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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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不可能读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读书的。
楚酒不是个闲得住的人，第三天的下午，他就在三人小群发了一张自拍照，身后是一架飞机的特写。
【楚酒：谈教授，我来找你啦！！！】
谈唯明这会刚下课，看到这条消息直接沉默了。
两个小时后，二人在茶楼碰面。
老教授没好气的道：“你现在来干什么，让你啃的书都啃完了吗？”
楚酒一脸的讳莫如深，对谈唯明的问责避而不谈。
“我这两天把乐谱写完了，这不就赶着来找您斧正嘛。”
“？”，谈唯明转过脑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虽然年过半百了，但你可别把我当老糊涂忽悠。”
“这我哪儿敢啊。”
楚酒连连摆手，从随身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谱子递上，随后笑呵呵的搓着手：“您先看看呗。”
纸张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谈唯明接过，将信将疑的翻开。
这一看，目光就挪不开了。
初看之时还有一些轻视，毕竟楚酒只是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有些交响乐的基础可以理解，但若真做到把全谱编下来……
谈唯明可以自诩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了。
只是越看，谈唯明眼中的惊异之色越浓。
开始还会一目三五行，但随着目光下滑，转动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看的越来越认真。
一叠足足上百张的谱子，每一张纸上都被楚酒标注了重点，一些不确定的设想也会在旁边记录。
这让谈唯明惊叹不已。
一个大四的学生，看懂交响乐的乐谱很容易，但要把一首钢琴曲扩展成为交响曲，就算是他也不容易做到。
没人能同时精通那么多乐器！
“这个地方，你为什么要这么写，又为什么要用到小号这个乐器？”
谈唯明扶了扶眼镜，指着曲谱上的一处，抬起头目光温和地问。
楚酒探头一瞄，便了然老教授指的是哪一部分。
笑着回道：“交响乐不是钢琴曲，自然不能生搬硬套，交响乐最早的表达本就是‘一起响’的意思，从钢琴到交响，不单单是乐器变得丰富多样，还有意境上的循序渐进。”
“《月光下的云海》这首曲子，我尝试了很多种乐器，偶然发现小号清朗明亮的声音，倒是很符合整首乐曲的意境。”
“以小号作为整段乐曲的主角，其他的竖琴也好、弦乐器也罢，目的只是衬托小号的声音。”
“您知道的，月光下的云海曲调虽然悲伤，但它真正表达的其实是鼓励人勇于打破命运的枷锁，积极乐观的笑对生活，面对绝望砥砺前行的精神意志。”
“这首乐曲的核心是‘希望’，除了小号，我想不到其他的乐器可以达到这种情绪的传递。”
“相比于《月光下的云海》，作为交响乐，我觉得《天空之城》更符合它的意境。”
谈唯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呷了口水润喉，继续往下看。
这一看，便是一个多小时过去。
楚酒除了偶尔为老教授添杯茶，便也只能透过窗棂看看风景。
夕阳下的外滩美的不似人间风景，楚酒看得有些出神了，谈唯明叫了两次才听到声音。
“我粗看了一遍，完成度很高，起码通读是能顺下来的，我感觉能达到全谱的六七成。”
“很不错！相当不错！”
谈唯明口中连连赞赏，连看楚酒的眼神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楚酒瞥了撇嘴，看到他的黑眼圈了吗？
那可是连续熬了两个晚上，废寝忘食，爆肝两天才修改到现在的地步。
把好好的乐谱东改一下，西改一下，改成了现在这种半生不熟的状态。
容易么他？
但没办法，系统给的谱子太完整了。
完整到楚酒就这么拿给谈唯明的话，怕是回头就要被老教授抓去切片的。
天才可以有，但超出所有人认知的天才，那是精神病！
天才也是要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不是上来就能成材的。
楚酒灌了口茶水，内心哀叹，这躺平的滋味啊，忒无聊！
谈唯明小心翼翼的将一沓曲谱收好，视若珍宝般的将之放进自己的随身包中。
随后抬头看向楚酒：“上回不是说要带你见个人么，正好今晚我们约了时间，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谈教授带着楚酒走出茶楼，启动了小汽车后，便悠悠向着目的地赶去。
小汽车穿越了申城的大街小巷，逐渐驶入市中心。
一个多小时后，在一处铁栅栏前停下。
铁栅栏仰望有着近两人高，半青的蔷薇藤蔓缠绕着铁栅栏郁郁交织。
谈唯明停好车，招呼着楚酒推门而入。
入眼是一幢红砖褐瓦的老洋房，斑驳的岁月痕迹刻在一砖一瓦之上。
院子的角落种着颗弯了腰的红枫，旁边缠绕着几颗葫芦藤。
“英伦风的建筑啊，还有音冲，真漂亮！”楚酒站在大门口出声感叹。
谈唯明侧过头瞄了他一眼：“很喜欢？”
“嗯。”楚酒点着头，“一砖一瓦都是岁月的痕迹，如果每天住在这里，或许时间都会变慢吧。”
谈唯明沉默片刻，随即招了招手。
“跟我进来吧。”
楚酒亦步亦趋跟上。
这幢房子有两层半，内部与外部的风格浑然天成，只有时间在昭示着它的年龄。
谈唯明在一扇半开着的书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略等片刻之后，不等主人邀请，便直接推门进入。
书房里坐着一位耄耋老人，斑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背梳向脑后。
老人闻声抬起头，见是谈唯明，不禁露出了笑容。
“回来啦？”
熟稔的语气，加上老人独有的能抚平人心的声音，让楚酒四处观望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坐吧。”
老人看向楚酒，目光中满是温和的笑意，“这位就是你说过的小朋友吧，请坐。”
楚酒低低的应了一声，在谈唯明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人将目光转向谈唯明：“无事不登三宝殿，往常一个月也不见你来一回，说吧，什么事情？”
谈唯明的眼角没收住抽了抽。
这老爷子，怎么能当着小辈跟前这么不给他面子呢。
于是嘴硬地道：“我没事儿。”
“不，你有事！”
谈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