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困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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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熙月心中一惊，那颗被愧疚不断折磨得快要断弦的心在这一刻被拉得紧紧地。她曾想过，陆川的父母死得那样早有点不同寻常。却万万不曾想过，竟又是蓝瑞霖造下的孽。
那么，蓝瑞霖这样做是为什么？总不能是为了给陆青云铺路吧？
回想起来，她从不曾见过陆青云其人，此人应正值盛年，却隐形人一般从不出现。这似乎有些不寻常。
那么那从未出现过的蓝灵儿的母亲又是谁呢？是否还活着？这其中是否与陆川父母的死有所关联？
陆川注意到陶熙月的眼泪骤然停止，他心中一喜。小月是关心自己的，她牵挂就好。
“小月，你的父母也早逝，你是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的。而我连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甚至，这个害死我父母的人还舔着脸来为我和灵儿安排婚事。这么多年来，我无数次想要杀了他，却始终被束缚着。如今，我不想再被束手束脚。”
陆川的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
陶熙月心中再次一惊，陆川要做什么？
“小月，你想要一直睡着避开这个丑陋的世界，我能理解。但是小月，你不能一直这样睡着。你不是说过吗？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无法再改变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已重活两次，如果你现在为此事而第三次死去，这件事就能得到改变吗？不会，永远不会！你的死只会令活着的人更加痛苦。死者已逝，我们该为活着的人更多的考虑。”
陆川将陶熙月的两只手都握在自己掌中，热切的说道：“我们的桃花坞还没有建成，你不想在那儿看云开雾散，花开花落吗？我们还没有给奶奶尽孝，还有小白、大黄、大白，它们都需要我们。”
懂事的小白喵呜一声，像似应和陆川的话。它舔舔陶熙月的脸颊，把自己的头重又依偎过去，安静的陪伴着陶熙月。
“看，小月，小白也赞同。我们应该互相陪伴，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们可以在桃花坞无忧无虑的生活。你不是还要用山货生意拉拔乡亲们吗？村里的孩子们都爱干净了，也知礼了许多，他们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你不想看看他们吗？你常说小兰嗓子好，我们送她去学习音乐好吗？让她的人生有所成就，也能让村里那些老思想的老人们改变观念，让他们知道，女孩也一样能撑起一片天。”
陶熙月的心很乱，陆川的话句句入情入理，她不是不心动的。过去的事的确是过去了。但从前自己不记得也就罢了，如今的她已在梦中将一切看得分明，父母惨死的场景太过惨烈；每当脑海中重现这一幕，她的心就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痛。
如果不是自己贪玩，如果不是自己对父亲的举止毫无察觉，如果自己不曾与陆川相识，如果……
她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又开始憎恨自己，怎么就连眼泪都控制不了？自己实在是太无能了！
陆川为她拭去眼泪，沉声说道：“小月，从前为着你的安全，不想告诉你。如今你既然都不想活了，那我也不必瞒你了，横竖你若是死了，我就再无挂念，必放开手脚一网打尽。”
陶熙月的手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她想开口阻止陆川，却强行逼迫自己忍住。
陆川不管不顾的继续说：“蓝家之所以安排蓝飞云接近我爷爷，又对我祖孙穷追不舍，反复攀亲，其实为的不只是家产，他们最想要的，是我奶奶手中掌握的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成仙的秘密。”
“妖族寿命虽然长，但也大多不足万年。且妖族地位低下，无论是天上的神仙还是世间的人，甚至是地府中的鬼，他们都看不起妖。因为他们都觉得妖是异类。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呵呵，他们难道忘了，多少神仙都是妖修炼而成，怎么成神后一转身就看不起妖了？”
陆川沉重的叹息。
“所以，成仙几乎成了每一只妖的目标。但成仙谈何容易，不可杀生，不可动七情六欲，山中清修数千年也未必成仙。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只要喝下一杯玉泉，一切都变得那样简单，只需三日便可脱胎换骨，位列仙班，永葆青春。这诱惑力何其大？而这玉泉的秘密，就掌握在我奶奶一族每一代的嫡长女手中。”
原来如此，陶熙月恍然大悟，果然是这样无法抗拒的诱惑才能令蓝瑞霖如此筹谋千年。既不敢明着与明奶奶翻脸，又不断的在暗中算计。
“玉泉虽好，却极难得。我爷爷一族是鹿神山中的王之一族，世代与我奶奶一族联姻。说来好笑，玉泉虽掌握在我奶奶一族的手中，却极少自用。仅在每一代角仙卸任之时，我奶奶一族才献出一杯玉泉以供角仙真正成仙。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陆川不禁冷哼。
“因为，每次打开虚空之门时，都需要角仙的嫡子或嫡孙的血作为献祭。取得玉泉并非举手之劳，而是有着风险的。一旦迷路或是遭遇危险，用作献祭的人都会有失血而亡的极大风险。身为母亲或是奶奶的女人们，大多不忍后代冒此风险。”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极少。所以各大妖族只知玉泉难得，却不知为何难得。蓝瑞霖约摸是知道一点，但并不详尽。所以他才会让蓝飞云为我爷爷生下孩子，可惜蓝飞云仅生下陆青云这一个儿子就失了宠。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因为我是唯一的角仙继承人，他以为让灵儿嫁给我，就能慢慢探知关于玉泉的所有秘密，进而为他所用。”
“蓝飞云那老妖婆，一直认为是她产子后青春容色不保才令她失宠，虽极尽媚术之所能，也未能挽回我爷爷的宠爱。所以，她想得到玉泉都快想疯了。”
陆川冷笑，讥讽的说道：“这个老太婆真是愚蠢之极，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