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让人消化不良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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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夏季的确比城里好过许多，一整个夏天没有必须靠空调续命的感觉。唯一缺点是蚊子多，不过靠着各处门窗悬挂的细砂能隔绝掉绝大部分。
小白能让老鼠不敢靠近，大白能让蛇不进屋不进院儿，大黄能警惕一切活物靠近；这种仿佛拥有一整个无薪保安团队的感觉，陶熙月非常享受。
今天是9月下旬的开始，陆川和陶熙月开着车去县上发快递。一路上带着淡淡秋意的凉风令人十分惬意，蔚蓝的天空中浮着几朵胖胖的白云，憨态可掬。
野菊星星点点的开放，给空气染上了淡淡的芬芳，夏日里积聚在体内的燥热因而被驱散；令人心旷神怡。
心情大好的陶熙月看看四下无人，大着胆子将头伸出车窗外，大喊一声：“真是天凉好个秋啊。”
陆川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来嘛，不吟诗都对不起这样好的天气。”
陶熙月回头，坏笑着看陆川；陆川见陶熙月这神色，颇不服气的说：“看不起我啊？我先来，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曹操写的，够霸气吧？”
“哈哈哈哈哈……”陶熙月拍着腿毫无形象的狂笑。
“看你笑得那样，我知道是有点太悲凉了，那我换一个换一个，嗯，杜牧写的，这小味儿足足的，女孩子肯定喜欢。听着啊，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陆川一脸得意的吟完。转头却看见陶熙月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大哥，现在是晚上吗？”陶熙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那你来一个。”
“来就来，现在还是早秋，那就杨万里的这句吧。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陆川微笑着接道。
陶熙月略有些小惊诧的看向陆川说道：“意境相同，诗豪刘禹锡的秋词。喂，小哥哥，你在装学渣还是凑巧记得这一首啊？快快老实交代。”
“我说我这个讨厌读书的人有好好读过书，试图奋发图强过，小姐姐你信不信啊？”陆川半开玩笑的问道。
“那得看你当初是为什么想要奋发图强啊。”
“为了你。”
“你少来啦你。”陶熙月当然不信这个理由。
“真的，当年我给礼部投过卷，试图取士。可惜，你父亲给我驳回了。”陆川的眼中弥漫出一点伤感。
“我父亲？礼部投卷？取士？唐朝？？？”陶熙月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陆川微微点头。
陶熙月不禁惊呼出声，双眼扫描机一样不停的上下扫视陆川。
陆川被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请问一千多岁的小哥哥，你是怎么做到青春常驻的？”陶熙月目光炯炯。
“你不是应该问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陆川对陶熙月关键时刻总是出人意料的态度感到不理解，可是又觉得这样很可爱是肿么肥四。
“你活了一千多年都不知道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吗？”陶熙月反问。
“你的意思是说我等了你两世，都没有青春永驻来得重要吗？”陆川相当不满意。
“重要，怎么会不重要，下一个提问就是这个。但是吧，青春永驻和你这两个问题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问题呀。来嘛，快告诉我。”陶熙月赶紧哄了哄陆川，又接着追问。
陆川心里苦，玉泉的秘密不能告诉小月。自己要怎么解释才能合理嘛，撒谎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并没有一千多岁的好不好。”陆川苦着脸说。
“没事，到县城里还有时间呢，你慢慢说，我静静的听啊。”陶熙月的兴致半分也未受挫。
陆川发现自己自从对陶熙月的感情再次升腾起来以后，拒绝陶熙月的要求就成为了自己的一大难题。
他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开口讲起了两人的故事。
“陪你长大的那七年，我的家里发生过许多事。我的爷爷对我跑去你家做宠物这件事极为震怒，是奶奶说我留在书香世家能受熏陶，妖族寿命悠长，不在乎这点年头。只要我修炼不辍，那这人间经历也是我成长中的一部分。所以，我才得以在你家安稳的住下去。”
“你十二岁时我终于可以幻化人形。当我第一次假作书生与偷跑出来玩的你在鹿神山相遇时，本来是想捉弄你的。谁知道你看着我说：“你为什么那么像我的小马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傻乎乎的点了点头。下一秒你就跳到我背上要我驮着你去玩。”
陆川的眼中，又是温情又是苦涩。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上山拜神的女子见到我时都如见天人，你的眼中，我却是你的小马。人形出现在你眼前明明是第一次，为什么你第一眼看到我，就会认出我是驮着你的小马？似乎世人眼中我这惊人的容貌在你眼中丝毫不重要。你能告诉我吗？”陆川终于有机会问出他藏在心中已成参天大树的疑问。
“虽然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但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相对准确的回答你。那是一种感觉，外形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神韵。你的眼神、你的肢体语言传达出来的信息不受外形影响。”陶熙月头头是道的解说。
陆川咂摸了这番话很久。
陶熙月也不催促，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当时的场面。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无法言说，却刻骨入怀。
“那你……”陆川欲言又止。
陶熙月立刻抢答：“就算你现在回到原本的马鹿样貌，我也不会用看大黄的眼神看你的，你就是你。无论你是什么形象，在我心里，你都是陆川。”
“哪怕大黄突然有一天也变成一个大帅哥站在我的面前，我对他的感觉依然是大黄。这是相同的道理，虽然结果相悖。”想到陆川一直纠结于大黄这个问题，陶熙月赶紧补充。
陆川明白陶熙月的意思，却总觉得有点别扭。
“当你跳上我的背时，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受到了不同。那和我做马鹿驮着你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那天，你又摔进了山涧里，浑身湿透，我也一样。你没心没肺的指着落汤鸡一样的我大笑。我却在想，我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否则，当你年满十五及笄之时，我要怎么才能上门提亲？”
啊？这么突然的吗？这段信息让陶熙月有点消化不良。