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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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下,松本桑微微扬起的脸上纯然疑惑,她清澈的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光,身姿舒展而放松,毫无防备,像是个不谙世事、养在玻璃花房中娇柔的白玫瑰。
琴酒似笑非笑的绿眸冰冷危险,“三年前漂亮国声名鹊起的mr.three已经一个多月不曾出现了。”
“mr.three?”她疑惑地重复这个名字。
琴酒锐利地眼眸微眯,“三年前你曾去过人鱼岛,而后漂亮国多了一位以贩卖各种急救类特效药的mr.three。”
他微微一顿,唇角一掀露出森森白牙,用生涩的华国语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华国,桑和三谐音,凌桑、零三,而three译为三。”
一旦接受了松本桑精通医药这个结论,很多事情都逐渐清晰。
谁都不曾料到,这个将漂亮国暗处的医药交易弄得一团乱麻,害得各大组织损失巨大的罪魁祸首,当年竟是不到十五岁,而她最后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组织寻到。
松本桑眨了眨眼,在之前短暂地相处中,她知道这个男人谨慎又敏锐,但她委实不曾料到,除却前世今生颇为玄异的事,他竟将她的底挖了个遍。
他推测得不错,three源自三。
零三,她最开始的名字。
不,应该说是编号——零三号实验体。
前世,在成为公司的研究员之前,她只是一个于万千实验体中,为数不多的存活下来的其中之一。
在六岁那年即将面临的高风险实验前,她在研究员面前显露出了她于医药领域的天赋,这为她争取了摆脱了实验体命运的机会。
而她也成功地抓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从实验体变为了研究员。
凌桑这个名字,也是取自零三——敷衍中带着认真。
她明面上的养母,也就是为她争取了机会的研究员,与她一样是华裔,便为她取下了这个有着纪念意义,敷衍又认真的名字,同样出自“日出扶桑”。
她认真地注视他墨绿色眼眸,缓缓摇头,盈盈月光落在她的眼中皆是温柔。
“先生,您的推理很棒。但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热爱写生的画家罢了,委实不是您所认为的人。”
纵然被揭了老底,但没有证据,她依旧可以否认。
顿了顿,她又道:“最多在那天夜里,出于自保在这条巷中解决了一个人渣罢了。”
琴酒对她的否认早有所料,从始至终她不曾显露出除愉悦、惊讶、疑惑、平静之外的第五种情绪,是个十分棘手的人。
他讨厌这种麻烦至极的任务,尽管之前在与对方博弈之中,他的确感受到了推理的乐趣,但这之后将要面临的拉扯太过令人厌烦。
他干脆利落地进入核心的目的,“组织看上了你的能力,你只有两个选择,效忠或是——死。”
最后一个字,他的咬字格外的冷冽、狠戾、杀气凌凌。
他骇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而她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
她抬眸与他对视,莞尔一笑地复述:“我只是一个画家。”
她的语气温柔低缓,仿佛回答的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
“一个画作里没有丝毫感情的画家。”琴酒冷淡地嘲讽。
松本桑闻言,浓密的长睫恍若蝶翼般地轻颤,眼底晕染上清浅的笑意,肯定他的话。
“是呢,没有感情的画家。”
她想起了那个执意要求她学画,早年丧妻,晚年丧子而头发花白的老人,她的祖父。
“你的选择。”
琴酒下颌微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嗓音冷淡地下着最后的通牒。
她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抬头仰望满天繁星,不徐不缓地说道:“我该回家了。”
“你再说一遍?”
琴酒气极反笑,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笑而不语,夜风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矜贵。
而这一幕在琴酒看来,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他冷眼瞧着她,眼底的闪过一丝晦涩,他微微扬了扬抵在她额间的枪,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你以为我不会开枪吗?”
他低沉阴冷的声音,毫不掩饰地杀意朝她侵袭而来。
松本桑歪了歪头与他对视,浅笑着反问:“那么,你会吗?”
她语气柔软亲昵,像是情人间暧昧的呢喃,带着一丝丝蛊惑。
回答她的是与她擦肩而过的子弹。
子弹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一片静谧中格外清晰。
他瞄准的是她的眉心,甚至在扣下扳机的最后一秒也是眉心,可就在最后的关口,他将枪口偏了偏。
这一场揭底、拉扯与试探,到此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终究是她赌赢了。
松本桑眉眼间染上笑意,将拢在一侧的长发撩到身后,她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
擦肩而过之时,她礼貌地道别。
“先生,再见。”
他身上冰冷的杜松子夹着烟草的味道,从她鼻尖撩过,她有些不适地微微敛眉。
琴酒站在原地嗤笑一声,狠戾的眼底满是阴郁。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气到过,但凡惹他生气的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早已投胎了。
但是松本桑——她看穿了组织对她能力的看中,毫不掩饰地有恃无恐。
他碍于那位大人的命令,的确拿她毫无办法——尽可能地在她不伤及她的情况下,将她吸纳进组织。
以往组织的作风,威逼利诱之下没有不成功的。
而她毫无软肋。
诱惑,钱、权、名、利、色。
钱,她有。想要更多,以她的能力随时可以赚到。
权、名、利,她毫不在意,以mr.three的身份,这些唾手可得。
色,以她的容貌、钱财,只要她想,多得是的人趋之如骛。
威逼,亲人、朋友、老师。
亲人,唯一剩下和她有感情的祖父六年前就已经逝世了,如今她孑然一身。
朋友,十八岁大学毕业,期间忙于学业,接连跳级,恐怕连同学的脸都认不出。而现在,她才到霓虹一个多月,交到的朋友毫无威逼的价值。
老师,接连跳级,接连换老师,没有一个亲近的。
这样一个毫无软肋之人,并不好掌握,对组织容易造成一定的麻烦。
琴酒不喜欢容易逃出他掌控之外的事物,纵使对方能力十分出色。
这个开头只是一个看似简单的调查任务,到现在终于显现出了它的麻烦之处。
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在她的眉心开一朵漂亮的血花。
但,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