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算不算另一种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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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书’，是不是？”通讯对面的男声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儿，“我愿意向你提供一份说明，我给你的真相将会和‘书’有关。如果你的确有意愿知道它，那么来见我吧。”

“虽然不知道这位先生你是谁，但是——允许我先提供一下目前的感想。”白川泉慢吞吞地回复，“我讨厌所有身边的谜语人！”

谜语人。

一种永远会把一件事情说得变成除了本人之外的人都弄不清楚真相的活物，多数为直立行走的碳基生物。

当一名谜语人当然很快乐，但凡被谜语接二连三糊一脸的人不是自己——

有些时候，白川泉甚至会怀疑，这些人的世界观里是不是有“不得透露真相”的外神属性。

越是愚昧无知，越是清醒。

……知晓越多，离理智越远。

卧底和联络人之间接通的通讯尚未挂断。

“任性也很好。”不同于白川泉交涉过几次的联络人声音的男声似乎感慨了一句，白川泉几乎没听清他的第一句话，就听见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放心好了，你是最有资格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如果你拒绝，现在，它绝不可能出现在其他人的口中。这是我的工作，你可以相信我。”

工作……

暧昧的形容……

“能派未成年人进入黑手党工作的工作？”白川泉的语气主打一个透出怀疑。

“保险。只是一个保险。”不同于白川泉先前的联络人——似乎是原联络人上级的男人语气淡淡，“我的工作可比能用利益买通的黑手党更加危险。”

“旭山大人……”背景音里一句称呼还没清晰入耳，白川泉就听见语气平静的疑似联络人上司的那人飞快吐出了一串时间和地点，直接挂断了通讯。

嘟嘟嘟……

“啊，等等？”

垂眸时无意识抿了抿唇，别说回忆起方才听见的称呼——或者代号，白川泉已经因为突如其然的断开通讯而陷入迷茫。

“真是……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啊……”

白川泉欲言又止，反差感极强的行为出现在现任卧底的联络人一方，反而给人留下了奇妙的印象。

“军警……？”

“这就是军警吗？”

“没记错的话儿，放我去当卧底的联络人正式职业是军警来着，本次接手通讯的是哪位军方长官，作风未免太淳朴了？”

有明确记忆以来，和若干谜语人周旋这么多回合，白川泉还是第一次遇见“半途而废”的类型，就差直呼“好家伙”。

……何况，先前的交谈于某种程度上，未成年人卧底那名原联络人上司布置的谜语，哪怕没有直说干货内容，却称得上有问必答。

白川泉陷入沉思，冒出一个略显古怪的想法。

“几年前和白麒麟涩泽龙彦说过的话儿诚不我欺，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了……时间久了，迟早会撞见打破自身预料的离谱事件！”

“这是不是也算另一种形式的乌鸦嘴？”

“白鸟，如果你有点眼力劲，我会更放心的。”挂断电话，瞥了眼上面的号码，“旭山”开口。

“但是很有用，旭山大人。”

正宗白鸟语气寡淡。

身份暴露危机是比任何紧急事件都容易让“旭山”快速结束通讯的方法。

因为“旭山”从头到尾并没有让白川泉认识他是谁的打算。

丝毫没有差点打乱“旭山”安排的不安，正宗白鸟直白问：“旭山大人，您不会打算去见他吧？以您表现出的态度，他太危险了。”

“您对他说得太多了……就算他是我们这边的人、还有‘书’，那是什……”

“嘘——”

“旭山”淡淡看了正宗白鸟一眼，突如其然伸出手指放在唇前，低头打断了他的话语，说出了一番正宗白鸟此时尚不能全然理解的言论。

“那是运气好。白鸟，不然如今，你现在的统领人，不会是我，而是他。”

“旭山”的说明以一句总结式的话语作为开头，男人的目光落点似乎不在眼前的事物上，而是回忆中过去的某些场景画面。

语气顿了顿，“旭山”低声继续说。

“白鸟啊，你的担忧可以理解，但没有必要。以他的身份——任何机密都没关系。”

“或许这个国家之中，有一些人是不可信任的，他们是逐利又贪得无厌的鹫鸟，连维系根本的土地都可以出让。”

“可泉毕竟，是完全没有背叛可能的造物……”

正宗白鸟困惑地抬眼，“旭山”没有将目光分给他。

背叛？

背叛谁，背叛什么？

正宗白鸟唯一能联系上的理解就是他方才口中的“我们”。

可“旭山”单独提出这一点，是在强调什么呢——

“所有方面，我们从一开始就给予了他极高自由，以至于诞生的时候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弄丢了他。”“旭山”说，“唯有一点是确定的。”

“他不会成为灾害。无论处于主观还是客观……”

“旭山”声音压得很低，然而很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