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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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茜在洗脸的时候就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腿边蹭来蹭去，还不时地发出呼噜声。
她眯眼看了一下，一条棕黄色的小土狗，是雷家养的，叫旺财，差不多一岁多了。
她擦了擦脸蹲下身看着旺财，旺财坐在那眼巴巴的看着她，喉咙里还不停地发出呼噜声，像是很喜欢她的样子。
求摸摸求抱抱的眼神让她想起了离大谱。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希望哥姐能去看看那对狗母子。
王玉梅出来倒水顺口说了句，“昨天旺财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还以为它知道奕鸿快不行了心里难受，今天看着也精神了。”
等着王玉梅进屋，童小茜伸出手里面是两块狗饼干，她放在地上拍拍旺财的脑袋。
旺财的眼睛都亮了，飞快地吃完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童小茜一摊手，“暂时没有了，等着没人的时候再给你。”
她把毛巾洗了洗，水扬到院子外面。
回到紧挨着雷奕鸿房间的一个小屋子里，拿出雪花膏涂了涂。
这是童小丫来了以后，雷家两口子给隔出来的一间卧室，很小。
真的是当亲闺女养，女孩子家该有的她都有。
卧室很小，但要比童家住的好多了。
童小丫在童家都是住的柴棚，大冬天的没冻死算不错了。
吃饭是在厨房，放着地桌，摆着四个小板凳。
王玉梅给两个人盛了稠粥，外加两个花卷，新炒的鸡蛋往两个人面前推了推，还有两小盆菜放在老两口面前。
看着像是昨天酒席的剩菜。
王玉梅笑笑，“你俩吃鸡蛋，我和你爸吃昨天的折箩……昨天也没请几桌，肉菜都让村里那些人装走了，就剩下这点了，鸡蛋是今早新炒的。”
“一会儿让你爸杀只鸡，给你们两个好好补补。”
“你们也一起吃。”童小茜把炒鸡蛋的盘子往中间推了推，也没嫌弃那些折箩。
小时候他们兄妹三个和童奶奶一起生活的也挺艰难。
雷奕鸿看着桌子上饭菜顿时感觉有点心梗。
他要是说他家的狗都不吃这样的饭菜会不会挨揍？
他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缓缓拿起那个看着比脸还大的花卷咬了一口。
一股子很浓的麦子香味充斥着嗓子眼儿，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有点刺激，但是仔细品味一下好像也没那么难吃。
童小茜眼角余光看着他，头发洗过了，耷拉下来，不像昨天那个傻儿子造型了，表情还挺淡定，还佩服他心理素质挺好的。
哪知道这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游走过了。
崩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对于雷奕鸿来说这里没有繁忙的公司事务，远离尘嚣，有机会体验另一种人生也不错。
一家四口刚吃完饭，院子里就来人了。
邻居过来打水的。
现在村子里还没有安装自来水，还是靠吃水井的水。
村子里有好几个公用水井，离这边最近的水井也要两三百米。
八十年中期，雷家自己打了一口水井，就在自家的院子里。
附近这几家几乎隔个两三天来打一次，一打两大水缸的。
往常来的都比较早，今天一大早上没敢来。
都知道雷家儿子快不行了，娶个傻媳妇就是为了冲喜。
等着吃完早饭了也没听见传来哭声，也没有报丧的消息。
来打水的人有好信的，有真关心雷家的。
一下子来了三家。
一进院子就看见雷万强在杀鸡。
其中一个问道，“雷大哥，杀鸡呢？奕鸿怎么样了？”
雷万强笑呵呵地和来人打招呼，“哎，他刘婶，打水啊？奕鸿醒了，我这不杀个鸡庆祝一下。”
说话的是左边紧挨着雷家的邻居刘婶子。
刘婶子眼睛都瞪圆了，“真的呀？那太好了！我进屋去看看！”
她和雷家关系处得好，之前没少陪着王玉梅掉眼泪。
“去吧，小丫也好了。”
刘婶子立刻停下脚步惊讶地问，“小丫也好了？什么好了？”
雷万强笑容更大了，“不傻了！”
“我的老天爷啊，雷家真的是双喜临门！”刘婶子乐颠颠的就往屋里跑。
后面跟着的一个是老陈家的，一个是老付家的，也都急忙忙往屋子里走。
屋里，王玉梅找出几块布，准备给儿子和儿媳妇做新衣服。
童小茜看着她拿出来的布料，一块纱的花布，一条藏蓝色的布料。
“我的衣服够穿了，不用做了，给……奕鸿做吧。”
童小丫之前都叫雷家儿子鸿哥，这个称呼她叫不出口。
叫名字不带姓都觉得有点别扭。
雷奕鸿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也觉得怪怪的。
“我不用，别做了，浪费钱。”
现在雷家经济困难，外面还欠着外债。
他在这里也没人认识他，不需要那么注意形象，也落个轻松自在。
王玉梅坚持道，“不行，每人一套，你们怎么也是新婚！”
雷奕鸿和童小茜相互对视一眼，又都嫌弃的瞥开眼。
刘婶子进来就看见小两口坐在王玉梅身边，虽然雷奕鸿看起来还是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但是可比之前她们来时躺在那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强多了。
“哎呦，这可真是奇迹！看来这冲喜真有用啊！”
“小丫看起来也精神多了！”
旁边老付家的也咂着嘴，摇着头，“雷嫂子，人家都说好人有好报，你看看雷家当初收养了小丫，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王玉梅本来乐呵呵的，一听这话脸夸哒一下沉下来了。
什么叫派上用场了？
好像她当初收养傻丫头是别有用心一样。
她沉着脸也不看老付家的，“我当初可没有把小丫当成童养媳来养！”
老付家的一拍嘴，“对对对，瞧我这张嘴不会说话，现在小丫也好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话王玉梅爱听，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再加上王玉梅，四个人开始攀谈起来。
打水就是个引子，村里这些妇女们最大的乐子就是看看谁家有新闻。
雷奕鸿和童小茜成了多余的，更不想在这像猴一样被围观。
俩人都走到院子里。
雷万强已经杀完鸡在拿开水秃噜鸡毛呢。
三个女人在屋子里跟王玉梅聊了好一会儿才打了水离开。
雷万强把鸡收拾好，切好放在那。
他还要去诊所。
现在村里还是以牲口拉地为主，他的诊所生意还好着呢。
现在儿子的病好了，以后就能攒下钱了。
还没等出门，家里又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