在考试中输给了一个水货,不是废柴又是什么?
可是仅仅研究过了仅仅屈居郭景焕之下的李默玄之后,他就觉得这次的科考有古怪。
这两人的文章叶世离都看过了。
就算文言文并不是叶世离的强项,可是他好歹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三好学生,什么叫难分伯仲什么又叫高下立判,他还是能分得清楚。
毫不夸张的说,无论是文采也好,还是要表达的意思也罢,郭景焕都要远远逊色于李默玄。
甚至和前三甲中最后一名的探花郎比较一番,也是相形见绌。
但即便如此,偏偏郭景焕就被新帝钦点了状元郎。
叶世离思来想去,似乎唯一的解释,就是郭景焕之所以被新帝重用,主要是想把这个人培养成反刺离州的一把刀。
新帝真正重用的还是李默玄才对。
果不其然,用叶世离借用前世的网络流行语来说,这位新晋的榜眼完全可以用出道即巅峰来形容。
中枢省顾名思义,就是朝廷的中枢部门。
职责主要是秉承皇帝意旨掌管机要,是千夜皇朝内发布皇帝诏书和政令的最高机构。
而在这个地方,除了中枢令之外,就属侍郎的官品最大了。
李默玄在高中之后就直接被新帝任命了中枢省侍郎一职,足见对他的重视。
侍郎有好几个不假,李默玄也相对靠后一些,可他到底官拜三品了不是?
要知道当朝为官有两个大门槛,相对于跨越六品相对容易一些,晋升三品就是难如登天。
这不仅需要不俗的政绩,最关键的还是人脉是否通天。
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就是这个道理。
毕竟这个时代信息闭塞,没有互联网和无线通讯设备的加持,新帝又常年呆在皇宫内,唯一能打探外面消息的手段,不就是通过雪花一样的奏折和满朝文武大臣的嘴巴么?
没有说话有分量的肱骨之臣举荐,怎么能鱼跃龙门摇身一变,真正成为权力的核心人物之一?
然而李默玄就是直接跨过了这个步骤一步登天。
如此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即便是在皇亲国戚眼里,也不能把他当成寻常的三品官员来看待。
更何况通过这次由李默玄来主持薛慕龄的办丧事宜,这位当朝榜眼的声誉已经如日中天。
所以在发丧的这日,天才蒙蒙亮,他的府邸就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下至五六品中稍微有些分量的官员,上至皇亲国戚和肱骨之臣,甚至连当朝天子都安排了几乎从不离身的紫袍亲至。
由此可见薛慕龄驾鹤西去的轰动程度,丝毫不亚于前些日子莫名其妙不知道凭吊何人的举天同哀。
按理说人多是好事,可是究竟由谁来抬棺的时候,李默玄却犯了难。
至于犯难的原因,不是没人愿意抬,而是要求为这位前任大司学抬棺的人实在太多了。
望着一群肱骨之臣和皇亲贵胄为此争抢不休,李默玄在头疼之余也大感荒谬。
给人抬棺本来就是犯忌讳之事,平常非亲非故的都唯恐避之不及,今天竟然差点到了头破血流的地步,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都在那嚷嚷个什么?还有完没完了?”
正当李默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平淡的声音在门口处骤然响起。
原本争吵的人正想看看是谁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当他们循声望去看到是范长亭站在那里,直接把一些诸如吃了熊心豹子胆之类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开玩笑,别看范长亭无官一身轻,可是连皇上都对此人恭敬有加,谁敢在他面前忤逆半分?
尽管心中不爽,可是这些人还是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两边。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李默玄长出了一口气。
这位新科榜眼看着范长亭缓缓走来,长揖一礼道:“见过范先生。”
范长亭冷笑一声,道:“区区由何人抬棺之事而已,何须如此为难?”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李默玄回答,径直走到了薛慕龄亲手为自己定制的棺材前。
“起!”
随着范长亭一声轻喝,无数浑厚气机便飞散而出。
众人只见那沉重无比的棺材竟然缓缓漂浮而起,最后落在了范长亭微微抬起的手中。
直到此时,周围的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在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也是恍然大悟。
原来范长亭今日亲至,竟然是为了给薛慕龄抬棺?
而且看这架势,这抬棺之人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这些人的猜想似的,范长亭看着旁边的李默玄,微微皱眉道:“还等什么?不怕误了时辰?”
眼见这位国士无双的谋士如此霸气,众人就算心中有所不爽,但是也无可奈何。
谁让此人地位太过超然,甚至比紫袍公公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惹不起啊惹不起。
范长亭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很清楚了,李默玄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左手灵幡右手灵牌走在了前面。
范长亭一人一棺紧随其后,皇亲国戚和当朝大小官员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由太平巷到达墓地的道路两侧早有重兵把守。
这次浩浩荡荡送葬的队伍之豪华壮观,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
而且每隔一小段路程,都能看到有人麻衣缟素长跪不起。
当范长亭“抬”着棺材路过之事,便有凭吊声响起。
“西川学士李明凯,恭送恩师!”
“锦绣书院教书先生严峻,恭送恩师!”
“秦山陈鹏举,承蒙恩师教诲,如今已是荆棘之地六品小令,恭送恩师!”
……
恭送声不绝于耳,可是直到墓地,众人也未发现郭景焕的人影。
眼看无数人唾骂不止,深知其中缘由的范长亭却一言不发。
那位当朝状元郎是该骂。
可是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又何尝不该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