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她是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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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索性躺倒在了地上，任由明奶奶打骂也毫无反应。明奶奶气极而泣，她不明白，好好的孙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明奶奶一边打一边哭，声声悲戚，诉说着自己的艰难，孙子的无能与毫无上进心。
陆川终于在明奶奶打累之后开口了，他呆呆地看着上方，眼中毫无焦距，声音也呆滞得如同木头人：“奶奶，我就这样了，你再怎么生气也没用，面对现实吧。待会儿如果醒来的是碧桃，我会拼尽全力灭了她，作为我的补偿，明天我就去桃花坞，终生不再出。”
“你舍得？”明奶奶震惊的问。
“既然小月已去，再不能回到我的身边，那我就绝不能容忍碧桃占据小月的躯壳，那是对小月最大的亵渎与侮辱。”
明奶奶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孙子执着了一千多年的人，这才刚甜蜜了没几天，他能亲手灭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孙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屋内传出脚步声，明奶奶循声望去，只见干枯如柴的陶熙月正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她的脸上布满枯枝纹，不，她明明整个人都是这样。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布满了枯枝纹。密集到让人甚至无法看清她原本的容貌。
陶熙月嘴角渗血，眼中赤红，长长的头发上却绽开着朵朵粉嫩的桃花，室内萦绕着桃花的甜香气息，浓郁得令人有些不适。
这强烈的对比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明奶奶失声喊道：“你是碧桃！”
陶熙月木头人似的僵硬转头，她看着明奶奶，用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粗粝嗓音问道：“你是谁？”
躺在地板上的陆川豹子般迅疾的坐起，改为伏地临敌的姿态。
陆川的动作引起了陶熙月的警觉，她机械的转头，眼神凌厉的看着进入了战斗状态的陆川。
明奶奶抬手示意孙子不要轻举妄动，她缓步走到孙子前面，挡在了陆川的身前。她对陶熙月说：“我是明蕙兰。”
陶熙月陷入了困惑的状态，她像是在思考，眉头微蹙，眼神没有焦距。口中喃喃的不断重复：“明蕙兰、明蕙兰……”
陆川不解的看向奶奶，奶奶微微的摇头。祖孙二人谨慎的看着眼前不辨敌我的“陶熙月”。
陆川的心很痛，怀梦丹已经吃下去，为什么小月还是变成了这般模样？难道是给她吃得太晚了吗？可是，她又为什么并不像碧桃，倒像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
他站起身，温柔的问道：“小月，你认得我吗？”
陶熙月的脸上露出更多的困惑来，她定定的看向陆川；陆川一点点向前走去，循循善诱般说道：“我是陆川，记得我吗？”
陶熙月迷茫的眼神中慢慢流露出一线温柔，声音也变回了陶熙月的嗓音，她说：“陆川，你怎么好像哭过？”
她的手抬了起来，欲抚摸陆川的脸颊。
欣喜的陆川眼中盛满温柔，他迎上前去，伸出双手。
陶熙月的眼中滑下一滴晶莹的泪，她的手微微颤抖，在即将触碰到陆川的刹那，指尖突然生出长而尖利的指甲，骤然掐向陆川的脖子，眼神也变得凶狠。粗粝的声音厉声说道：“陆川，前世拿走我妖丹的陆川，我要你的命。”
陆川的双手立刻抓住她的手，失声问道：“小月，你这是怎么了？”
明奶奶大喊：“她不是小月，她是碧桃。”她的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出晦涩难懂的法诀。
陶熙月的右手剧烈颤抖，双手指尖的指甲忽而缩回忽而生出，不断的重复，她的双目不停流泪，瞳孔中的色彩不断变换，忽而赤红忽而回复正常。
陶熙月的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像是体内有两个人的灵魂正在互相较劲。
陆川见状，大声的喊道：“奶奶住手，小月还没完全消失。”
明奶奶却不肯听孙子的话，她不管眼前的人是碧桃还是陶熙月，她要封印对方，这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
陆川眼见无法阻止奶奶，他索性一狠心，放开了陶熙月的手，将陶熙月拥入自己的怀中，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想放弃。
明奶奶见状十分无奈，她喊道：“小川，你理智一点。奶奶只是要封印她。你快放开她，这样太危险了，碧桃可是大妖，若不趁她尚未完全恢复清明封印，之后我们将毫无办法。”
陆川对奶奶的呼喊置若罔闻，他对陶熙月说：“小月，我们的桃花坞还没建成，你舍得吗？你说过要和我相守一生的，你不能食言。小白这些天一直守在阅览室，因为小兰说最近好多老鼠。小兰还说孩子们好久没见到你了，都很想你。他们想在国庆节举办一场有意义的活动，希望你能指导他们。他们的开学考比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还要好，你不想亲眼看看吗？”
陶熙月凌厉的眼神随着陆川的讲述逐渐变得柔和，她布满全身的枯枝纹颜色也淡了些许。
陆川大喜过望，他再接再厉的说道：“我们的视频很受欢迎，这两天我收到的私信多到我回不过来，大部分都在催着我们快去采蘑菇，他们要买我们的蘑菇呢，乡亲们都等着你的订单好赚钱贴补家用。你还记得吗？我们给乡亲们买了冰柜，就是为了扶持他们做山货生意，你还记得吗？”
陶熙月的眼神回复了清澈，她说：“我们还没收到粉丝的回馈，不知道寄去的蘑菇损失了多少，不能贸然做决定的。”
陆川急忙笑着说道：“对，对，我们要等粉丝回馈。可是这需要你在直播里告诉粉丝们才行，他们都信任你。”
陶熙月含笑点头，眼中却不断涌出泪水。
陆川安慰道：“别哭，你别哭，你这样哭，我太心疼了。”
一旁一直蓄势待发的明奶奶看向自己身后的黄璜，黄璜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察觉不出危险。明奶奶疑惑的眼神投向陶熙月。
陶熙月的手慢慢地环住了陆川的腰，明奶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缓慢地移动自己的站位，朝着陶熙月的后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