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午后的坏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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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坏天气多日以来不见好转，疲倦地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裹着格纹围巾走出门，稚嫩漂亮的面孔回头瞥向房间：书橱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书，雨划出珍珠般的水线，映在书橱的玻璃上，色彩斑斓。

“啊……原来是这个。”

“果然，当初没有在意是对的。”斯特芳·马拉美喃喃，“这个方向不可能实现目标，因为压根就不是我们的世界的产物。”

“异物只会造成破坏。”

忽然间，西装礼帽的年轻人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望了望上方，没发现什么，不以为然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尖叫声已然在港口响起，从不止一个街区传来。

裂缝后的景象，司汤达能看见，保罗·魏尔伦能看见，其他的异能力者能看见，普通人……同样能够看见！

对于不知晓或很少接触世界上存在另一些拥有异能力的人们的人来说，直面这样连异能力者见了都会脸色煞白、心底发颤的画面，受到的惊吓更是不可同比而喻！

很多车辆直接被丢弃堵塞的路上，没有人在意交通规则了，能通行的车早已一路飞驰就近前往车主认为安全的地方，或者奔回家中只愿和家人一起面对可怕的、挑战世界观的场景。

“是……是幻觉吗？”

“我的神啊……”

“不要看，凯丽，不想做噩梦就闭上眼！快！”

“那是什么东西！”

“它是不是在接近，越、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了啊啊啊啊！”

“啊！它要过来了！！”

“警察在哪里……政府……彭格列家族呢？”

“求求了，谁来，谁来都好，快让世界恢复正常吧！”

窃窃私语的祈祷和惶恐的呼救从一扇扇关闭的房门后传出，恐惧的氛围互相侵染，更加如影随形。

随着庞大身躯愈发接近裂缝，愈发难以观察巨蛇全貌，之前看见的一切，也已经足够让人绝望了。

简直就像是另一个维度、另一种权能的生物、撒旦邪神入侵！

谁也不知道，巨蛇所在的那片草地，是不是属于“地狱”！

深切的恐惧袭入人们的内心！

然而……

“看见”……

只是一个开始。

血红的血丝不知不觉爬上白色眼球，人们环视起四周，却是一股冰冷的感觉在身边的人升起，不知不觉离开了害怕源——

是……仇恨的、被盯上的目光。

“呯铛！！”

重物倒塌的声音伴随着尖利的呼喊：“巴齐尔，你怎么了，我是安娜啊！——啊！救命！放下刀！”

“别碰那个！”

“别过来！”

“救命啊……”

利器劈砍的声音很快重重地传出，传到街道上，透过邻居的屋子里的墙，一直传到很远很远……

不知何时，街道的许多角落已经充斥满这种声音，仇恨的咒骂、惨叫、求救、奔逃——它们融合在一起，仿佛一种特殊的乐曲、一种性命被剥夺的提示铃，人类的血肉被划开砍断的气味骤然浓郁地散发开。

“m·b·A，你疯了？”

保罗·魏尔伦轻轻地跳至高空，俯视着下方上一刻正打算用自己的异能力攻击他的红褐发男人。

司汤达已经一把扯下了头顶的假发，露出深栗色的头发，还原了原本相貌，黑色的眼睛正以一种常人见了会不自觉发颤、保罗·魏尔伦并不陌生的目光环顾着注视周围一切。仿佛目光放空，又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是他的目标。

红色与黑色的烟升腾着包裹住了司汤达的身体，并试图向周围蔓延、吞没，在似有若无的幻影之中，一只雄鹰从巨大的山岩中展翅高飞，盘旋不去。

“红与黑，”高空而立，保罗·魏尔伦的面部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轻轻开口，念出司汤达的异能力名称，“在新与旧之间，截断现实的道路，从而毁灭一个人——这或许是m·b·A第一次全力释放他的异能力？”

后半句是自问自答。

并非所有的异能力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和社会不安定因素，同样有许多异能力者不会太过依赖异能力生活，司汤达就是其中之一。

红黑色交缠的烟气袅袅舔舐西服外衣的衣角前，便已然被无形的重力压得无法蔓延，像是碰到无形的斥力构筑的保护层，这个时候，保罗·魏尔伦已经将凝视的目光投向远方。

“那么，是在那里？”

浅金发青年低语一句，修长的身姿几下凌空跳跃，便已经离开了被重力压制无法迅速蔓延的司汤达身边，向着眼中的目的地靠近。

血腥味。

脚步接近终点，保罗·魏尔伦挑起眉头。

面前的场景俨然进入视野之中，着实离奇得令这名实力强悍的法国超越者也升起了几分匪夷所思的心情。

是一名受伤的男人，约摸二十来岁近三十的模样，正痛苦地扭曲了面部表情，抱着血淋淋的腹部从里面掏出一把长刀。

从神色来看，男人无疑是疼痛的，满头的汗珠和咬紧的牙关都是最好的佐证。

保罗·魏尔伦奇异地露出一抹感兴趣的表情，但是，在男人的身上，连旁观者都感受到了一种轻松的心情。

疼痛是肉体层面。

释然是精神层面。

“受虐者俱乐部的一员吗？”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半个身子都是血的男人艰难地转过头，被汗水与痛苦遮蔽的眼睛用力睁开看向来人。

保罗·魏尔伦没想到会在男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魏、魏尔伦干部？”

——是港口黑手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