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角仙之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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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蕙兰的笑声在陆震霆的耳中显得无比刺耳，尽管大脑已经混沌，他也知道，老妻所说的半分不假。
此刻能救他的，的确唯有玉泉。
为了活下去，为了升仙，陆震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辨方向的他垂着头无力的乞求着老妻：“蕙兰，我知道错了。当初蓝飞云我本无心迎娶，不过玩玩而已。可是你的高傲和疏离让我不忿，我才抬她做了姨娘来气你。我知道错了，看在我终究不曾让她取代你的正妻之位的份上，求求你，将玉泉给我吧。”
话音落下许久也无反应，他赶紧急切的说道：“峰儿换来的那杯玉泉你饮下了是吧？没关系的，你此刻将川儿抬来开坛，还来得及的。我求求你了蕙兰，求求你，快些去抬川儿来吧。”
一直心平气和的明蕙兰此刻却被自己这个男人气得咬牙切齿。他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死到临头竟还妄想让自己以病中的亲孙子献祭来换取他的生机。
明蕙兰攥紧拳头，咬住自己的后槽牙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少顷，她狂怒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明蕙兰摘下腕上的镯子，放在自己的掌心。口中默念法诀，镯子中央射出一道光柱，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出现，它悬浮在光柱中，周遭的光变得流光溢彩，瑰丽非凡。
“陆震霆，看这里。”明蕙兰喊道。
陆震霆抬起头，裤裆处已经再次传来湿热之感。浑身脱力的他双目浑浊，周遭扫视了许久才看到那束夺人心魄的光。
玉泉，是玉泉！
身体像是被突然注入了力量。他手脚并用的爬向那束光，比刚才灵敏许多。
陆震霆的眼中迸发出最迫切的渴望。口中流出涎水，他不管。裤裆处在这一刻湿得一塌糊涂，他也不管。
他要玉泉，他要玉泉！
拿到玉泉，喝下去，自己就能立刻成仙，这颓废的躯壳会褪尽凡胎，焕发出这世间最耀眼的生机。
我陆震霆就要成仙了，只需顷刻，尔等凡俗精怪，无不将仰望高贵无匹的我，你们将拜伏于我的脚下，俯首称臣；乞求我的怜悯和注视。
老匹夫蓝瑞霖、老贱妇蓝飞云、还有该死的明蕙兰，你们都要跪在我的脚下乞求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哈哈哈哈哈哈……
近了，越来越近了。陆震霆的笑容扩大，喜悦之情满溢。
玉泉就在眼前了。
陆震霆疯狂的笑，他向着那束光，伸出了自己的手。
“只差一点，加油。”明蕙兰鼓励陆震霆。
陆震霆听话的支起身体，努力的伸长手。
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只有那一点点距离了……
疯魔的笑声戛然而止，陆震霆的手僵持在原处。激动的情绪令他的血液加速循环，身下一片狼藉。但执着的念头令他的手无法放下。
他这一生都在等待得到玉泉的这一刻。如今，玉泉近在咫尺，他却已经永远没有饮下玉泉的机会了。
陆震霆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球几乎凸出眼眶。笑容还僵持在他的脸上，但生机已断，脱阳而死的他再无挽救的可能。
一代角仙就这样死去了，一生钟爱权力与美色的他死得狼狈，死得不堪。
光柱消失。明蕙兰将玉镯重新戴在手上。
“幻光术而已，都令你激动至此。陆震霆，脱阳而死的死法对你来说算死得其所。你这丑陋的死相想来你自己也是不愿让人得见的。念你这一生也为人间百姓做过些好事，虽是只是为了维持你的神威，但百姓们终归曾经得益。所以，我留你全尸。”
地上，陆震霆的尸体已现出原形。一头枯槁的马鹿尸体摊在地板上，那摊刺眼的狼藉之物令明蕙兰无比嫌恶，她扯过床单覆在他的身体上，将他收入她早已备好的木箱之中。
打开门，明蕙兰对黄璜说道：“拿着那木箱，随我进山。”
秋桐问道：“夫人，为何不带秋桐与你进山？那箱中是什么？”
一手托箱的黄璜一个冷眼扫过去，说道：“做下人要有做下人的规矩。夫人不说，你问来作甚？”
秋桐立刻跪下，行礼致歉：“夫人，秋桐是担心您的安危。并无他意。”
明蕙兰看着秋桐说道：“你去护好少主，白羽坚守院中。我去去便回。”
秋桐领命而去，白羽至始至终也没回身多看一眼。
鹿神山中。
黄璜以爪刨地，很快就挖出一个足以放下木箱的坑来。
“夫人，需要挖深些吗？”
明蕙兰看向远处无尽的黑暗，吐出两个字：“不必。”
土坑被一点点填平。黄璜抓过些草皮盖于其上，说道：“一场大雨后就什么痕迹也没了。”
明蕙兰眼光深邃，她轻轻地说道：“生于斯，长于斯，扬名于斯，葬于斯。你就陪着这鹿神山，一同归于沧海桑田吧。”
“奶奶，奶奶？”陆川摇晃着明奶奶的胳膊喊。
明奶奶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人老了，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陆川闻言，为奶奶送上了一杯茶水解乏。
胡小虎的眼中有一丝了然，也有一丝悲悯。他眨了一下眼，将眼中的情绪收敛起来。
胡小虎说：“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少主、陶子，你二人之间的那根刺，可以拔掉了。”
陶熙月问道：“你是说，蓝灵儿早就死了，现在的蓝灵儿是蓝小双假扮的，当初假扮我的，也是蓝小双对吗？”
胡小虎点点头，说道：“我对蓝小双一如当初对灵儿。一为遮掩灵儿已死这件事，二是觉得她也是可怜之人。”
陆川道：“我醒来之后曾觉得灵儿有些陌生。虽然她一如既往的任性刁蛮，行事疯魔。但我总觉得有些刻意。而且总感到她像是不够聪明的样子。原来她竟是被人冒名顶替的。哎……”
明奶奶说道：“灵儿是过早的透支了自己的福气，这个结果，也算是自作孽。小虎，你果真不知灵儿葬于何处吗？”
胡小虎摇头：“我问过蓝瑞霖，他不肯说。蓝家两兄弟我也曾多番试探，他们对此事是绝口不提。我还打探过那段时间他们父子三人的行踪，只能判断出灵儿大约就葬在山中，只是方位不得而知。”
“有缘，自会得见的。尊重老天的意愿吧。”明奶奶深深叹息。
陆川此时忽然问道：“奶奶，爷爷是何时升仙的？我未曾献祭，你的玉泉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明奶奶的眼光扫过三人，三人神色各异。
想到密室中的秘密。她说道：“你爷爷未曾升仙，他早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