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些困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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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泉一直在思索，这个重叠世界里的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和自己认识的加布里埃尔·凡尔纳，究竟是什么关系。
父子？
克隆体？
实验室人造人？
另一个保罗·魏尔伦？
还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真的存在查重度99%面孔的不同人士？
没想到军服老人“大佐”讲述过去世界大战时期的一些事情，反而像是激起了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的应激反应。
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不再有继续当个“惊讶的同行者”，坐视白川泉解决问题的心思，无论是全程如同隐身用手里的金币通行证来到地下四层，或者让上一刻警戒握枪的巡逻警卫下一刻放下手非常好说话甚至殷勤地回答他们的询问。
精神方面的异能力有，但不多。
传闻中“七个背叛者”里就有这样的人士，不然被绑架的高官与国家主事人是无法如此迅速改变态度、签下当初的和平协议的。
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知道对方并不是“七个背叛者”里的那个人，尽管这般精神方面的异能力同样恐怖。
不是为什么。
而是，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他有着和那个人——名为亚当、来自北欧的年轻男人，所有同伴的一员——相处的所有记忆。
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不是一无所有。
但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更知道，自己拥有的东西，比起那些不再追回的东西，眼前只有“尼摩”是真切存在的。
“我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像老大那样的人。”
“只要有同伴在身边说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跟随你’，就会感觉无论什么事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在路上，面色惊讶的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不忘充当“尼摩”的迷弟，向白川泉不遗余力地安利宣传着自己老大的丰功伟绩。
白川泉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能体会到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的真心实意。
不是有意为了什么目的而说出以上的话，只是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的确这样想，并在谈话中能随口提及。
隐约的虚影。
瞬间消失。
位置转移。
和白川泉认识的加布里埃尔完全不同的异能力作用形式。
完全由机械构建的人工岛屿上，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仿佛有着完全的终极通行证——无所不能通行。
“和机械……有关吗？”
伴随着白川泉的低喃，是对面所有放下枪口的警卫。
一张张警惕的面孔不再冰冷，而是亲切地说。
“快走吧。”
“大佐脾气一向很好，哪怕是打探情报的入侵者也会先一步申请指示再处理。”
“不知道你怎么得罪大佐了，如果没有大佐的准许，几乎没有人能离开地下的机密区域——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不必了。”白川泉没有回应这些面孔的善意的想法，廉价、虚假的好感，哪怕在石川啄木身上早已见识过，依旧让白川泉心底复杂。
当初睁眼的白川泉满怀希望且具备责任心，下意识寻找着生存下去的锚点。
在港口黑手党工作上两三年，白川泉很难说自己还是“纯白无暇”，能以最初的心态对待同样的事情。
“去给法国或者任何一个能联络上的国家发消息吧。”
白川泉说。
“老人家年纪大了，人却比一些人更加清醒。”
“大佐拿到了‘壳’，并把它带到了岛上，那些先生女士们相信他什么都不打算做吗？”
“大佐的计划，拿到‘壳’的过程，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吗？”
“如果你们要想活下去，最好快点按我说的做。”白川泉叹了口气，“必须把牌桌都掀开亮明，让暗地里打着小心思的一些人明白计划破产，曝光在灯光之下。”
被阿蒂尔·兰波应下了学生与弟子的身份，白川泉学习的当然不只是当初废物二选一系统灌输在脑海里的大师级刑讯技能。
很多东西——无法归纳为特定的东西——却是真正需要深入研究的东西。
“博弈”技能让白川泉几乎很快理解了发生的一切。
外人一无所知？
当然不可能，不然哈珀——脸蛋长相相当漂亮、绝非花瓶的金发姑娘赫伯特·乔治·威尔斯就不会来到“标准岛”！
白川泉不清楚重叠世界里“标准岛”外界真实的情况，已有的信息已经足够他分析出那么多了。
用阿蒂尔·兰波引用他老师波德莱尔的话来说——
玩弄政治。
需要资源人脉和能力。
更需要天分。
属实是一脉相承的带恶人、反派角色了。
“啊，老师你和波德莱尔先生这么说话很像是终有一天会被正义的主角掀下位置的悲惨反派啊。”
白川泉当场吐槽，只听见法国超越者轻哼一声恼羞成怒地挂断了电话。
培养学生是困难的工作。
……尤其当这名学生总是喜欢说一些角度清奇、离谱且让自认为再耐心的老师都无言以对的混账话时。
是谁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阿蒂尔·兰波不说。
本职士兵的武装警卫们面面相觑，最终其中几名人员率先行动起来，离开了人群。
白川泉眯了眯眼，“对了，地下五层，除了岛屿的机动装置，还有什么吗？”
此时此刻，武装警卫们在白川泉面前算得上知无不言。
“是三国寄放的一些珍贵东西，只有大佐清楚究竟是什么……”
“这样？”
白川泉露出笑容，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大佐”没有下达让部下杀死自己的命令，自己也没有使用“好感增益”。
“我耽误太多了时间。”
“剩下的事情，下次再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