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实验体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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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与手下的研究员离开后，白川泉才重新掏出遥控器，辨认着按键选中了红色按钮按下——给溶液更换了一遍胎水。
第二次了，他想。思及第一周目时自己损坏封禁大门也没有收到警示与逮捕通告的情况，白川泉眼眸深深。
和港口黑手党相同情况的第二次，这座地下研究所的内部人员对于自己非同寻常的耐性。
就是不知道，这耐性，对于研究员泉的耐性，为何自己接收的记忆里……毫无提及。
系统出品的身份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得知整个身份的前因后果，什么夺舍附身比起来都弱爆了。
不过很快，白川泉就露出了笑容，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庞大液体容器的单向透明墙壁，声纹波动引起了内里的克隆体注意，从溶液中隐约的痕迹可以看出，对方靠近了白川泉所在一侧。
“别着急。”半面具少年温声道，声音响起很轻，在空旷无人的废弃空间里引起回响。
面具之后白川泉眉眼稍弯，若有所思：“我会让你达成所愿的。”
对于同类的执着吗……当中原中也遇见相同的情况，自诩橘发少年兄长的欧洲暗杀者，应该……
能感同身受地理解吧？
白川泉没去追究N将昏迷的中原中也带去了哪里，比起未来仍活跃于龙头大抗争的港口黑手党准干部，他更加着迷眼前的实验体。
模模糊糊的印象里，似乎有位先辈，制作过四位数以上的克隆体，他手上的“最后之作”……反而得到了原型和实验搭档的承认，过上了幸福美满没羞没臊的生活。
同样是实验失败品，相比起眼前的克隆体，记忆中编号一万开外的克隆体的境遇足以称得上一句令人眼红。
“不过嘛……”白川泉望着溶液之中看不清面容与全身轮廓的克隆体，摸着下巴。
虽然不齿N随口谎言哄骗中原中也的说辞，白川泉却也不会揭穿他。
“比起他人告知，自己找到的真相才最让人信服啊，”点点头，白川泉的语气真诚无比，“……我是为你们兄弟感情考虑。”
容器内没有半点回应，与中原中也在场时完全不同的沉寂。
白川泉前倾身子，贴近容器壁向内望了一眼，不出意外什么都看不见。
他轻轻敲了下液体容器，算是与里面的生物告别，眼底有些郁闷。
每到这时候，白川泉就很讨厌系统不装载储物功能——按道理来讲，这不该是系统玩家的基本配置吗？！
不然，此时此刻，白川泉就能把安心放自己与克隆体单独相处的N坑得破产！
老板带着克隆体跑路啦！
扯了扯嘴角，白川泉摇摇头，收回自己过于活跃乃至天马行空的念头，最后瞥了眼原地的容器，向外走去。
N想当着中原中也的面随意毁去克隆体，白川泉反而认为这是价值最高的筹码——在保罗·魏尔伦找到中原中也后。
……
太宰治走在路上。
他知道中原中也的目的地，也知道N的目的。
甚至，几乎是与中原中也、N、白濑抚一郎三人前后脚抵达了这座地下研究所。
“军方秘密基地……如果不是N先生主动提出，谁能找得到这里呢。”太宰治走在地下通道，走出防火墙，绕过警卫的视线，从背后悄然接近，短暂的抽搐后，对方的身体从太宰治手上滑落地上，不再动弹。
绷带少年轻飘飘瞥着走廊上空转动的监控眼，手上握着一件短棍物体，就像是在指尖玩弄硬币那样灵活地使用着它。
——具有高压强电流的电极射击枪。
紧接着，他微微抬眼，好似注意到什么意料之中的动静，往隐隐约约的喧闹脚步声源头方向迈步。
躲避监控的视线死角，走最快捷的通道抵达目的地——对于先前看过来时路上看过基地情报的太宰治来说，是一种类似本能的行动。
“中也没有预先搜查信息的准备，这样一来，被拷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太宰治忽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毕竟……
不管是以前的“羊之王”，还是港口黑手党的“宝石王”——宝石流通业务的全权负责人——中原中也向来是硬骨头！
在追赶白濑抚一郎被警察带走后，中原中也撞上了保罗·魏尔伦。
与中原中也预先所想不同，保罗·魏尔伦的目标并非他旧时羊组织的亲密同伴，而是——
一名名叫村濑的中年刑警。
中原中也一直很厌烦村濑刑警喋喋不休想要他离开港口黑手党回归正道的劝说，但也分辨得出对方是好意关怀。
保罗·魏尔伦当着中原中也的面，扭断了中年刑警的脖子，轻松地离开了现场。
这也是中原中也在接到N的邀请后毫不犹豫来到此地的缘由。
只是中原中也没有想到——
弟弟受橘发少年牵连死去的N，早已下定了另一个决心。
“中也。”
忝居高位的实验袍男人唤着影像中少年的名字。
“对不起，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救你，我只有能这样做。”
谎言。
“就像我们尊重你的意识一样，你的异能‘荒霸吐’也尊重你的意识……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被你的意识所束缚比较好吧。只要你有坚定的意志，‘荒霸吐’就无法从你身上剥离——这是这个国家唯一一个完全控制了异能常识的特异点。”
事实。
“中也君，现在你这个人格式占据了‘荒霸吐’的缰绳。也就是说，如果杀了你，就会失去珍贵的被控制的特异点……另一边，如果在你的人格上面覆盖了其他人格式，作为先在人格的你和新的人格会发生冲突，这么做有可能导致‘荒霸吐’的暴走。我们也不想研究所被摧毁两次。”
借口。
“只要你主动放弃‘荒霸吐’就好——话虽如此，操作起来也并不复杂，你只要说一句控制的咒语就行，那是封印指示初始化的认证密码，我会加入你的文字式，确认了控制咒语后将你消去，然后覆盖新的人格式，这样你就会从痛苦中解放……从不知道会持续多少天的痛苦，和这么多年来一直持续的黑暗中解放。”
目的。
半真半假、适当的话术、给予渴望的事实、萝卜棍棒手段——N在达成自己目的的路上从不会手软。
光线明亮，明净的实验监控台后，一如很多人对于他的印象，为人外热内冷的研究导师站在灯光下，面上微笑，眼底却是近乎冷漠的神情……仿佛那些话并非出自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