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黎明前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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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随意姿势站在“标准岛”地下五层房间门口的“太宰”开口，目光没有任何阻碍地与“大佐”视线相交，笑眯眯地说。

“太宰”的目光落在军服老人的身上。

“大佐”的目光却在触及“太宰”手上东西时凝固了。

一个公文包。

皮质的、外表普通寻常的公文包——白川泉非常眼熟，甚至怀疑和不久前他看过的是同一个——被握在“太宰”手里，随着站姿搁在另一只手臂旁。

几乎不用任何人用心辨别，几乎在发觉公文包的下一秒，“大佐”的眼神一瞬间犀利起来，宛若被激怒的年老狮子！

一扫之前的颓废！

白川泉的脸色在确认情况的同时变得难看，蓝瞳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阴沉。

“我好心好意，特么……”

喂，妖妖灵吗？这里有人给脸不要脸啊！

白川泉心底多少泛起了不敢置信和怒意，眼神变冷，注视“大佐”的变脸。

什么日薄西山。

什么心灰意冷。

什么年老体衰。

什么精神衰竭。

……白川泉这时候哪还不知道自己特么居然被“大佐”演了一道！？

结合太宰治的说法，老家伙藏着一手，居然想遥控激活“壳”？

“可恶，世风日下，老而成贼！世风日下，老而成贼！”

白川泉痛心疾首。

当即气愤地掏出“沙之书”小声嘀咕。

什么南村老头欺我年轻无力，老人家不讲武德，欺负他一个没睁眼几年的年轻人，大意了，大意了……

什么年轻人好心好意给你心理辅导，硬要软的不吃吃硬的，世界多大心有多大，这种人他还真没见过……

什么优秀市民的劝导，能叫攻心吗？就不能配合他好好演出……

【……】

白川泉的视线浮起一串省略号。

抽了抽嘴角，白川泉压低声音，“如果是来嘲笑只有废物异能力的可怜使用者，想落井下石就不必了吧。”

在自己的混蛋二选一系统面前，哪怕死了，全身都软了，白川泉的嘴一定是硬的。

【你偶然落入时空罅隙，发觉自身面临被拖着一起被迫同归于尽的悲惨局面。】

【经过缜密机智调查、充分主动性思考、尽人事听天命的行动，你大致掌握了本次事件脉络。】

【和外界风评不同，你自认为是个善良的优秀市民。面对让自己险些死于‘壳’之下的凶手，你尊老爱幼，怀着善良仁慈的心理希望解开凶手心结，回头是岸——绝不是因为前不久吃了mimic绝户的缘故。】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铁骨铮铮的你当然只答应了为mimic离世后的工作收尾，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更不是为了藏在中东和欧洲的几处mimic剩余资金账户和据点。】

【对于凶手的机遇，你深表同情，并决定：——】

【A.完成老人“大佐”的心愿，就像当初坐视mimic组织挑衅他人并迎来死亡。】

【b.我可是坏人啊，坏人绝对不可能让人达成目的。】

白川泉呼吸滞了一瞬，为二选一系统提供的选项中扑面而来的反派气息感到绝望。

“废物系统，我是反派还是你是反派？反派不让人达成目的的行动就是拯救世界吗？！典中典是吧？”

白川泉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异能力提供的选项和自己的想法及接下来的做法有什么关系。

港口黑手党成员白川泉先生是不是遵纪守法好市民，白川泉大抵不太清楚。

混蛋二选一系统对于把使用者打造成名正言顺的反派的行动反倒是跃跃欲试，确凿无疑。

暗示明示轮着来，是吧？

白川泉有证据.jpg。

叹气声在房间里响起。

“累了，毁灭吧。”

房间里“大佐”的想法按照自己设想的方向转变，“太宰”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笑意，拿起公文包挥了挥，“哎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先去找到了目标武器，才发现地下五层来新人了呢。”

反客为主。

混淆视听。

头脑派人员交涉与行动的常用手段。

稍有不慎……

“把它给我。”“大佐”低哑的嗓音冰冷地吩咐。

就会像现在满脑子自己计划和终极武器“壳”的军服老人一样，完全陷入心理战的阴影之中。

如果“大佐”这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从头到尾分析事实，很容易知道面前的现况有什么不对。

可惜不可能。

一切都已经被计算完成。

“大佐”的计划在完成前的最后一小时里屡屡受挫，遭遇意外。

闯进“标准岛”地下机密区域的几批人马——“盗贼”“侦探”和“来意不明”。

轻易摆脱警卫来到“大佐”面前的黑发年轻人相貌英俊，眼神含笑，看似真诚，实则带来强烈的危险感。

“大佐”不由生出“棘手”念头。

而现在听起来早早就避开所有人抵达“标准岛”地下最后一层的青年更是早就“偷梁换柱”，搜寻并成功取走了“大佐”计划的核心、最重要的一环。

大厦将倾——

计划实现在即，碰上接二连三的意外，“大佐”的心情指数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黎明前的黑夜最为漫长。

计划结束前的最后时分最为漫长，最为痛苦。

怀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指向“大佐”早已选定的数字。

“大佐”怎么能不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