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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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世离来番阳城本意是找人,却阴差阳错变成了杀人。
但是制造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杀孽,却并未影响到世子殿下似乎已经时来运转的好运气。
原本按照叶世离的估计,此次能找到那位前朝余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能找到,也万万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谁又能想到,仅仅过了一夜而已,樊冬灵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事不宜迟,叶世离当即收好长剑就离开了别院。
在樊冬灵的领路下,一行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城东巷子里的小酒馆。
酒馆的生意冷冷清清,店小二是个十几岁的青年。
这青年本来都已经快要打瞌睡了,可是看到两个仙女一般的女人走入店内,连眼珠子都直了。
“小二,来壶你们这最好的酒。”
叶世离寻了一张桌子坐好,直到这个时候,店小二才注意到那两个女子似乎已经名花有主,不禁暗道可惜。
只是可惜归可惜,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他还没天真到自己能癞蛤蟆吃上天鹅肉。
“好咧,客官请稍等!这就来了!”
店小二吆喝了一声,正要提起打酒的竹筒,一只略显干枯的手却拦住了他。
他抬起头来,却见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内堂里走了出来。
“掌柜的,你这是……”
店小二不免有些疑惑。
自己来了这酒馆也有两三年了,虽说这酒馆生意不好,几乎每月都入不敷出,却从未见过掌柜的亲自迎客。
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亮子,今日有贵客前来,我亲自招待,你且先下工去吧。”
掌柜的笑容和蔼,等似乎没看出什么异常的店小二离开之后,他便关好了门。
“其实我这小店平常也见不到几个人影,说来也是奇怪,人人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这糟老头子自问酿酒的手艺还行,怎么就没叫响名号呢?”
掌柜的絮絮叨叨,提起竹筒打了一壶酒放在了叶世离的面前,笑眯眯道:“世子殿下且尝尝味道如何,若是还能下咽,可千万别忘了在外面帮小店美言几句。”
一语道破叶世离的身份,而且还如此风轻云淡,叶世离就知道自己真的找对人了。
旁边的樊冬灵此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她已经十拿九稳,可是因为受制于人的缘故,她还真怕自己一时大意了。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面对这个她始终摸不透心思的男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樊冬灵都会下意识的杯弓蛇影。
叶世离斜眼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壶,轻声道:“你倒是很会做生意,本世子金口玉言,若真是替你美言几句,你这小酒馆的门槛怕是都要被人踏破了吧?”
掌柜的摇头晃脑道:“来者是客,相逢是缘。”
“世子殿下昨夜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既然如此体恤百姓疾苦,想来也不介意在我这里结个善缘吧?”
叶世离冷笑出声,道:“万一是场孽缘呢?”
……
……
掌柜的看年龄已经过了知命之年,说话半白话半文绉。
被叶世离言语威胁,不以为意道:“世子殿下说笑了,你身份何等尊贵,又何必与我一个连维持生计都困难的老头子计较?”
维持生计都困难吗?
叶世离嗤笑一声,道:“以先生之才,若想大富大贵,还不是手到擒来?”
掌柜的摇了摇头,轻轻叹息道:“世子殿下锦衣玉食,一向不愁吃不愁穿,又如何能明白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人间疾苦?”
“就拿我这酒馆来说吧。”
“若是选在闹市,万一生意不好,到头来连租子都交不起不说,还要受那些青皮无赖的盘剥。”
“这些阎王爷身边的小鬼可不好惹。”
“打点好了,不念恩也不记仇。”
“可要是惹恼了他们,就要被可劲的祸害,让人烦不胜烦。”
“你和他们打官司吧,根本耗不过他们。”
“可要是忍气吞声呢,他们又得寸进尺。”
“所以我干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就把这小本买卖挪到了巷子里。”
“虽说偏僻了点,可是靠着一些老主顾,我这生意还算半死不活过得去。”
“只不过世子殿下来过了,我也好奇这酒馆最后的结局如何。”
“是被世子殿下赞誉有加,自此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呢,还是被世子殿下不屑一顾,从此坏了名声无人问津呢?”
樊冬灵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以她的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来世子殿下和掌柜的一直在打着哑谜?
两人对谜底互相心知肚明,却又不肯轻易点破,实在是让人着急。
叶世离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这一壶酒要多少银钱?”
掌柜的连忙摆了摆手,道:“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我这小酒馆,蓬荜生辉还来不及,如何敢收银钱?”
“而且说句世子殿下您不太爱听的话,像我们这些开门做生意的,虽说来即是客,可是对于有些客人,我们真是高攀不起啊。”
“老言古语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请来的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不请自来的神,就更难送了。”
“所以说吧,只要世子殿下今日能够乘兴而来乘兴而归,我这点酒钱也就不值一提了。”
叶世离蓦然哈哈大笑,道:“掌柜的既然认得本世子,想来也应该听说过本世子的恶名了。”
“本世子在昊天城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是无论逛窑子也好,还是喝花酒也罢,却从来没欠过别人银钱。”
“这也算是本世子的一块金字招牌,总不能坏在你这里吧?”
话已至此,其实再打什么机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掌柜的已经百般推脱,然而叶世离却是在穷追不舍。
只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尤其是在离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敢忤逆叶世离的人就要做好人头落地的准备。
“草民温故生,见过世子殿下。”
掌柜的忽然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以退为进道:“世子殿下乃是人中之龙,又何必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